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碧若拉了拉身上的披风,好像有些冷,袭雁来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将自己的手炉递了过去。
“碧若,看你别冻着!我这个手炉里的热炭是刚加的,你拿去用吧,我喝茶拿着茶杯。”
宋碧若蓝璃裙宽袖盖着她的手,袭雁来还是看得到她的指尖微微泛红,想必是冻得狠了,她接过那个手炉道了谢,袭雁来直说无需客气,眼角眉梢都不经意得意起来。
砰——
宋碧若不知道怎么就把盛着点心的木托盘碰掉了,袭雁来隐约见她面色开始有些苍白,心中暗喜,这药效比往常快了不少。
“碧若毛毛躁躁的,让公主见笑了,还是公主您用吧。”
宋碧若又将手里的手炉还给她,袭雁来也不在乎,反正她拿了,就接回来,脸上的嘲讽和得意有些压抑不住。
“六姑娘……”
宋碧若的贴身侍女见她脸色愈发不好看,不由得担忧,上前想要扶着她,宋碧若摇了摇头,示意她不用紧张,可是美若天仙的脸越来越白,额头上都沁出细密的汗珠。
“哟,碧若你是怎么了?看起来很不舒服。”
袭雁来已经是再不想演戏了,脸上的情绪也不再是一个劲儿地变换,轻蔑和兴奋甚至让她脸上的妆容透出淡淡的不正常的红,宋碧若清冷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眼眸深处一片冷意。
“公主这是什么意思?”
宋碧若看似气息紊乱又疑惑不已,袭雁来越来越觉得这个女人空有一副好容颜,脑子里一点东西都没有,傻的可以,伸出手在宋碧若的脸颊上拍了几下,笑得有点可以说是花枝乱颤。
“你是真傻啊还是怎的?本宫在你身上下了点药,放心,不会太长时间的,你这张脸就会长满脓疮,然后和那紫色的葡萄似的,再没人愿意看你这下贱的狐媚子一眼。”
“哦、公主为何要如此做?”
宋碧若仍然不咸不淡地问道,袭雁来没想到她这么淡定,也就当她死心了,甚至觉得她是不敢反抗想要求自己给她解药。
“本宫这儿倒是有解药,不过不要紧,你不是才十六嘛,这毒在两年里就可以自己化解,而且就算不是你自己化解了,想必你也会去找解药,到时候顶多脸上留下些红痕,只要你能忍得住……每天每夜那种脸上如同有无数虫子在爬的感觉……”
看袭雁来笑得扭曲,宋碧若挑了挑眉,没想到这个功效还是蛮多的,两年里,她是想自己嫁不出去等成老女吧?而且也不是会死的毒药,看来还有些脑子,不想得罪权势日益增长的宋阀,不过,害人总是要付出些代价的,她是吃定了自己的公主身份能保住她永远么……?
此刻的万家——
“你这贱婢!哄得老爷对你另眼相看!如今还敢对我不敬!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就是罚了你又如何?”
李姨娘托着自己浑圆的肚子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对着地上跪着衣裙上皆是泥水的女人怒目圆睁,一旁的两个女子扶着她不断的劝说,也不见她的怒火减小,那蓝衣的女的很容易便可以认出是当初被李姨娘一脚踹到草丛里的侍妾余燕,如今似乎又讨好了李姨娘有了靠山,面上的得意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愚蠢,倒是李姨娘另一边的月白衣裙的侍妾庆菊,一副担忧的样子。
“李姨娘……毕竟紫雪是老爷的新欢,这么做怎么也让老爷为难,如今教训也给了,便饶过她罢……”
庆菊小声劝了几句,李姨娘充耳不闻,甚至觉得她担忧是多余的,觉得她没权力处罚一个小小的侍妾,冷冷地挥开她,余燕趁机讨好地凑上去,“芳姐姐何须在意这些,一个小小的侍妾,就算是打死了又能如何?府里缺过侍妾么?而且当初用那样的计谋离间我们姐妹还害得姐姐您的侧室之位落空了,本来就罪无可恕呢……”
“就凭你们?”
紫雪在寒冷的初冬这样满身泥水冻得瑟瑟发抖,可是丝毫不见有半分退让,身上的泥水渗进了衣服里,而发鬓却丝毫没有散乱,艳丽的脸上的蔑视与不在意,让李姨娘额头的青筋都显出不少,高隆起的肚子随着她粗重的呼吸微微起伏,手里的暖炉对着紫雪的额头狠狠砸了过去。
“年老珠黄的老女人,你还盼着能做什么?”
紫雪只一偏头便闪过了,讽刺的话语和毫不掩饰的嘲讽简直让李姨娘气得七窍生烟,让一旁的侍女抓住她不让她躲闪,便是一脚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