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时,安雨晨和左小乙在楼梯的拐角处分开的,她看着他消失在急促的楼梯回响声中,她还在想着表姐给予的“约定”的意思,她突然感觉到一种歇斯底里的背叛,而造成这样的背叛完全因为她自己,她禁不住的开始幻想明天左小乙和尚北北又要成双出入食堂了,她甚至想到他们毕业以后的情景,她突然觉得尚北北是如此的讨厌,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孤立无助。
她斜靠在楼道一侧的墙壁上,眼角滑出一丝泪痕,凉凉的,她望着这个熟悉的拐角处,突然心底里一股酸楚翻了上来,泪水滴滴答答的淌过脸颊,对于过往的同学完全视而不见。
“你怎么了”,王海不得不问道,开始想躲过去,但这是唯一的出口。
听到王海的关切,沿墙下滑的安雨晨,蹲在地上,哭出了声,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他只是站在高处,垂于裤缝间的手指不停地搓来拈去,启合着嘴唇,最终也没能说出来,他沿墙而下,身体微屈的佝在安雨晨旁边,看着抽泣的安雨晨,他显得那么木讷,抬起右手,悬在她的肩上,不置可否,就那样站着,陪着她哭泣,也许是手举的累了,竟是轻抚了下她的肩旁,恢复平静的安雨晨,起身甩开的他的手臂,说道:流氓!快速的下了楼梯。
回到家的安雨晨,觉得酸软无力,鞋都没有换,径直的瘫坐在沙发上,这个时候特别希望有人听她的倾诉,看着屋里空荡荡的,脸上竟现出一丝怨气,泪水也禁不住的涌出来。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叮咚”作响,她以为是母亲回来,并没有揩去脸上的大片泪水,起身开了门。
“哎呦喂,谁得罪我们家小公主了。”
“还有谁,你,哼!就是你!”
安雨晨说完话赌气的又回坐到了沙发上。留下满是一头雾水,站在门口的表姐,走了过来,贴坐在她的旁边,她却是向沙发的另一端急急的挪了挪。表姐见安雨晨不领情,坐在一边问道
“哎呀,到底咋了嘛,我又怎么你了”
“还不都是因为那个破约定”
“约定?!哦~,”
“你‘哦’什么?”
“哦,晨晨有男朋友了?
“有男朋友也让你给拆散了”
“你也可以来个约定啊,每个人心中都会有个约定”
“我可以吗”
“完全可以”
“你可别告我妈啊”
“那可不一定”
“啊?!”
原本满脸嗔怒的安雨晨竟是“扑哧”的笑出声来,她揩去眼角的泪痕,从茶几上拈起一个橘子,笑盈盈的剥着皮,讨好的递给了表姐,表姐轻戳着她的额头,告诉她什么是约定,怎样去做,如果不这样做的后果是怎样的,做了一一的说明。安雨晨惶恐中欣然接受了。
和左小乙分开后,尚北北并没有急着回家,她太舍不得吹出的泡泡炸开时四散的香气了,凝望着对岸早已抽青摆动的柳枝,嘴角上浮出的微笑犹如河水撞击岸边那样一波接着一波,有时竟会颔首笑出声来。
太阳已经落齐了柳梢,收敛了光芒。回家的路上,尚北北越想越开心,就连手边的嫩柳枝也欢欣鼓舞,甚至还学着男生的模样打两声像样的口哨,拨开眼前柳枝,正要转身踏上那熟悉的坡路时,才发觉这开心把她引到了下一个路口,脸时又漾出了一波喜悦,此时此刻,她忽然听到一个女孩的叫声,那叫声欲拒还就,这时尚北北有点惊恐,可是好奇却占了上峰,很快判断出那隐约的叫声来自于眼前两米开外的巨石后面,她想着,悄然走过去伏在巨石上,在一个顶好的位置停了下来,手扒着打磨平整的石背,好奇的望了过去,惊恐中发现那是一个熟悉的身影,那眼神里满是涩涩的顺从。哎呀,这莫晓琪胆子也太大了,不对,肯定是那个高年级的家伙迫使她做的,她这样想着,真想过去解救莫晓琪,她终于抬起腿,却是换来自己的轻声盾跑,消失在上坡路的拐角处。
尚北北倚在墙壁,喘着粗气,隆起的胸部一耸一落,这件事对她影响太大了,她甚至联想到了电影里的那些事,她转身走了两步,又回转过身,向那块石头猛跑过去,这时石头后面已经归于安静,她觉得自己想多了,又是一副轻快的步子,突然站在那儿,像是她要被怎么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