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泉醉酒和109集体逃寝,让亦婷觉得庭周和他身边的人都快疯掉了。于是对庭周说:“我终于理解,为什么江南国能从太学院退学了,你们都太能作了。我现在都有理由相信,你会毫不犹豫地开了岱下书院。”
庭周并没有辩解,而是很耐心的解释道:“这大概就是成长需要的过程吧,不是说伤疤是男人的勋章吗,大概这就是一个男生到一个男人所要经历的东西,心比天高,义无反顾,头破血流之后,才明白自己命比纸薄,然后变得现实而又成熟。”
亦婷一脸无奈的说道:“这就是你理解的成熟啊,为什么这么悲观呢?”
庭周吸一口奶茶,在便利贴上写下:有些人,生而为死。然后展示给亦婷看,然后对亦婷说:“这是江南国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你觉得悲观嘛,并不悲观啊。所谓生而为死,是在出生那一刻即明白生命的意义,知道逃不掉的终点,所以更加重视过程。”
亦婷一脸无语的看着庭周:“我是辩论不过你,但是你说的明明前后矛盾,重视过程,为什么还变得现实呢。”
庭周将自己的便利贴贴在墙上:“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才算得上英雄。是我即便见识了这个世界最深的黑暗,也心怀光明。”
亦婷不再说话,选了一张红色的便利贴写下:匈奴要打虎。在旁边画下一个做着加油表情的小丸子交给庭周。
这时某个周六中午,结束了茶文化实验课的庭周和亦婷在街客奶茶店的对话,店老板很熟络的参与了两人的对话,并为他们讲了一个故事。故事的主人公也是岱下书院的学生,大概是万历一年的学生,男孩来自偏远的塞外,而女孩则是泰安府本地人,两人在大学里相恋,毕业后,女孩去了济南府,男孩则参军入伍。这样的爱情大概不被看好,但是毕业前女孩跟男孩来街客交给老板两个密码笔记本,留给老板一把钥匙,约定给对方五年的时间,五年内所有的委屈不满都写在笔记本里,如果五年后还在一起就结婚,笔记本留给老板,如果五年后分开了,就拜托老板将笔记本交给对方。
老板说,女孩几乎每月都会来留言,男孩至今未出现过,但是经常会有战友来帮男孩留言。
两个人都面对着无法向彼此倾诉的压力,但是依旧一往无前,这大概就是生而为死,向死而生吧。
回去的的路上,后座的亦婷一直沉默不语,大概是被这个故事里的男孩和女孩所感动,亦或者是想起了某些触动人心的瞬间,而庭周也沉醉于法桐浓密的树荫里,于是短短的文化路变得漫长而又遥远。
这大概是一个美好的中午,这也许也是最后一个中午,因为这是茶文化的最后一节课,他们在今天已经进行了实验考核。在校门口亦婷对庭周说:“谢谢匈奴的自行车,考试周加油吧。”
庭周摆摆手:“也没有载过你几次,马上就要离开老林校了,总是有些遗憾。”
“是啊”,亦婷望着进进出出的学生说道:“去南校大概就不这么自由了,会有老生新生。”
“恩”,庭周肯定的回答道:“也许到那才算大学真正开始,而现在只是一个美好的高四”
回到宿舍,雨声依旧在上网,云鹏在看书,岳巍在看小说,云枫在聊天,而池道和许猿依旧在自己的不归路上,没有回宿舍。庭周突然觉得茫然,好像想不起来这一年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而又收获了什么。
周曰在这时候适时地出现,跟宿舍里人打了招呼然后对庭周说:“今晚上陪葵珽去打球。”
庭周好奇的问道:“葵珽人呢?怎么不自己下来说。”
周曰显然也不知道:“你都没有发现他失踪好长时间了吗?靠,我俩邻班都见不着。谁知道这个渣滓又在干什么,说好了,晚上我来叫你。”
雨声抬起头,对着两人说:“我敢打赌,葵珽在追妹子,男人无缘无故搞失踪,肯定是悄悄的去追妹子了,既然今天叫你们了,大概就是成了,等着葵珽请炸串吧。”
“我靠”,周曰一脸鄙视的望着雨声:“还真有这可能。”
庭周似乎有点不太相信说道:“等晚上就知道了。”
这一天晚上,葵珽带了两个女生与庭周、周曰、沈墨汇合,庭周和葵珽与两个女生混合双打,而周曰和葵珽只能在临场对打。
正如雨声所料,葵珽消失一段时间,然后将一个妹子带入自己的世界。在很多年后,庭周和周曰一直不明白,两个理性的人会什么会在这样一个时间点走进彼此的世界,也许也只能用既已知死,只愿灿烂来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