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伤受的,说轻不轻,说重不重,那把匕首,紧贴着我的心脏,刺穿了我的身体。
要说重,可偏偏没伤到一点儿器官,要说轻,可毕竟那把匕首在我身上添了两个窟窿。
我被送去医院,第二天亦语和爸爸就来看我,爸爸一脸心疼,温柔的问,怎么总受伤?以后小心一点儿。那略有些责怪的话,被浓浓的关心和担忧包裹着,满满的,全是在乎。
亦舒,你没什么大事就好,这两天总伤着,不会有什么不适应的吧?亦语温温润润的看着我,那双明亮的眼眸中全是自责。
她好像恨不得替我受苦一般,自责的说,如果那天我请假去接你就好了,你也就不会遇到抢劫,不会受伤了。
抢劫?好吧,抢劫就抢劫吧。我实在是不想多费口舌解释了。
亦语他们待了一会儿就被医生赶走,说是这段期间我要多休息,我躺在床上,无端的想起来荆云天。
他知道我住院了吗?如果他知道,会不会有些心疼,有些在意呢?
应该不会吧,他那样客气而疏离,那双淡漠而忧伤的眸,怎么会为这一点小事而起波澜,又怎么会为担心我这样一个不起眼的追求者而心疼呢?
泪水打湿了我自嘲的笑,眼泪掉到嘴巴,里满是苦涩。
荆云天,这是我第一次这么用力的喜欢一个人,也是我唯一一次这么卑微的在意一个人。
荆云天,如果你知道我受伤了,会不会有哪怕是一丁点的心疼,一丝丝的在意呢?你那颗精致,如同寒冰封住一般的心,会不会有些许的动容和担心?
我不自量力了对不对?
一种酸涩,自心脏向四肢百骸弥漫。
其实答案我知道,我们没有结果的,他已经忘了我。
可是我就是忍不住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情不自禁的想起他,仿佛那样就有了所有的依靠。
一想到昔日待我那么好那么好,心心念念全是我的小天哥哥而今对我全是陌生全是客气和疏离,我就感到无尽委屈。
我说,他不记得我了,没关系,我记得他就好。
我说,他不喜欢我了,没关系,我喜欢他就好。
没关系,怎么可能没关系?
我终究也难免口是心非,怎么会觉得没关系!我想了六年,念了六年,盼了六年的小天哥哥,待我温柔,视我如宝疼我至极的小天哥哥,怎么能不记得我了呢?怎么能不喜欢我了呢?
我做不到没关系。
明明说好的。
等有一天,他会来找我,会和我永远在一起的,可为什么我等了那么久,也没等?到好不容易遇到了,见到了,他却不记得我了,不记得他说过的话了。
是为了惩罚我自作主张的找到他了吗?
可是我都等了六年了,我得等到身边一个人,一个亲人都没有了,我都等到思念成茧,没办法再等下去了,他却还是没来。
我只能,不等了。
终究是,相逢不相识。
那种感觉,如同奈何桥头,一同接过孟婆汤,他先饮尽,我那碗却被打翻。他忘记了一切,淡漠疏离,客气的当我是陌生人,而我浸在回忆里,以往昔做茧,将心禁锢,从此与他,咫尺天涯。
荆云天,你怎么可以忘了千亦舒?
眼泪以绝望之姿,划过眼角,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