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一阵寒风吹过,他轻咳了几声,面色有些潮红,走过来坐在了我的旁边。
我大惊,“殿下坐错了吧,您的长桌在那边呢!”
我指着位于我们这个桌子和大皇子那个长桌中间的桌子。
“不妨事,孤家寡人一个,不比大哥和三弟有家室,坐在哪里无所谓。”他微微一笑,目光灼灼,“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楞了一下,缓缓道,“臣妾见过大皇子一面,也知道当今圣上只有三位皇子成了年,您方才也以本王自称,不必说自然是二皇子了。而且臣妾看殿下您……”
他苦笑,“体弱多病气若游丝是吗?”
“臣妾不敢!”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下跪认错。
只见一旁萧敏儿讥讽地看着我,我不经意惹恼了二皇子,她自然开心。
二皇子轻咳几声,缓了一会儿,“起来吧,不止你,他们都这么说。”
他眼底浮现出一丝落寞,嘴角勾起苦涩的笑容,我为自己的脱口而出感到深深的懊悔,生病的人心情难免郁郁寡欢,对生活是诸多抱怨,我不仅没有使他宽心,反而更加让他难过了。罪过。
我抱歉地看向他,刚想再赔礼,却被他打断,“你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本王欣赏聪明的女人。”说罢,他便兀自吃着桌子上的水果,不再搭理我。
萧敏儿一脸不甘,坐在那边不搭话。
我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心生怜惜。听说他自小多病,其他的皇子到了成年便可以安置宫外配以府邸,唯有他只能居于宫内,方便御医照料。这样的皇子,在大家的眼里自然不配继承皇位,因此东陵国的皇上也不待见这个儿子,只是因着他自生自灭。
突然很想安慰他,他的身影在彩灯之下是那样落寞悲凉。但是想了想自己的遭遇,想着自己也并没有比他好到哪里,还是罢了。
“皇上皇后驾到——柳妃娘娘驾到——安妃娘娘驾到——大皇子驾到——”
门口乌泱泱地好多人进来,我和萧敏儿急忙起身恭迎,二皇子还是自顾自地,好像没有听到门外的通报一样。
一身明黄的龙袍,走在人群最前面极为扎眼,即便是家宴,皇上也丝毫没有放松那严肃的神情。一旁的皇后娘娘一身凤袍,头上挽着精致的叠云髻,金钗步摇叮当作响,想来皇后娘娘年轻的时候应是一个极美的女子。
看向皇上皇后的身后,便是柳妃娘娘、安妃娘娘了。
杏儿跟我说过,当今皇上只有这一后二妃,其余的不过是一些没有什么身份的侍妾。
倏地,我看见了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正注视着我,大皇子还是那般温柔谦和,春风一般温和的笑容让我的神经放松下来。
我不敢抬头看了,等到他们走近以后,我便拉着七七福身,跟在萧敏儿身后,“臣妾见过皇上、皇后娘娘、柳妃娘娘、安妃娘娘、大皇子殿下。”
我急忙拉了拉二皇子的衣袖,示意他该起身见礼了。看着我慌张的样子,他不禁嗤笑。
皇上广袖一挥,算是平身。来宾纷纷落座。
我看了看这群人,怪了,方才那公公说陵赫在他母妃那里,而今柳妃娘娘已经到场,他又跑到哪里去了。对上萧敏儿的眸子,她似乎也正在人群中寻找着陵赫的身影。
“儿臣见过父皇母后,见过各位娘娘。”
身旁的二皇子从座位上微微起身,拱手见礼。
皇上却像没看见一样,只有皇后对着他微微笑了笑,当是见过。各位娘娘也都只是礼貌性地点了点头。他却似乎看起来对这个回应习以为常。
由此也可对他在宫里的生活窥见一斑了。
风一阵阵,掀起他的发丝和衣角,我看着他竟心生不忍,如果不是生病,他应是像大皇子和陵赫一般,有着令人敬仰的身份,得到他父王母后的宠爱,在宫外能有一方自己的天地,甚至也能迎娶自己喜欢的姑娘。可是他却……
觉得,他比我更需要别人的理解和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