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语萱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太阳从窗户照进来,照在檀木妆台上,已经让人感觉到天气明显热起来了。
墨语萱只觉浑身酸痛,身子像被抽去了筋骨一般,动一下都极其困难。墨语萱自持从小跟皇兄练些武术强身,身体自比普通女子要强健些,不想一夜侍寝,竟快连床都下不了了。想抬腿下床,却因手脚酸软,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
门很快被推开了,珑溪快速奔到床前,扶住了自家主子:“主子,您多躺一会吧,殿下走的时候还吩咐让您多睡会。”
“殿下很早就走了么?”
“天才亮,漠管事就来找殿下了,殿下听了他回的话,就匆匆起身走了。”
“哦,敢情是有要紧事,我也睡不着了,还是起来吧。”
“那我让翠娇送早膳过来。”
“翠娇?”
“是啊,一早雅公公就带了个小姐儿过来,说是给主子粗使的丫头。殿下走的时候,特意吩咐了备好早膳,等主子醒了送过来,殿下很关心主子呢。”
“知道了,给我备水洗漱吧。”
吃过早膳,墨语萱又在屋里歇了一下午,晚膳后想起昨天去过的温泉,竟有些念念不忘。于是出了落轩院去映月院找花映心去了。
“雅公公,昨天去了北园的温泉,很是喜欢,今儿个想约了心妹妹一起去,不知可不可以?”墨语萱把雅音叫到了映月院,想约了花映心一块去。
“哎呦,萱主子这说的真是折煞奴才了,北园又不是禁地,只是长久无人打理荒废了,怕有人进去迷路才锁了起来,两位主子想去,奴才这就着人去打理打理,不过这会过去,里面杂草丛生的,怕会伤了两位主子,奴才去安排两顶小娇送两位主子去吧。”
泡了一会温泉,墨语萱与花映心靠在贵妃榻上懒懒的吃着水果。
花映心虽然面上未表现出来,但其实心里着实不是滋味,自己的初夜是在殿下的书房度过的,虽然殿下还算疼惜自己,但却哪里比得上对墨语萱的这般荣宠。墨语萱还偏偏要带自己来,莫不是就想在自己面前炫耀。
“一生一世一双人,等闲白头忆少年。萱姐姐,你说这牧黎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啊,殿下竟这般宠爱于她。”花映心看着手中的白玉杯,有些淡淡羡慕的口气。
墨语萱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失落,瞬间恢复正常道:“殿下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他说以后不会再受牧黎的影响,会好好珍惜我们的。”
花映心的心被刺了一下:“殿下和你说的?”
墨语萱敏感的发现了花映心语气里的酸涩,忙伸手握了握花映心的手:“心妹妹,殿下对我们每个人都是一样的,你看他对宁若霓就知道了”
“你这么明白,那还尽找宁选侍的麻烦?”
“殿下怜惜她,那是殿下仁厚,哪能让她就忘了自己身份,她一个不洁之人,又不能替殿下生女育儿,这种人,日益嫉恨,以后才是最容易变成心狠手辣之人呢。”
花映心淡淡一笑:“萱姐姐倒是想得远。”
珈兰祉与漠欣一早便到了仪东提刑按察使衙门,暮天已站在廊下等着他们。
走进刑房,几名东商忍者被吊在刑架上,已被鞭笞烙烫得浑身皮开肉绽。珈兰祉嫌恶的看了一眼,命人将他们放了下来。
“从昨晚到现在,几人都没开口说过一句话。”暮天皱着眉禀报。
“棠玉知道这几名忍者被抓了么?”珈兰祉面无表情。
“跟棠玉碰头的不是这批忍者,她应该不知道,这批忍者是从汇州过来的,在戈栏城外强了几名良家女子,还杀了一家人,被固栏卫的一个总旗巡逻时撞到,抓了来的。”暮天解释道。
“先留着吧,找人给他们把伤治好,关到地牢里去。”珈兰祉看了一眼被拷问得只剩半条命的几人,心里多少有点震颤。
“是。”暮天一挥手,旁边的捕役立刻上来七手八脚的把几人拖走了。
回到衙门内堂,暮天向太子禀报了这几日在晋南王府及尚贺国探到的消息。
汇湘、临庆、云宁统称西南番府,为晋南王的封地,晋南王府里确实有忍者出入,暮天怀疑晋南王有一处兵器秘密制造工坊,只是羽衣卫现在可以给他调派的人手实在不多,他要监视晋南王,又要打探东商国和尚贺国的动静,实在派不出人手去查访。
珈兰祉略一沉吟:“把燕子坞的人都招回来,重新编制,全部给你调派。”
“那罗襄那里怎么办,他还是躲在尚贺国监国寺里,现在是燕子坞的人在盯着。”暮天有些探询的口气问道。
“全部由你来调派吧,罗襄那里不能放松了,我怀疑他不是去投靠尚贺国的,而是去当说客的。”珈兰祉眯起了眼,目光有些阴沉。
“殿下是怀疑……”暮天听太子如此说,眼中闪烁不定。
“现在还不好下结论,但罗襄的一举一动,都决不能看走一眼。”
“是,卑职立刻去安排。”
暮天走后,珈兰祉与仪东按察使陶玉龙商量了一番对付这些东商贼寇的办法。
花映心,珈兰祉还不确定她有没有卷进来,但她身边的贴身丫头棠玉,与东商忍者有来往那是毫无疑问的了。
珈兰祉轻轻叹了口气,心中默道:“心儿,我只希望,你不要伤害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