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鬼历2004年,与临风一同入三重天就读的学员都顺利晋升成为中级阴阳师而毕业,只有临风始终停留在学徒时期,校方对于临风这样的耻辱肯定会闭口不提的,但也不会再留临风在校内浪费资源,所以一致决定,毕业典礼一过,临风就得离开。
望着别人毕业都是学校恭送出去的,而自己,呵~临风只能苦笑,连学校都不承认的不入流的阴阳师。
“别这样,不是还有我们吗?”紫阳说道,一旁的强胜也都微笑点点头。
“没错,反正是劝不了你的了,只能祝你能在阴阳师的道路好走,走!为了庆祝我们今天离校,今天我做东,去吃顿好的。”强胜说道。
有吃的,临风自然不会反对,正当三人准备离开这呆了四年的三重天,身后却传来了美芳老师的叫声。
“临风等下!”
“美芳老师?有什么事吗?”临风转身问道,对于美芳,临风其实是很尊敬的,毕竟她当了自己半年的私人老师,那半年时常教导的自己,在不明白的时候也不用临风细说,美芳都会详细的为其解惑,若不是自己在八贤令中出了差错,或许美芳老师也不会被调开。
“这个给你。”美芳说着,将一把黑色折扇递给了临风。
“这是···”临风望着手中的折扇惊道。
“虽然你无法成为真正的阴阳师,但这把阴阳扇还是觉得应该给你,临风!祝贺你毕业!”美芳笑道。
“干什么啊?还不谢谢美芳老师。”见临风呆愣着,强胜撞了他一下说道。
“是,谢谢老师!谢谢老师!”
阴阳师手中都会有把折扇,周身黑色,扇面为白,正面刻有太极八卦图,反面有着阴阳五行星,称之为阴阳扇,这把可不是普通扇扇风,赶赶蚊子的俗物,它有着增强阴阳术的威力,能手持阴阳扇的人,不是阴阳师学校毕业出来的,就是有着超高技艺自己炼造而成,想在市面上买到,这绝无可能。
告别美芳老师后,三人便来到了聚贤楼,这里的美味和价格都不是学校里能比拟的,能在这里消费的,非富则贵。
强胜选了个包厢,这可是践行会,可不能太寒碜,也是不想给别人打扰。
“临风,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强胜问道。
紫阳和强胜都顺利毕业了,自然会被六重天招去继续各自的就学之路,唯独临风,感觉就像大海里漂浮的孤舟,从无安定。
临风顿了一下,说道:“我想先回去土家村看看乡亲们,都过了这么久了,也不知道他们过得怎样。”
“嗯,这样也好,记得帮我也问候问候他们。”紫阳随即说道。
这一顿饭吃了许久,也很尽兴,似乎都把临风这四年来的不快一扫而空,也约好以后一定会再见,三人这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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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英城到大镇路途遥远,自然是要雇佣马车的,好在在三重天时,临风受了不少强胜的照顾,所以身上那五两银子直到现在都没用去多少,临风在城里买了些手信便启程出发了。
坐在马车内的临风,此刻心情十分的复杂,有着见到家人的喜悦,也有着无法顺利成为阴阳师的愧疚,他曾经向大家保证过,如今却是要食言了。
马车飞速狂奔,城里的车就是不一样,不仅稳定性好,就连需要两三日车程也只需要一日就好,临风是下午出发的,看时辰,相信也差不多到了。
突然砰地一声,车内一倾斜,马车停住了,临风扶着车壁问道:“怎么回事?”
在车外的车夫连忙拉开车帘抱歉的说道:“这位小哥真是不好意思,车轴断了,看来不能再送您到土家村,这样吧,老朽只收你一半车费可好?”
临风走出马车,望了望四周,这里离土家村已经不远了,步行也很快就能到,这马夫一把年纪还在驾车挺不容易的,何况现在马车也坏了,临风可不想占老人家的便宜,便给足了车钱让他离开,而临风则拿着包裹一步一步的走回土家村。
越接近土家村,临风的心跳的就越快,矛盾的情绪没有因为到了目的地而有丝毫减弱,相反更加的剧烈了。
“好静!”临风说道,他已经离村口不远了,按理说,以前的土家村在这个时辰可都是十分的热闹的,来往的人也不少,怎么今天似乎静的连鸟叫声都没了呢?
临风一步一步的靠近,心中的复杂情绪被恐惧一点一点的取代,他站在了村口下,手里的东西不知什么时候脱离主人的手中沉沉的掉落在地上染起了一片尘埃。
这里是土家村,没有他印象中一排排整齐的茅草房,没有昔日里的嘻声笑语,取而代之的是杂乱不堪,插得横七竖八用木制成的墓碑,呀呀的乌鸦叫声倾诉着这里是何等的惨状。
“怎么回事?土爷爷!王叔!郭大妈!王婶····”临风看着一块一块墓碑刻着的名字叫着,呀呀的乌鸦叫声听得他一阵心烦,怒道:“给我走开,走开!”
临风捡起地上的枯树枝驱赶着站立在墓碑上的黑鸦,完全忘记自己已经学会阴阳术了。
临风如同行尸走肉般走到土爷爷的墓前,良久,突然笑道:“土爷爷,你知道小风今天回来,所以想给小风一个惊喜是吧,现在小风心里满是惊没有喜,别玩了,求求你们别玩了,土爷爷····”
临风抱着墓碑大哭,他一心想保护的村子没了,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没了,土爷爷更是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一瞬间,临风感到十分的茫然。
轰隆隆!本就阴沉的天气在一阵闪雷过后下起了大雨,雨水与泪水交织在一起,已经说不清当中的苦与痛,雨中,幼小的身躯整理着杂乱的墓碑,将它们都一一固定在原位,不论多辛苦,也比不了现在心中的痛。
在整理墓碑的过程中,临风发现,每一块的墓碑都刻有贵叔立的标示,原来,原来这一切贵叔都知道,那贵叔在那段时间怪异的表情就能合理的解释了。
雨停了,浑浊的山气变得清宁,似乎肃清了一切,临风已经不再流泪,或许泪也已经流干了,他将买来的东西分了许多都放到了墓碑跟前,而自己则去采摘村民生前栽种的果实来充饥,当一切都完成后,临风靠在土爷爷墓碑旁,吃着吃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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