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仲秋佳节刚过,人们还沉浸在节日的气氛中。一直牵挂徐国仲婚姻的姐姐徐国荣朝妈妈家的院子急促地走去。她突然觉得不对劲儿,往日家门总是紧闭,怕弟弟出去和尚荷花约会。今天的门怎么大敞四开的呢?难道是妈妈发了慈悲?同意了弟弟的婚姻?解除了“软禁”?或者是妈妈不在家?难道回来商量弟弟的婚事又扑了个空?不对,不对,隐约的看见妈妈在炕上“站着”?她疾步如飞地窜进屋里。
“妈妈,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没有应声。“啊!”她不是“站着”、不是“站着”!她的脚离开炕上挺高,怎么还悠悠荡荡的?不好!只见妈妈在房梁上吊着,脸色发青,翻白着眼睛,舌头伸出老长老长,那个吓人劲就甭提了。徐国荣毛骨悚然,魂不附体。
她啊了一声,踉踉跄跄的跑了出去。“救——救——救人那!快——快——快救人那!”
突然她理智了,喊人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她灵机一动,迅速跑进厨房操起菜刀,蹭的一下跳到炕上,手疾眼快的她用足了力气刷的一声砍断了那根不粗不细的绳子。妈妈扑通一声摔在炕上。
“妈——妈——妈呀!妈妈——妈妈呀!你这是咋的了!”女儿无所畏惧地抱起她。一边摇晃一边呼喊,妈妈你醒醒!你醒醒!妈妈!怎样呼唤都无济于事。女儿怀疑能不能是;吃了砒霜再上吊——必死无疑了。
无论怎样女儿怎肯放弃,就是再有过错的父母到了这份儿上,当儿女的都得尽心尽力。她不断地擦拭妈妈口中淌出的白沫,一遍遍地扒开紧闭的双眼,眼珠不转了,不转了,但,好像还有点点微弱的喘息。不管怎么说,也是风前烛瓦上霜——危在旦夕了。女儿又发出一阵阵地呼喊。
爸爸冲进屋里,看到女儿守着老伴哭得梨花带雨,雨打芭蕉,肝肠寸断,他一愣神,女儿哭声赖韵地说:“爸爸!爸爸!妈妈上吊了!”她用手指了指房梁。爸爸惊得目瞪口呆,他倒退了几步。缓过神的他心里骂道:“这不是蛤蟆吞鱼钩——自己寻死吗?”
“还愣着干什么?快救妈妈——快救妈妈——快——快!”女儿连哭带喊地向爸爸发出“指令”。
手忙脚乱的爸爸,人忙无智,混身哆哆嗦嗦地又将一桶水泼向老伴。
“不行,不行——”对了,对了,听人家说:解救上吊的人最灵的一招就是堵住下边“排气孔”。这又不知是从那听来的招儿,他用手死死地顶住那个部位,他用力,再用力,恐怕撒了气。
女儿做着人工呼吸,文的武的,土的洋的啥招儿都派上用场了。他们父女一直努力坚持着他们的抢救方式。女儿目不转睛地盯着妈妈。
“她的脚抽动了!真的动了!过来了,过来了!”女儿惊喜的喊着。
国仲爸爸生气归生气,在这关键的时候还得说夫妻的情份,他急切地喊着,“他妈你醒醒,你醒醒!妈,妈妈,你醒醒,醒醒啊!”颠三倒四的爸爸愣把他字忘喊了,喊成“妈妈你醒醒了”。为了救人喊什么都行,只要活过来谁还在乎那些?可也是的,爸爸那有心思想那么多没用的。
女儿一边用毛巾擦拭着妈妈嘴角的白沫,一边声嘶力竭地呼唤着妈妈。在妈妈生死攸关的时刻女儿突发奇想,母亲信奉“大仙”,何不求助“大仙”救母,让她显显神灵?不能,不能,还找她呢?要找就找她算账。说不定都是“大仙”害的,“大仙”惹的祸呢,这若不是“大仙”算命,出坏点子,妈妈能悬梁自尽吗?
“害人精”,她暗暗地骂道,早晚我会找你算帐的。
妈妈微弱的呼吸,时断时续。
“爸爸:我——我妈眼看不行了,快派人找回弟弟。”女儿声泪俱下地说。
爸爸抹着眼泪,强忍悲痛走出房门。
生死离别的时刻,女儿跪在炕上,磕头犹如鸡啄米,她呼天喊地,求这个神求那个灵保佑妈妈。
国仲爸爸告诉女婿赶快去找回国仲。但是,又怕他嫉妒妈妈不肯回来。“告诉他:就说眼看不行了。回来晚就看不见了!”女婿一想这不是半路上碰见劫道的——凶多吉少了吗。唉,也可能是这样,他惊恐万状,那得赶快呀!他蹬上自行车飞也似地去找徐国仲。
忽听路边有人大声呼叫,姐夫、姐夫、姐夫!他紧急刹车,不慎闹了个前滚翻,自行车摔出老远老远。他拍拍身上的泥土,定了定神,“哎呀!是你们俩?你们俩呀?你们俩在这扯什么呢?”说完他伸了伸舌头。
“不——不——不好了,不好了!老太太上吊自杀了,快——快——快回去看看,快——回去。”他三愣子报丧——慌里慌张的说。
徐国仲、尚荷花闻听此言,如五雷轰顶,不知所措。
尚荷花上前推他一把,“还不赶快回去看看,还愣着干啥?”
如梦初醒的他,忧心忡忡,犹犹豫豫。
“还考虑什么呢?无论如何你也得回去,她是你妈呀!”尚荷花催促着他。
他抹了一把泪,“荷花,荷花,咱们一同回去吧。”他薄冰上迈步——战战兢兢地说。
“你们俩骑车先走,我马上就到!”她干脆地说。
有这句话徐国仲感恩不尽,不知是伤心的泪水,还是感动的泪水哗哗地往下淌。
尚荷花的泪水也从那美丽的脸颊上顺流而下,她心想:这不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吗。国仲还没等叙说完他与妈妈吵架的前后经过,就送来了死讯。这个结局对国仲妈这位女“犟”人来说并不足为奇。她对她俩的婚姻总是:司机闹情绪——想不开。上吊更说明问题的严重性了。
姐夫喘着粗气,头上冒着热汗,心急火燎的他一个急刹车,把驮在身后的徐国仲闪得前仰后合。赶快进屋看看吧,姐夫急着说。
徐国仲抱着妈妈的身躯摇来摇去,不知如何是好。“妈妈你怎能这样?怎能这样?这是何苦的呢?”
妈妈只有这时候的“脾气”是最好的,说她什么都没有任何反驳。因为她到现在还是放鱼归海——不知死活。
在场的人们声声呼唤,各个是手榴弹爆炸——心胆俱裂。半个时辰的功夫,她有了明显的深呼吸,“缓过来了,缓过来了!”姐姐惊喜地喊着。徐国仲脸上却看不到惊喜与惊奇。妈妈的脸色由青变白,变红,眼睛一眨一眨的,她又回到了人间。爸爸长长出了一口气,总算一块石头落地了。在场的人都庆幸她大路上长青草——死里逃生。国仲妈躺在炕上,眼睛盯着房梁,神情滞呆,她好像意识到了自己是:借钱不治病——自已跟自己过不去。也显露出了略微的忏悔。其实,那是自钻烟囱,自染身。
姐姐一口接一口地给妈妈喂着水,屋里其他人脸上都带着忧虑,没有任何言语。
尚荷花悄悄地走了进来,静静地站在墙角处,她默默无闻两眼泪。
徐国仲一脸愁容迎了过去。“你来啦,坐吧。”
国仲妈翻白了两下眼睛,有气无力地说:“你别——别上我家来号丧,我还——没——没有死,我死——死了——那天——也用——用不着——你号。今后——今后不许——不许你勾——勾引我儿子。”她费劲拔力的还在恶语伤害尚荷花。
有一句谚语说:不识真货的傻蛋,能把黄金说成粪蛋。对于这么心地善良的尚荷花,能在这火候来看她,这是一般人难以做到的。她不但情不领道不谢,反而还大发雷霆。这是神人都难以接受的残酷无情的现实。
尚荷花转过身去,不愿再看到她那幽怨的眼神,那浓浓的恨意。她觉得国仲妈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利刃刺痛她那颗早已滴血的心。
“我怎么勾引你的儿子了?我们是光明正大的恋爱!”她想说却没有出口,觉得这种场合不该争辩什么。那就对了,只有这样才能体现出她的觉悟,她的心灵,她的素质如何了,徐国仲是这么想的。人家尚荷花那是天亮下大雪——明明白白做人。她觉得不说的对,此处无声,胜有声吧。一个人的素质高低就看她关键时候的举止言谈。什么叫素质,这就是素质。有句谚语说得好:忍得一时说,可免百日忧。聪明的人都会遵循的。
“荷花,走,咱们到那屋休息一下。”徐国仲扯着尚荷花。
“国仲,不用了,我不累。”她热泪奔流,不紧不慢的甩开了他的手。她扫视了一眼全屋的人,“对不起,我走了。”她拂袖而去。记住吧,无论任何人的忍耐、忍让总是有限的,到了一定程度都存在着有声的无声的反击,尚荷花心里说。
徐国仲、国仲姐追出去老远老远。
一路上她泪水未干,她心里明白,是因为她和国仲的婚姻,国仲妈才上吊自杀的。这是多么可恶的举动啊?看来这老太太是惊蛰后的青竹蛇——越来越凶了。
她又想起“大仙”的谎言,“她们不合婚,婚后克父母……”这话犹如钢刀扎心一样刺痛。
他妈已三番五次的“表演”,实在让人费解。那是药王爷摆手——没法治了。假如将来有朝一日他父母有个天灾人祸或者是三长两短,责任不都是“相克”的后果呀?到时候恐怕吃不了得兜着走。这事儿是:牲口不上膘——料不到的。到那时候日子可怎么过?那样的婚姻有幸福可言吗?她心里的火呼呼直冒,霎间嘴上起满了大泡。
几天来,尚荷花思前想后,何去何从?何去何从?既舍不得那帅气的白马王子,又不忍心破坏他们的母子情深,更不想留下千古骂名……人们常说:事莫做绝,话莫说尽。国仲妈却恰恰相反,逼人太甚了。聪明伶俐的尚荷花,经过深思熟虑,做出了理智的抉择。立即和初恋情人徐国仲一刀两断,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