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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亲爱的人得了绝症

雨蝶急切地问:“亲爱的,你去哪儿了?这么长时间我都没有看见你,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Galen耷拉着脑袋,沮丧地说:“我那天突然腹痛难忍,去了急诊室,结果我被检查出得了肠癌。我一直在医院里,没有网络,所以没办法和你联系,让你担心了。”

雨蝶如五雷轰顶,这是她怎么也没猜到的。含着眼泪问:“那你现在怎样了,什么时候做手术?”

Galen说:“别担心,幸好是早期发现,医生说做放射治疗,不需要手术。”

在雨蝶印象里,早期癌症哪有不做手术的道理,都是早切掉才好,晚期了才会放弃手术治疗。看着Galen略有些憔悴的面容,想起自己几天前还把Galen当成Rider这个骗子来看待,没想到却发生了这样不幸的事情。Galen一定是怕我太担心了,没有告诉我病情真相。雨蝶对Galen说:“我真想自己能守在你的身旁,帮你做些什么。”

Galen叹口气说:“你帮不了我,开始我自己也是不能接受这个现实,现在我感觉好多了。只是很对不起你,让你担心受怕了。”

雨蝶委屈又为这个男人难受,眼泪不禁掉了下来,擦擦眼泪说道:“这么长时间,我每天都在想你,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真的很担心。现在你病了,我却不能陪在你的身边。”

Galen一只手扶在眼眶上,表情痛苦地说:“那么遗憾的事情,我不能去中国看你了。”

雨蝶想了想,她以前听别人提起过,如果美国的亲人得了重病,带着医院开出的证明,去美国使馆会很容易拿到签证。于是雨蝶问Galen:“你能给我一份医院证明吗?我想也许我能去美国看望你。”

Galen抬头望着雨蝶,有些生气地说:“难道你不相信我吗?我是一个快死的人了,有必要骗你吗?”

雨蝶见Galen误会了自己,着急地解释道:“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是想去美国陪伴你,但是签证不容易拿到,如果有你的医院证明,签证会容易些。”

Galen仍然不能理解:“美国签证是自由的,任何人都可以申请,为什么你不可以?”

雨蝶被问住了,不知如何解释中国人做美国签证的复杂,不停地冲着Galen摆手,说:“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Galen更加生气:“你不能来没有关系,我也没想耽误你的后半生,我自己能挺过去。”

雨蝶被冤枉的眼泪汪汪,又不知说什么好,但是好歹,是要到了他的电话号码,Galen说,这个号码也是网络电话,没网络照样白搭。雨蝶觉得有总比没有强吧,多少是个心理安慰。Galen说他累了,需要休息。两个人的聊天就在这样的气氛中结束了。

雨蝶窝了一肚子的冤屈,在网上找到夏岚大姐诉说自己的苦水。网络还有这样一个好处,都是在虚拟中,不是身边的亲戚朋友和同事,不用担心自己的隐私被熟人之间传播,而丢面子。在虚拟的网络,人们可以敞开胸襟,尽情地跟一个陌生又熟悉的朋友诉说自己的心事。

夏姐认为Galen这个人不靠谱,劝雨蝶早些放手的好。

“这个人也就是找你解个闷儿。”夏姐很直率地说。

“网上中国女人那么多,干吗要找我解这个闷儿啊。”夏姐的话,雨蝶不太爱听,“我觉得Galen还是挺真诚的,除了他家里信息说的少些,对我还是蛮好的。”

“怎么叫对你好,成天给你发个小卡片,说两句好听的就是对你好啊。”

“那他图我什么呢,也没要求我脱衣服,也没说下流话,他天天的跟我亲亲我我的光逗嘴皮子,能解什么饥渴啊。”

“至少玩失踪就不是啥好兆头,你看那个泪花,要不是那小子玩失踪,被发现是个骗子,现在还陪着那小子解闷儿呢。”

“泪花认识那人本身就不靠谱,还什么星球大战,跟踪芯片的,跟科幻片似的,我都纳闷泪花怎么就相信了。”

“知道什么叫旁观者清当事者迷吗?你现在就跟泪花一样。”

“不会吧?泪花那个男友说的那些事太神乎其神了,怎么着也不容易让人信吧。”

“那好,咱不说人家泪花的事,就说你这个男朋友,肠癌早期不做手术,靠化疗能治好啊?”

“美国医术那么高,也许真的是那么回事呢?再说,我确实看他脸色不好看呢。”

“他要是真像他说的那样进了医院,也没必要跟你玩失踪吧,真爱你,能这样让你提心吊胆几个星期吗?”

“他跟我说了,医院里没有网络,没法跟我联系。”

“我也去医院看过病住过院,不光有WiFi,每人都有一部电话可以打给亲戚朋友。再退一步说,假如他住的那家医院确实没有网络,他也可以想出任何办法,给你发一封Email吧,他这样算怎么回事?”

“他患了这样的病,自己都很痛苦的,怎么还会想到我的感受。”雨蝶始终在为Galen辩解。

“好,就算你说的都有道理,都对,那现在呢?你打算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快被他冤枉死了。”这是让雨蝶最伤心的。

“呵呵,把你绕进去了吧,他们老美都固执的很。你说中国人来美国签证不好签,他就跟你说,别人都可以,为什么你不行。”

“是啊,他就是这么说,他不相信啊。所以我快被冤枉死了,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

“你呀,也别想能不能去美国的问题了,他来不了中国是肯定的了,对吧,他不能来中国跟你见面,你就没法跟他结婚。”夏姐顿了顿,接着说,“还想什么结婚啊,他根本就不会跟你结婚。”

“那现在他这个样子了,我再去找别人,那不是太无情无义了吗?”

“你还跟他讲情义,你怎么确定他真的得了这种病,或许就是找个摆脱你的借口。即便是真的,你找男人是为了后半辈子的幸福生活,你跟个病人在一起,能有好生活吗?本来在中国过的也好好的,你来美国是想找罪受啊。”

雨蝶知道夏姐都是为自己着想,也确实有道理,没等雨蝶说话,夏姐接着道:“你说,你了解他真正的经济能力吗?对了,你跟我说过,他房子还有贷款,大多数美国人都有贷款。关键是他自己开公司的,你了解他的医保状况吗?”

“夏姐,这些我都不懂啊,我又没在美国呆过,哪知道这些啊。美国看病不是都免费吗?”雨蝶以前听许咏说,在美国看病都是免费的,不明白怎么夏姐还说要了解医保情况。

“傻妹子,谁跟你说美国人看病全都是免费的啊。”

“我以前听朋友说的。不是吗?”

“美国医保很复杂,我一时半会跟你也说不清楚,以后再慢慢跟你讲。先说Galen吧,他没有雇主,医保要么没有,要么自己购买,美国的医疗保险很贵啊。如果保险不好,像他这种病恐怕会倾家荡产了哦。”

夏姐讲的很吓人,雨蝶听的六神无主,心里直发毛。怯怯地问:“那要是这样,如果我跟他结婚,还可能把我的财产也搭进去,会吗?”

“会啊,他病了,不能工作,拿什么还贷款,拿什么交房税车险?”

“嗯,谢谢夏姐!我再看看他的情况再说。”雨蝶虽然也是个很现实的女人,但是总觉得因为Galen得了这种要命的病,自己立马离开他不管了,做人有点儿不仁义,也觉得会让美国男人把中国女人都看扁了。

“好吧,你再看看,看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夏姐给雨蝶下了这样一个结论。

Galen这几天倒是天天上线和雨蝶聊天,精神好了很多。雨蝶不敢多问他的病情,但是又觉得好奇怪,她经常听人说,做化疗要掉很多头发,甚至会掉到秃顶,看Galen那一头棕黄色的头发仍然整整齐齐地顶在头上,雨蝶本就疑惑的心更乱了。

“你这样生病,每天没有人照顾你怎么行,谁给你做饭洗衣啊。”雨蝶小心翼翼地问。

“你说的对,我请了一个保姆来照顾我的生活。”Galen很自然地回答。

“菲佣?”雨蝶很容易就想到遍布全世界的菲律宾女佣。

“不是。是个像你一样黑头发黑眼睛的中国女人。”Galen毫不掩饰地描述,“她和你一样善良,也很能干,做的饭也很好吃。”

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雨蝶的心咯噔一下,眉头皱了皱,问:“也和我一样是单身?”

“你想哪去了,人家有男朋友,还跟她合伙一起买了房子,只不过她男朋友的工作在其他州,暂时不能过来。”

“等你病好一些,还能和我结婚吗?”这是雨蝶最关心的问题。

“等我病好些,我还要去中国,医生说我的病没那么严重,做一段时间的治疗后,有可能会完全恢复正常。”Galen很有信心地说,“到时候,我当然还要和你结婚,我爱你!”

“那太好了!我也爱你!真的好盼望那一天。”Galen的话又让雨蝶重新燃起了希望,心中的疑虑瞬间被打消了。心想,没有夏姐说的那么严重,他还能有能力请保姆,说明经济实力上肯定也不错,况且他还是想和我结婚的,等他病好些,能来中国看我了,再做其他决定也不迟。

雨蝶跟夏姐聊天时,兴致勃勃地告诉她,Galen又准备来中国的好消息。没想到夏姐又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他的病你知道什么时候能好?我还真没听说癌症能治好的。”夏姐的第一句话就把雨蝶问住了。

“你现在就是脑子在发热,你刚说他还请了个中国女佣,你能确定他们之间啥关系都没有?”夏姐的第二句话更把雨蝶噎住了。

“可是我也没办法证明他们之间有什么啊。再说要是真有什么,干吗还告诉我呢?”雨蝶反驳道。

“不告诉你,你还不又得想着发挥中国女人善良温柔的优良传统,非要来美国照顾他了吗。”夏姐的第三句话着实说准了雨蝶的心思。

雨蝶很纠结。一方面也觉得Galen有些不对头,另一方面,又无法割舍这份异国恋的甜蜜滋味。

网络时代,各种信息都可搜索到,但是唯独无法搜到Galen是好人或者是个骗子,雨蝶甚至沉迷于此,忘记了自己找外国男友的目的。

爱莲突然给雨蝶发来一条信息:“他真的来中国看我了,他就是一个禽兽!”短短的一句话,后面还有一个泪流满面的表情。

雨蝶打开爱莲的好友列表,这回Ashok不在那里了。又是一个可怜的女人,不知道被那个流氓怎样蹂躏侮辱了。雨蝶没有回复她,结局是早就预料到的,并不觉得奇怪。

不知是巧合还是中国女人敏感的心有灵犀。星期六的中午,雨蝶照例和工作到很晚的Galen聊天,说说笑笑,似乎Galen的疾病从未存在。

就在这时,Galen的身后出现一个中年女人的身影,没错还是个中国女人,这个女人喊Galen, Galen回头跟她说了几句话,又在电脑上给雨蝶打出“保姆”的字样。那个女人的英语很流利,连说带比划,雨蝶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看样子好像是询问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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