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兆知府给自己安排的小院中,已接近三更了。
墨语萱前日在船上时因感伤过度,伤了肠胃,几日都未好好用膳,珈兰祉想了想,推门进了墨语萱的屋子。
墨语萱已经睡着了,睡梦中的美人似乎还在纠结什么,眉头微微蹙起,惹人怜爱。
珈兰祉伸出手抚上她的额头,叹了口气,如果说,从京城出发时,珈兰祉是有想法,墨语萱和花映心若是想回国,他都不会阻扰。可是现在,珈兰祉却不想放手,他身边这些个女子,虽然了解尚且不深,但都是那么惹人疼爱,他真的想好好爱她们,照顾她们,让她们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里,快乐的度过每一天。
墨语萱轻轻翻动了一下身子,却发现自己被抱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吓了一跳。定了定神,她闻到身后传来的是男子带着冷凝香的味道,那是太子殿下专属的味道。墨语萱的翻动促使了身后人的不满,他发出一声低吟,手臂搂得更紧了。
墨语萱放松了绷紧的身子,静静的躺着。尚贺国皇嗣众多,朝中宫中权利争斗厉害,尚贺太子墨辰熙在北皇后薨后便被送来了自己母妃的宫中,由自己的母妃兰荷皇贵妃抚养长大,与自己的情义也比别的公主皇子重得多。
墨语萱身处深宫之中,见惯了各位皇兄之间的争斗,于亲情爱情这些奢侈的东西也看得淡了。嫁到天朝,初遇太子殿下,也只是单纯仰慕于他的英明和那出尘绝俗的风姿。可是现在,她的心里却升起了一种无法抑制的渴望,想紧紧拽住他,想永远陷在他宠溺的目光里。
泪水再次滑落墨语萱美丽的脸庞,她不是伤心,她只是突然觉得那么无助,感到有一种东西想要抓住,却一点把握也没有,让她莫名的伤感。
“萱儿。”珈兰祉扳过墨语萱的身子,心疼的看着她的泪眼:“怎么了,本殿不是说了吗,让你什么都不要想,不管发生什么事,本殿都会在你身边,更何况,事情也未必会很糟。”
“萱儿知道,你们男人计较着的事,都是关乎国计民生的大事,也不是我一个弱女子能够插手的。萱儿只是害怕,萱儿没有那么坚强的意志,来面对这些。”
“如果萱儿害怕,就不要去面对,交给本殿,把你的信任和依靠都交给本殿,本殿来面对这一切,好吗?不要哭了,再伤感下去,萱儿就要变成黄脸婆了。”
“黄脸婆?”
“呵呵,不好好吃饭不好好睡觉,脸色蜡黄,不就是黄脸婆了。”
“殿下已经开始嫌弃萱儿了。”
“萱儿可以亏待自己,可不能亏待本殿啊,要是天天让本殿对着个黄蜡脸,本殿就太命苦了。”
“殿下妃子那么多,嫌恶萱儿,可以去看喜欢的啊。”
“萱儿还真是心狠,这么急着把本殿推给别人去啊。”
“是殿下说萱儿是黄脸婆啊。”
“本殿说你是,你就真的要做啊。”
…… ……
墨语萱伺候太子殿下穿戴整齐,绿容就进来禀报说都卫大人历充求见。
珈兰祉让他去前厅等待,自己匆匆用了些点心便赶过去。
汇州知府的府邸倒是比璟城知县家豪华多了,安排给珈兰祉住的这个小院还能单独有个小厅。
太子病倒,几个月来都未与散布各处的心腹大臣们来往了,此番出京,联络这些久未交集的大臣也是目的之一。
珈兰祉与文臣交际不多,但上至中央,下至地方,武官中大批年轻官员都是珈兰祉提拔起来的。大部分对珈兰祉都是忠心耿耿。
汇锋城是珈兰国南北东西的咽喉要地,大军每月所需物资庞大,均需通过运河及汝江水路运输。因此珈兰祉的前身也一直非常重视汇锋城的布防。历充便是珈兰祉的前身一手提拔起来的年轻军官,不仅勇猛,脑子也很灵活,在东境大军时,珈兰祉的前身就非常喜欢他了。
汇、湘两州都指挥使(正二品)袁善是晋南王珈兰泽的王妃之父,也就是泽亲王的岳父,一直以来都不太受太子的调遣,是珈兰祉东境大军的一块心病,珈兰祉一直在扶持力量以期能与其抗衡。启用年轻军官,便是珈兰祉的第一步棋子。
珈兰祉仔细打量了一遍历充,身材魁梧,身形挺拔,黝黑的面上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透出精光,和珈兰祉前身的记忆相符,珈兰祉也立刻喜欢上了这名年轻的武将。
“近一年不见,历大人看起来憔悴了不少。”
“卑职身在远疆,不能替殿下分忧,深感惶恐。”谦卑的态度保持着君臣的礼节,但恭敬的神色中却透出如对父兄般关心担忧的眼神。
“本殿被害养伤,久未同你们联系,让你们担忧了。”
“殿下洪福齐天,奸人诡计岂可得逞。”
历充向太子汇报了太子被害前后的一些事件,珈兰祉立刻感觉到这件事非同小可,只怕有人在暗处已经处心积虑多年,阴谋一直在悄悄进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