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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离别

“神魔灵戒?”

莫宣一边注视着母亲打开盒子,一边重复着刚刚听到的名字。

随着木盒的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枚古朴的银黑色指戒,灰暗的戒身表明了年代的久远,戒指上布满了斑斑锈迹,但从精美的雕文中依稀能看出戒指做工的精细。无论戒身如何陈旧,戒指上镶着的那颗暗红色宝石却是依然晶莹清澈。

莫宣呆呆的看着这枚戒指,他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让自己的父亲因为这一枚戒指而抛弃自己的亲人。

母亲揉了揉正在发呆的莫宣的头,轻轻的取出戒指交给莫宣,温和的说道:“这就是当年你外公交给娘亲的戒指,它名神魔灵戒,是魔都八重至宝之一,当年魔都支离破碎,八重至宝有的被毁,有的下落不明,你外公也是花了许多功夫才从其他七王手里拿到了这枚戒指,相传它可以无休止的发掘使用者的潜能,但代价是会牵引出修炼者内心或神或魔的一面,牵引出神性当然是最好,只是绝大多数人往往被引动魔性的一面,从而丧失自己的本性,其中就包括你的父亲。”

母亲轻轻的谈了口气:“古往今来的修士无不都在追求更高层次的力量,因为那就意味着权利和荣誉。哪怕是得道成仙者也禁不住更强大的力量的诱惑。如今宣儿你也准备踏上这条路,娘不求别的,只想你少去些许争强好胜之心,平心静气的修炼,戴着神魔灵戒,不要被内心的魔性误导,也算是一种底牌。”

看着母亲担忧的目光,莫宣乖巧的接过戒指轻轻的戴上,而后不舍的拉着母亲的衣衫:“娘,宣儿不想丢下娘一个人。”

听完莫宣的话母亲骄傲的笑了,整理着莫宣的衣衫说到:“娘好歹是八王之后,一个人还难的倒娘吗,只是宣儿你要学出些本事,以后代娘找到你的外公,劝戒你的父亲改邪归正才是你真正要担负的责任。”

莫宣低着头摩挲着手中的戒指,认真的听完母亲的每一句话。他知道母亲在安慰他,修炼之路飘忽渺渺一去就不知何时再能回来,万一动辄闭关上百年,到时哪里还有精力照顾自己的母亲,母亲一个人的安危实在是放心不下,但是现在的自己却又没有任何能力帮助母亲完成心愿。

失踪的外公,堕入魔道的父亲,如今一桩桩辛秘的揭晓却是让莫宣不得不踏上修仙的道路,此刻的他才真正感受到对力量的渴望。现在弱小的自己在这大千世界就如蝼蚁般卑微的活着,没有力量的他甚至是连找寻父亲的资格都没有。

“我要变强。”

莫宣暗暗的在内心告戒自己,这样的一抹执念在不知不觉中深深的扎根在他的内心深处,只是单纯的他并没有注意到神魔灵戒上的宝石内一抹暗红的光一闪而没。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已经过去了,今天就是莫宣重回林王府跟随修仙老者回山门的日子,此刻的他正满头大汗的在院中劈着柴火,天气快要入冬,这些天莫宣天天在劈柴火,他想着能为母亲把过冬的柴火全部劈完,母亲或许也能少干些重活。

年轻的美妇看着在庭院里忙活的孩子没有出言阻止,事实上她也没有办法阻止,孩子的执念有时候往往是大人也无法阻断的,她只能默默的替自己的孩子整理好衣物,细心的扎好袋子,静静的看着自己孩子的身影,仿佛想把这幅画面永远的刻在自己的脑海里,不愿忘掉。

时间终究是要到了,莫宣也劈完了自己手里的最后一根木柴,放下柴刀,看着母亲拿着包裹走到面前。

“娘”莫宣轻轻唤了一声母亲,千万句的言语此时却化为了喉咙深处的哽咽,自己还能说什么呢,这一别下次再能见到母亲又不知是何年何月,他怕还没有完成母亲的心愿就已经输给了时间,蓦然,眼角不知何时有泪水弥漫,临行前的他终于还是怕了。

妇人像寻常一样摸了摸莫宣的头,就仿佛孩子将和以往一样将去私塾念书,等晚些时候要做好他最爱吃的面饼,一边看着他狼吞虎咽的吃饭,一边听他讲今天在私塾发生的事一样。一切都是这么的陌生而又熟悉。恍惚中,她好像忘记了孩子将要离去一样看着孩子,流露出慈祥的微笑:“宣儿以后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娘不在身边,做什么事都要再多留一个心眼。。。。。。。”莫宣含着泪听着母亲已经重复了三天的话,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母亲心中的不忍呢,此刻的他只能珍惜的听完母亲的唠叨,一言不发。

“好了,宣儿”母亲抬手为莫宣擦去眼角的泪迹,“去吧,娘等你回来。”

“嗯。”莫宣最后看了母亲一眼,俯身施行大礼,拜别生养自己的母亲,在朦胧的泪光中一步一步离开了自己的家门。

母亲倚着门栏看着自己的孩子缓缓离去,目送着莫宣走进人群密布的街道,喃喃自语:“宣儿,饼在包裹的底部,饿了要记得吃,娘给你做了几件新衣服,要少受你的师兄弟的欺侮,晚上记得盖被莫要生病。。。。。。。。。”

随着少年身影的消失,妇人依靠门栏的身影也在渐渐消散,她坦然的捋了捋耳鬓的发丝回头看着满院劈好的柴火甜甜的笑了,“宣儿,娘只是怕用不到这些柴火了。。。。。。。。。。。”

一言而尽,依靠的身影如微明的萤火般消散在这一方天地内,门半掩着,地上依旧是一堆柴火,后来的人谁也不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正在人群中行走的莫宣突然感觉心中一阵刺痛,茫然的他揉了揉胸口,扭头看了看家的方向,穿过漫漫人群,自己家那小屋的房门早已模糊不清。整了整行李的他暗自想到:“劈了那么多柴火,等过冬的时候母亲也可以直接拿着用了吧。”而后他开心的一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继续向林王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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