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卑微的爱

透过那模糊的雨幕，方雅正提着脚下那双高跟鞋，一晃一摆地走着，焦冬珂叫她，她好像什么都没听到。

焦冬珂上了单车追了上来，问她方雅不回答。

两人十分默契又搞笑地一走一跟，焦冬珂背包里塞了一双布鞋，给她她又不要，穿过这个城市他只是为了见到她，而她又狼狈又哭笑不得地让他不要继续跟了。方雅心里很烦，胡南那蠢货出卖了自己，脑袋里空白的跟一张白纸无疑。

她一不小心地摔倒在台阶上，更搞笑的是，胡南把车挨在高架桥下方，心无旁骛地一根抽着一根烟。直到那蠢货离开，雨早就停了，一个人痛的脸颊涨红。

焦冬珂寸步不离。方雅接过那双男生穿过的鞋子，不合脚地套上，一瘸一拐地走向学校。

十七岁的若景，额头上的青春痘刘海掩盖着，拎着一桶水，用尽全身力气搬到教室里。

“哎呀，你慢点，小心前面的书！”有女生幸灾乐祸道。

范倩倩看不过去，叫若景算了，可她撅着脾气花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把里面的蜘蛛网和灰尘都清理干净，从前的她也是心高气傲，也不会学着求人。

这一点跟范倩倩自己很像，不然也不会跟若景这么交的来。无论若景怎么劝，对于连余寒她也不会多费口舌。

有许多女生喜欢顾城，自然就对顾城身边的若景百般刁难，说什么你跟在顾城屁股后面能得到什么，也不看看自己连洛美美也懒得跟她比···

如此难堪入耳的话，范倩倩肯定听不惯，就拿着一根扫把追着那个女生打。那女生自知惹不起这位主，最后也就任由着她追。范倩倩放话，以后谁敢欺负若景就是在欺负我。

强烈的光映入眼帘，这让若景想到范倩倩她也有脆弱的一面。

范倩倩喝醉了酒，若景把她背在背上，沉沉的：“怎么吃的跟狗一样重。”

范倩倩惺忪着睡眼敲了她肩膀一下，笑呵呵道：“你不说像猪一样重吗？”说完吐得若景全身都是。

像个保姆替范倩倩更换衣裳，擦洗着衣服上的秽物，顾城来了，笑若景自己搞得跟花猫一样。若景说范倩倩与连余寒分了，发泄不了就傻傻的一个人跑去大排档喝酒。

初冬的街道行人稀疏，风有些凉，若景把脸埋在膝盖上，望着倩倩：“我是不是很没用？”

范倩倩掏出手机来给那男生打电话，响了很久才有人接，她告诉顾城，若景被人欺负了。电话另一头顾城诧异，若景一向来安安分分怎么会跟人闹出什么矛盾，顾城以为范倩倩在开玩笑，到给若景打电话，若景什么都不会说。

范倩倩骂顾城，没心。

夜晚拉得很长，即使有范倩倩陪着，若景心底里还会感觉到孤单。

天刚亮，范倩倩就拉着若景的手要问顾城怎么回事，若景说，“还是算了，他挺忙的。”

范倩倩是又气又恨，若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很生气：“他有什么忙的，就为了那个女的？”

“恩。”

范倩倩也不是没有失去过，她懂得那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滋味。让若景坐在自己的后面，骑着自己心爱的小电驴风尘仆仆地要找车冉算账。

这个该死的车冉，如果不是因为她，若景会受人白眼吗？

范倩倩把气都出在车冉身上，一直认为她就是最大的罪魁祸首。

是车冉的出现，打破了若景和顾城那一幕幕和谐美好的画面。

范倩倩开的越来越快，若景坐在身后感觉凉飕飕的，好像细针子扎进胸口透不过气来。

直到看见车冉，范倩倩就想冲过去却被若景拦着。若景觉得，范倩倩性子急，说话没头没脑的。

其实这件事牵扯不到车冉的身上，可当范倩倩骂自己怎么这么没有勇气的时候，若景想明白了，她自己应该亲口跟车冉说。

在图书馆的时候，她还能每天见到顾城笑，彼此间说着话，可为了车冉，顾城倒在地上无人问津，她发现车冉是个罪人。

她每天捧着牛奶面包，顾城一点胃口都没有。顾伟也亲自问过顾城最近发生了什么，到家闭口不言闷闷不乐。可她若景答不上来。

若景窘态咧开嘴角笑了笑，问车冉，最近发生了什么事，车冉好像一点也不关心。

把范倩倩拦在外面，对车冉自己一点也不觉得悲凉。甚至范倩倩口里说着什么，若景让她不要说，自己会跟车冉说个明白，这到底是为了什么。车冉跟若景单独说了很多，然后也说起了些胡南跟方雅。

范倩倩站在外面等了半日，才见若景出来。范倩倩原本是急躁的人，见若景心里想着什么事情也觉得这个时候不能让她烦心。

说到底，是范倩倩打扰了人家的休息。深更半夜的，没有任何理由，也找不出什么像样的借口。

车冉要若景先回去，你这样什么事情都解决不了只会让自己变得更加麻烦与不安。

若景点点头，拉着范倩倩的手离开。

房门推开了一条细缝，若景身穿着粉红色的睡衣小心翼翼地来到顾城的房间，想敲门又停止住手里的动作。

今天的事情有些闹大了，她后悔听从了范倩倩的建议，范倩倩那人就是单细胞生物，什么都不会好好说，如果不是因为车冉，若景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清楚。

若景害怕，车冉会有一天握着一块锋利的玻璃碎片，向自己的方向扎了过来。

对于车冉，若景始终觉得是车冉给自己的第一印象所致，她的出现就是为了抢走顾城，自己又没范倩倩那么勇敢。

范倩倩说过，自己错了又如何？想让我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丑，那人就应该清楚的知道她为这件事情所付出的代价。

范倩倩叫若景，其实你没那么弱。

甚至连若景也觉得，是自己一直给人眼里弱弱的，心里却对车冉存在着芥蒂。

很搞笑的是，车冉问若景，你喜欢顾城什么。若景默默地咬紧牙关，她与顾城的关系不是一直青梅竹马吗？

以前若景过生日，顾城除了说几句祝福，也不会像晴蔚那样偷偷的往自己的书包塞巧克力。

顾城那家伙为了自己做过什么，只会抢自己手里的情书。

对了，顾城喜欢装高冷，但心里很暖。若景对车冉这样说道。对此车冉也很赞同。

车冉谢谢若景在自己躺在医院的时候递给自己一杯温牛奶。自己从来没有想到抢顾城，是顾城贴过来，在自己困难时，给予了自己温度。

那温度很暖，不骄不躁，让自己的心里平静了下来。

那天车冉跟若景谈了很多事情，车冉想跟若景做闺蜜，若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她也不好靠近。车冉与若景两人都刻意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若景想起来了跟车冉吵架，车冉看穿了她自己的小心思，直到后来方雅为难，眼睁睁见着顾城越陷越深。

那天晚上，若景找到了顾城把他带了回来，俯身看了一下睡在床上的顾城，充满了小小的窃喜。顾城嘟囔了一声，然后安稳地像个小孩子发出轻微的鼾声。

若景苦笑，睡得这么熟，还不忘叫那个女生的名字。

范倩倩无缘无故找车冉，若景为此跟范倩倩闹了一顿，直到今天，是自己阴霾里的情绪爆发了一下，她藏着自己的小心机。

地面上的积水漫过了方雅染红色指甲的脚掌，方雅说好，然后在若景之前找过了车冉。

方雅告诉车冉，是自己，当初在你与轩墨进宾馆的那一刻拍下了照片。车冉失魂落魄。

故事的转折点，是胡南骂方雅不要脸，然后说自己会带着徐诺离开这个所谓肮脏的游戏。

前一天，顾城看到楚楚可怜的车冉，用自己的身躯拥抱着她，轰开了人群。

直到现在，方雅站在高架桥上方告诉胡南，你千万不要退出，我们的计划就差一点成功了。胡南甩了她一巴掌，悻悻地离开。

在见方雅之前，顾城一直陪着，车冉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躲在了角落里，顾城说，“你不要害怕，我一直在你的身旁。”

方雅特意选择了晚上跟着车冉的踪迹，在跟车冉说了一番话之后，天快要下雨了。而顾城，莫名地被洛美美纠缠住，摆脱了之后才回到了家。

脸色愈加的白皙，车冉紧紧的捂住了胸口。

第二天醒来，顾城一路跑到了方雅家的楼下，不要管顾城是如何寻找到方雅家的位置的，只要顾城想，方雅随时都能被自己赶出五中。

方雅指甲圆润，静静地敲打着手机上的键盘，任由顾城怎么喊怎么叫，她都装作不知道。

等了很长时间，焦冬珂来了，瞥了顾城一眼，顾城表情凝重道：“这就是你的救世主？”

焦冬珂脸色阴沉沉的，将一些照片放在顾城的眼前：“你拿去吧，放过方雅。”

顾城淡淡地笑了：“不好意思，照片我可以拿走，但你···有没有能力带走她？”焦冬珂怒了，简直欺人太甚，怒骂道：“顾城，不要以为你爸是教育局局长就可以无法无天了？”

“那又怎么样？”他顾城还真没怕过谁。

上面阳台上站着的方雅愣愣地说不出一句话来，她输了，倒在了地上。

抢过焦冬珂手里的照片，一把火把它烧了，烧的干干净净。顾城反而觉得方雅并没有做错什么，她不是真的为了轩墨，而是为了报复车冉。

花儿不为谁开，也可以为自己开。世界不为谁存在，也可以为自己存在。大抵方雅就是这么个人。

“你可以回去了。”顾城转身对焦冬珂说道。

焦冬珂冲到顾城的面前，一只手握得紧紧的，方雅急忙出声，不要冲动。

那眼眸中满是杀气，顾城无视直接走过焦冬珂身旁，对着方雅，“你很好，你也闹够了，谁闲的这么蛋疼一直陪你玩下去。”方雅哭了，自己彻底输了。她应该早该知道的。

“我们的爱都太卑微了。”

以前的方雅不是这样的，那时候顾城和方雅是同学，两个人的距离，只不过隔了几条路的距离。可闹到现在，顾城看不清她，同样方雅说顾城，你开始变了。

焦冬珂微微停滞了片刻，伸出手，轻轻地将方雅抱住。

忽然之间，顾城想要喝酒，最好能一口闷下。事情已经暂时结束了，牵扯进里面的人发着闷闷地低烧。

“顾城，你怎么在这？”女生喃喃着。

顾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走到这里，就是突然觉得心里难受。

“你跟我回去吧，他们还在找你。”女生是洛美美的朋友，继续道，“你跟着我走。”

在这时间的当口，顾城并不知道车冉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