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那天特别的冷,天黑时飘起了雪花,让这寂寞的夜不在孤独。马小涛对自己的房间唯一满意的就是有个阳台,在沉默孤寂的夜晚,可以一边的饮酒,一边欣赏窗外匆匆的人群,站在阳台上突然感慨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把他拽回了房间,手拿电话的他,匆匆的套上外套,跑去隔着两条胡同的出租屋内。
“我得说你小伙子啊,你老婆都病成这样才想着送来”,老医生关怀的责难说
“对不起大夫,我没注意”,马小涛不知所措的答道
“别对我说,对你老婆说”,老医生指着昏睡的刘菲,又说:“快说啊,愣小子”
“对不起,我错了,都是我的错”,马小涛发泄的说着,有对医生的不满,有对刘菲的责难:这么大了还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还有一点他也说不清楚的味道
醒过来的刘菲,对马小涛说了声谢谢,这“谢谢”不光是谢谢的意思,老医生发怒时,刘菲还是有知觉的,老医生和马小涛的对话,她是一字不差的全听了进去,想去辩解什么,却发现怎么也开不了口,强迫着想说时,她发觉心底里有一丝呐喊漾出:她需要他说对不起。
回到家后,已是凌晨一点,马小涛转身告别,刘菲说今晚陪我好吗,我怕!这句话马小涛只在电影里看见过,但接下来都会是浪漫缠绵,想到这里,他觉得不能留,自己什么也没做就让人家一身相续,有点太说不过去了。他这样想着,她看着他直挺的身板屈了些,又说不方便就算了。他想着说确实不方便,可话到嘴边却成了没什么不方便的。
下第二场雪时,刘菲看着马小涛说今晚留下吧,马小涛打趣说还怕吗?刘菲说是,错开他的眼神时,脸颊闪过一抹红晕。那晚马小涛真的留了下来。
“菲姐,快点,要迟到了”,马小涛提起背包催促道。
“菲姐,我先下车了,我走着去公司”,马小涛一脸的疼爱,他可不想她吃一点苦。
“菲姐,小乙说的没错,我向你道歉,隐瞒了情况”,马小涛抿嘴一笑,脸颊鼓起一对油光光的小山包
刘菲嗔怪说吃这多也堵不上你的嘴。这些事当然瞒不住刘菲了,即使瞒了也会是一枚不定时的催笑弹,因为刘菲有班需早起便回了卧室。两个人直到喝完最后一滴酒,吃光最后一茬菜,才算是结束,他们又前后的胡乱冲洗了一番,左小乙倚在床上让马小涛回去陪他的“菲姐”,他却笑着躺到了他的旁边,眯着眼,打了哈气说:“还是算了吧,浑身都是酒气。”
“小乙,上次相亲怎么样?”,马小涛闭着眼,挠了两下上手臂说
“嗯,谈着呢”
“差不多就得了啊,别那么矫情”
“你说你看见过北北?”,左小乙侧过身,用胳膊肘顶了下马小涛脊背
“操,睡觉,明天还得早起呢”
马小涛愤然的侧过身,假装睡起来,眼皮下的眼珠不停地移动着,突然伸手闭了灯,眼前瞬即黑黢黢的犹如昨晚黑夜的延续,唯一不同的是时间比昨天整整晚了一个多小时,好似他说过的话凭空消失了一般。
窗外灰黄的灯光漫了进来,黑黢黢的屋子里有了一丝光亮,左小乙双手抱在胸前,背倚在床头上,盯着对面灰白的墙壁,那一丝光亮投到墙壁上,凉凉的。他清楚马小涛为什么急他,他也清楚他没有睡着,说不定他比他还要闹心,他想他一定还有话要说,他只是默默的半躺在那里等待着。有时他也曾问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他每想到蓝颖看他的眼神时,就觉得那目光恍如就在身边,而自己心中的那副眼神竟不知何时模糊了,每想到这里他的心总是一紧 :我该怎么办。他等的急了,伸出的手却悬停在他的臂膀上,揣测着他为什么不说话,想想那手又缓缓的回落到自己的身边。
直到第二天早晨,迷糊中的左小乙被马小涛唤醒,没头没脑的说:石门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