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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突变

暮色四合。

苏祈看向了墙壁的左边,叶黎看向了墙壁的右边。身处于同一片夜空,彼此分享着同一片月光。就像很多人用了很多年的烂熟于心的句子一样,其实我们呼吸着同一片空的气息。晚安。

叶黎捏醒了迷迷糊糊的苏祈,在他还是满下巴牙膏泡沫屑的时候一把把他拉到了车里,立马又被一张餐巾纸蒙住了双眼。苏祈拿着餐巾纸擦着泡沫还未回神,手里又多了一本员工手册。苏祈晃了晃脑袋,清醒了会。叶黎双手懒散的搭在方向盘上等着红灯,慢悠悠的吐了一句“现在几点?”“啊?哦,我看看,九点四十……”苏祈一脸雾水,又看了看手册,等等,今天好像是星期一哈!再等等,他翻开了手册,第一条黑色加粗的大字一顺排开:员工八点必须准时到达公司,请务必遵守时间观念。违者开除。开除!苏祈一惊,只是迟到也会被开除!“时间观念在我们公司是首抓重点,没有人会因为时间的差错而停滞不前。”叶黎少有的很认真严肃的口吻让苏祈一阵心慌。那这样说,他作为员工是会被开除的?那叶黎呢?他看向了叶黎。等等,他是公司的老板,他不算在里面的吧,苏祈肩膀立马放松了下来缓了一口气。他没想到迟到这么一件小事都能惹出这么大的事端。那他自己的话?

“规定是董事会的前辈拟定的。”叶黎突然开了口,苏祈听的有点迷茫,但却看见叶黎拢起了眉峰。“换人的时候应该不会这么快吧,啧。”叶黎不着边的话语让苏祈二丈摸不着头脑。一到公司门口,苏祈就快步跟着叶黎进了旋转大门里。

苏祈看着门两边站着的人忽然觉得有些心慌,那些之前的人呢?为什么现在都变成了外国人?苏祈再往里看,咨询台,服务处也是,全是金发碧眼的实打实的外国人。脑海里突然闪现过叶黎的话语,换人的时间应该不会这么快吧,就是指这个嘛?叶黎跟着苏祈走出了旋转门,为首的一位身材高大,身体笔直成一条线的外国男人走上前,微微颌首,“MOM,My dear president”(早上好,我亲爱的总裁。)叶黎点了点头走过了人群后站定,用着不可否决的口吻说道“As you can see behind me is my personal assistant。”(如你们所见,身后的是我的私人助理。)众人对苏祈微微笑着,不置可否。没有人再说一句话。苏祈呆愣的跟着叶黎上了楼梯,那个外国男子说的是,早上好,我亲爱的总裁。总裁!苏祈一直以为叶黎只是个老板,却没想到是高级首席执行官!那也就是说,这个公司并不是总公司!他还是要离开?!胸膛口仿佛憋着一大口气,但是却不能吐露出来,只能难受的压于心底。

“叶黎……”苏祈忽然叫住了面前高大的背影。叶黎没有回头,此刻他脑海里乱成一团浆糊。从父亲那天突然到家里来他就想到了一定会有什么变化,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他没有回头,他不想看到苏祈受伤的双眼。

“你也,会离开嘛?”苏祈最终还是问出了自己想要问的,说完了之后心却疼的难受。离开,这两个字对他来说太晦涩了,说出口太艰辛了,像是抽光了他所有的气力。原来他所想的只要待在叶黎的身边就好,突然变得那样的遥遥无期。(接上)

“MY president,You should start。”(我的总裁,你可以动身了。)熟悉的女声传来然而却是标准的美式英语的发音。苏祈和叶黎同时站在楼梯口,看着站在楼层上方拉着银白色行李箱夹着类似于工作文件的许晶。许晶?!苏祈突然睁大了双眼看着笑的分外妖娆的许晶格外诧异。“我亲爱的总裁,经过叶伯父以及董事会前辈的一致同意,现在,我是你的助理,即刻起,即日生效。”许晶又换回了中文,微微弯腰朝叶黎鞠了一躬,起身的同时朝苏祈微微一笑。一字一句仿佛是打桩机一样一下一下将那些话语深入骨髓。在苏祈像个傻瓜一样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所有的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发生改变,那么叶黎呢?他又要动身去哪里?这些他都知道嘛?

苏祈看向了叶黎,但是叶黎却没有看向苏祈,一切都好朝着某个未知的领域脱轨了,混乱了。叶黎顿了顿继续走上楼梯,路过许晶,却也没有叫上苏祈。自己一人进了诺达的休息室。苏祈突然恍悟,似乎从自己第一天见到叶黎开始,他从来没有见他在处理什么事务,或是去过办公室会议室,从来都是进入休息室而后便是一言不发。似乎从第一天见到他的时候,他也好像是风尘仆仆刚来这个公司的样子。那么他留在这里的这么多天是为了什么呢?又是为了谁呢?苏祈呆愣在原地,许晶挑衅般的从楼梯上俯视着苏祈,冷哼一声。她许晶想要的东西就从来没有不到手过的,哪怕为了叶黎不择手段。 叶黎进了休息室的门,揉了揉额头,他就该想到自己的父亲不可能会放手一搏,放弃与许家的联姻。 他记得他当时来中国的时候只是顺便来看看分公司的业绩,但是在那一天却遇见了苏祈。

就像很多人说的那样。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却遇见了对的你。

叶黎当时也开始慌了神,但是在触碰到苏祈的那一刻,心底压抑的那么多年所有的情感就像决堤的洪水一样破堤而出,直到现在也没能收回。

所以是从什么时候心里开始有了念想开始有了留念,开始打破了之前所有的决定而待在这个冰冷的城市却只为了那个多年后又突然毫无预兆的闯进自己心中的人?

他按了一个接通总部内线的电话键,“嘟嘟……”两声后便是一阵沉默“I need to take a personal assistant without any explanation。”(我需要带上一个私人助理, 没有为什么。)对方没有答话依旧保持沉默,似乎早已预料到。

叶黎按下了结束键,站在落地窗处抿紧了双唇。

苏祈站在门外,没有敲门,如果可以等待,那么他会保持沉默。

许晶敛起了笑容,皱着眉头,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孤注一掷最后的结局又会是什么。

辗转过很多城市很多人海,

到头来却还是恍惚间发现,

长风依旧也不如烈酒烫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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