深秋将至,黄叶咬不住树枝,清风拂过,飘飘洒洒,旭日硕果的位置,挂在枝头,霞光还没有散去,半边天空都染上了秋色,旋转中,夕月如落叶般飘下。“不好!”凭夕月多年的实战经验,自然地侧身,再顺手反攻,加上自己的几分力道,将偷袭的掌风送了回去。“中!咦?难道是我的功力减弱了,怎么会?喂,老头,你怎么还没死啊?”“姑娘好身手,不知师出何门?”“刚才没死成,这么快又想死啊?”夕月手上开始凝力,但一想,又觉得不对,于是收了几分力道,说:“等一下,你死了,我这几天上哪儿蹭饭去啊!”“你···”看出夕月的杀意,老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不安,只是一瞬间又恢复了自然。“想不到来得这么快,哪个泄了密?”夕月转头又对老头说:“给你两天时间,想好了告诉我,也许我一高兴就不会要你的命了。”老头有些愣怔,似乎惊讶这女子的身手,似乎在惊讶这女子的狠戾。“看什么看,给我准备盥洗的用具,房间和食物,我吃好睡好再给你好好聊聊。”夕月说完已经看不见踪影,剩下老头喷出一口老血。别问夕月为什么不在墨月宫当米虫,唉,夕月哪受得了啊,威胁了一众门人缝上嘴巴之后,就大大咧咧地出来找人麻烦了。但是在受到某人让影卫传的条子之后,就彻底灰心了,原来自己还是在某人的掌控之中的,不过只要同意自己出来,那些看不见的人,跟着就跟着吧! 可是,要自己每三天传口信给他是个什么鬼,他什么时候这么像大妈了,夕月真心觉得心累。
两天后的中午,一位翩翩少年立在梧桐树下,头上只插一只簪子,五官清秀,一身素衣长袍,手持折扇,一脸平静,儒雅却招摇,朱丹轻启,吐出一句:“老头!都死哪儿去了,这就是待客之道吗?不好!”夕月捂住口鼻,转身只见老头一脸奸笑。自那天夕月随老头来到这儿,夕月就经常受到老头的偷袭,但夕月自负地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老头还真不是自己的对手。夕月反应地封住呼吸的穴位,凝神静气,却还是浑身酥软,瘫坐在地。“此乃散功粉,无色无味,你已经废了。”“老头,你太狠了,不过,讲到用药,我算得上你祖宗,看你这么好玩,陪你演戏也挺有意思哈。”老头一惊,又随即转笑,“是吗?你已经中毒,再大功力,一时半会饿解不了,休想唬我。”
“是啊,要当半个月废人嘛,总比你现在就毙命好。”砰地一声,老头家可怜的破门,就这么不堪一击地倒地。“据查,谢家通敌叛国,证据确凿,嫌犯还不束手就擒。”“什么?”老头转向夕月,夕月点了点头,表示你没有听错。“报应啊!”老头仰天大叫。“军爷,快把这老头带走吧,吵死了!”“来人啊,都带走!”几个壮汉上来就架起夕月,“关我什么事儿啊?没看我是被他毒倒的吗?我就是路过的,跟他没半点关系,他是坏人,我就是良民啊。”“少废话带走!”“等一下,老头过来。”“小兄弟,对不住了。”“把我后半辈子安顿好就行了,别啰嗦些有的没的。”“恐怕你后半辈子也没几天了吧。”“我的给自己留条后路,免得又要露宿街头。”夕月使劲给老头示意,老头看懂了夕月的眼神心想:“也许她真的有办法脱身呢,毕竟她和谢家毫无瓜葛,既然她要淌这趟浑水,我也只能赌一赌了。”老头顺手递给夕月一块玉佩,向夕月微笑一下,随侍卫走出去。“那个没有脚的,说你呢,聋了?”骑在马背上的侍卫看了一眼夕月,“对,就是你,过来。”那人果真鬼使神差地过去了。夕月看着侍卫,从身后拿出什么,拉过侍卫的手,从他手上划过去,并笑脸盈盈地说:“军爷,你还认为我有罪吗?”“没,没有。”“那还不快滚,敢抢我的饭碗,滚!”“属下该死,我也是奉命行事,这就走。”
软骨散对夕月起不了多大的作用,服了解药之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夕月已经恢复了体力,只是这武功,恐怕真的要半个月才能恢复。“这该死的老头我救了他全家,竟然恩将仇报,现在我武功全废,午饭都没着落,怎么办啊?等一下,玉佩?唉,什么玉佩,值不了几个子钱。”门外,脚步匆匆而来,可怜夕月的听觉还是那么灵敏,搞得她怪紧张的。“世侄,你怎么还在这儿?快,快跟我走。”“世什么世!”夕月正有气没地儿出,这人来得正好。“是是是我是你世侄,要去哪?”“我是你爹的好友,现在他将随身的玉佩交给你了,你要好好保重。”“啊,叔叔。”夕月使劲就是挤不出眼泪,索性靠在那人肩膀上发抖,以示自己的伤心欲绝。“孩子,别难过了,以后你就跟着魏叔叔吧,我会照顾你的,你可以把我当你的爹。”“爹。”夕月是毫不犹豫地叫人,反正认什么都认过,不差这一个爹。“可怜的孩子,走。夕月就这样被拐走了。
才一盏茶功夫,两人就下马了。“世侄,下来吧,就当这是你自己的家。等等,谢家就一女,女儿一直不在身边,你,你是谁?”“爹,你没见过我吗?怎么不认识我了?”“你不是世侄女,我见过他。”“其实,爹,我,我是你侄女。我爹怕我不好逃命,才让我女扮男装,我,我···”夕月终于还是挤出了一滴眼泪,好辛苦。“侄女,快别说了,我都理解,老谢真是用心良苦啊,唉,可怜的孩子,以后你就是我亲闺女。”“爹爹···”夕月心里别提多别扭了。
看来这家也不错,官职是小了点,不过这房子还不错,生活应该还过得去,反正亏待不了自己就行。夕月一见堂上坐着一个慈眉善目的妇人,于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冲过去抵在那人肩膀哭,那人很是吃了一惊。“谢大人的遗孤,是明珠。”“怎么又是个下贱胚子!”这下轮到夕月大惊了。“我们的那个贱人还不是一样,给她找个好归宿还不愿意,现在安分了吧。”“你少说疯话,侄女,别理这疯婆子。”“我说错了吗?刚生下来知道是女儿就该结果了她,现在好了,五王爷那儿看你怎么交代!”夕月实在忍不住了,男人看不起女人也就罢了,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啊,爹,你怎么就走了呢,你最疼我了,魏婶不喜欢我,爹,你回来啊,我想你了。”“侄女,别伤心,魏叔叔在,会像你亲爹一样对你好的。”“可是魏婶不高兴的。”“还不快道歉,跟这么小的孩子你干什么,你···”“你吼我?我不活了”“唉,闹吧。”夕月正无聊得慌,越闹月好玩,最好一不小心,那女的嗝屁了。“噗通!”“夫人,来人啊,快救人啊。”一伙人手忙脚乱,终于将尸体捞了上来。“呐,这可不关我的事,我可没推,是她自己掉下去的。”夕月还是忍不住轻笑。姓魏的老头竟然不管夕月了,夕月可不依。“呜呜,魏爹爹,娘她···”“侄女,别担心,来人,送小姐回房。”夕月进了房门,斥退下人,抵着柱子笑。什么时候自己的念力这么灵验了,最好再看到她儿子气嘟嘟的样子一定更好笑。
晚饭终于到了,可是夕月还是得忍者,面对下人端进来的充满诱惑的美食,夕月违心地说:“我吃不下,拿下去吧。”看着两婢女发痴的样子,夕月真是有些飘飘然。“这是你们小姐住的地方吗?”“公子,小姐她···”“没事,拿几件你们小姐平时穿的衣服来,我要沐浴。”当小姐真是好命,洗个澡跟泡温泉似的,真是有够奢侈。不过,够爽。夕月在水池里闭目养神,凝聚内力,冲破各个穴位,开始排除毒素。还是早点恢复功力好,不然迟早有危险,夕月还想多活几年呢,至少得等自己玩够了吧。“少爷,老爷吩咐,不能打扰小姐,少爷!”夕月收功,还没表演芙蓉出水呢,就见一男的气嘟嘟地冲进来,不由分说地推到屏风。夕月很自然地双手护胸,不对,好像还少了点什么?哦对,“啊!”夕月使出狮吼功。“**,出去。”那男的也呆了,立即反身,竟然没有刚才的怒气。裹了件罩衫。“来人啊!”唤来两个丫鬟,“快,快给我穿衣服。”两人也是手忙脚乱地帮夕月穿好衣服,任头发散落下来,夕月赤脚跳到男的面前,正想发怒,却见对方眼神虽然躲闪却很温柔,夕月灵光一闪,用食指戳了戳对方的胸,撒娇地说:“哎呀,哥,你怎么不敲门呢?你不知道我在沐浴吗?好坏啊你。”夕月缓缓低下头,装作害羞。“姑娘,在这下冒犯了,恕罪。”看起来这男的都要以死谢罪了,这么不经折腾,夕月可没兴趣玩了。“喂,好了,没叫你负责呢,别好像末日来了似的,搞得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两个丫鬟在一旁偷笑。“对,对了,你看起来比我还小,怎么这么下贱,去勾引我爹。”“勾引你爹,喔,放你的,厥词!”“难道不是你勾引我爹,害我娘···”“我勾引你也不会,冒犯爹的。爹!”夕月跳到门外魏老头的怀里。“好女儿,逆子,胡言乱语什么呢,这是你妹妹。”“什么?”那男的惊讶了,自己的妹妹难道还不认识,昨天才送走自己的亲妹妹,今天怎么又,难道···“爹,你•;··”那男的脸色更黑了。“你什么你,怎么跟爹说胡的?”夕月可不想每天都生活在火药里,唉,谁叫自己向来最无私呢。“哥,其实,魏叔叔是我的干爹。”“什么干爹,别理他,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亲女儿,谁要是敢欺负你,看我不扒了他的皮。”魏老头狠狠地瞪着儿子。魏少真是目瞪口呆了,但是没关系,对他来说就像多了个丫头。
虽然不到两天就死了两个女人,但是府内没有半点悲戚的气氛,这就是做女人的悲哀吧。最可怜的是夕月还不能在府内乱走,平时只能在闺房及茅厕的范围内走动。吃了饭都不能到外面散步,更可怜的是还要被逼着学刺绣。夕月哪有这耐心,趁人不注意,夕月悄悄潜入魏少的房间,扒了一身便装。月黑风高,机会难得,此时不动,更待何时。夕月闷了大半个月,每天对着那两张无聊脸,还有两个哑丫头,夕月是笑不能笑,跳不能跳,没闷死真是大幸。只是真的可行吗?自己现在半点功夫都没有。“怕什么,活人怎么能被闷死。”夕月已经摸熟了门路,带着绳子,透着月光,夕月摸索到围墙下,使劲将绳子扔上去。“什么?”夕月竟然连只有人高的墙都扔不过绳子。“都怪这身衣服,没事做这么大干什么!浪费布料。”夕月抱怨时已经失败了不下十次,终于最后中了。“啊,谁?”夕月大喜,绳子一定顺利达到那边,不然怎么会有回应呢。夕月低头呼喊:“喂,过路的好心人,我被这家人绑架了,现在我逃出来了,江湖救急,能不能帮一下忙?”“是吗?绑架?没问题。”“那就谢谢···”我要回去睡觉了,怎么梦游到这儿来了呢。”说完夕月摇晃着拉回绳子往回走,只是绳子好像被人扯住了。“喂,老兄,你有完没完啊,快放开,不然我去告诉爹,你欺负我。说着一黑影从围墙外闪进来。“妹妹是吗?要告状?去啊,我看爹是相信我呢还是相信某人梦游。”“我这就回去,嘿嘿。”“你以为你这时候回去就算了吗?”“好了,欠你一次,改天请你吃饭,行了吧。”“择日不如撞日,妹妹请吃饭,那哥哥当然要打理好。”说完夕月已经被拉着飞上了墙头然后稳稳落地。“哟,小子,轻工不错嘛。”“你,你没事?”夕月懵了,飞一下能有什么···“啊,刚才怎么回事?这就是轻功吗?哥,你好厉害啊,我也要学,哥哥,你就教教我嘛。”魏少受不了这女人撒娇,况且刚才揽着夕月的腰,柔软纤细,还有股茉莉的清香,魏少有些心神不宁。“葛格~你就答应妹妹嘛,你对我最好了。”夕月软磨硬泡,魏少刚刚的一点小怀疑立刻被抛到云外。“好吧,下次。等等,这衣服,你什么时候偷了我的衣服?”“什么偷,是拿。”“不问自取,是为偷。”“自家的东西,就是拿,我问过你的,只是你没听见罢了。你这破布,我还不想穿呢!闻闻,这都什么味儿!”魏少无语,只想到了一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夕月懒得理这个小气男,气嘟嘟地走开了。这几天事情紧凑,已经忘了三天一信的事了。这不,某人的字条到了。“有事让影处理,还有,别靠姓魏的小子太近!”哇,夕月觉得太奇怪了,不是因为自己的事这么快就被知道,而是这人,怎么回事,怎么话这么多,这不符合逻辑。但是不容夕月多思考,影卫就开始催了。“知道了,催什么催,小心我告诉师兄,说你们欺负我。”影卫心里苦啊,那边催得紧,那是迟一秒就可能身首异处的紧;这边又是威胁,这是身心如炼狱般的威胁。哪个更吓人一些呢,影卫哭着脸,是惨和更惨的区别吧!夕月在角落的铺子上顺来一本书,翻了翻,发现书已经写满了,于是撕了一个小边边,写上蚂蚁大的“知道了,师兄!”,就扔给了影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