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回到城中最繁华的地方,此刻大街上依旧车水马龙,透亮得像是白天还未过去。
一家面馆里一对小情侣在打趣,夹了一块肥肉放在碗里,多吃肉,吃肉才有力气干活。
时代广场的中心里面有个偌大的商场,茫茫人海中匆匆一瞥,谁又如此清晰地记得是谁的面孔?
一阵悦耳的音乐声响起后,舞台中央跳着劲舞,热闹非凡,台下观众一阵阵欢呼盖过一次次热浪。
虽然不喜热闹嘈杂,总好过一个人躲在家里。若景背着背包过来的时候就咧着嘴笑:“顾城,这里——”
顾城走了过去,轻轻地抚摸着若景的头发,那目光似情侣般柔和,问道:“你也来这里买东西?”
若景点点头,脸一阵红一阵白,画面和谐的不想去破坏,“想买些绿豆,煲绿豆汤。”
顾城想继续问,绿豆汤放凉了吃能解暑,可是夏天已经过去了。对上若景略有深意的眼睛,竟一时哑口无言。
顾城送若景在小巷口分别,停住了脚步,说:“有空多到我家坐坐。”
顾母已经不下三次地提醒顾城,要让若景过来,前段日子忙一直让若景做着饭菜,一有空闲就想做顿好吃的弥补若景。
顾城说,若景刚回家,总不能还没在家待几天,又把她留在顾家。
“这孩子,那我不管了。”顾母感觉自己无计可施。心是有点急。
远处几盏昏暗的路灯亮了,车冉给顾城发了一条短信息,我就在离你家不远处。
顾城跑了下来,由于楼道声控灯刚坏,没有灯光,几乎是在一片漆黑中走出来,看见不远处的身影。
“车冉。”喊了一声,顾城就差没抱上去。
车冉看一眼就知道,顾城是想念着自己的,两个人面对着面,竟让彼此有些不知所措。
“车冉,你不是说不过来的吗?”男生有些疑惑,“看来,你昨晚一定非常想我。”
听到这句话,鬼使神差地想闭上他的嘴,轻声说道:“我校服破了。”
学校发给学生两套校服,在平常的日子里只要不穿的太鲜艳没人会说什么,可是在某些场合,就必须规定要穿蓝白相间的校服。
今年的整个夏天的颜色,因为学生们的各色穿着,都艳了几分。可是秋天冬天不同,天气越冷,穿的越少,还穿的越招人眼球,这本不该是学校的风度。
学校恨不得学生们在校期间只穿校服。
“我记得城中路有家裁缝店,可以拿去补补。”顾城接过车冉手中的校服说道。
手指上似乎还残留着昨天车冉穿过的清香,还是藏不住刹那的私心,顾城握住车冉的手问道:“怎么破的?”
车冉没在意地应了一声,转过那张完美没有瑕疵的侧脸,怔了怔说:“不小心被刮的。”
从失去轩墨开始,车冉就渐渐明白,人不能贪心,贪心的话,到最后连感知幸福的能力都没有。
“下次要注意点。”顾城的声音很轻。
“哦。”
“这么晚了,可以回去了,我送你出小巷口。”沉默了半响才想起,顾城低声道。
车冉点点头,乖乖地答应下来:“那你回去的时候也早点休息。”
忽然发现,原来真心喜欢着一个人,是很简单。
顾城送车冉到小巷口,亲眼看见她钻进了出租车才放心地转身离开。
早上睡来,顾城就去了趟裁缝店。因为去的太早,反而门还没开。街道两边少有车辆行人穿过,只能百无聊赖的等着。
秋天的时节,别人或许还懒在被窝里睡懒觉,还有些人通宵上网带兄弟练级,要刷胜率点,要和某某女生搞搞暧昧,要帮兄弟打上一个晋级,而顾城,只能是等着。
也不知是等了多久,一个女生走了过来打开店门口的锁,把铁卷门用力提上,才发现身后的男生是等着进这家店里。
女生熟口地问道:“是想裁缝什么吗?”
顾城上前把校服放到裁缝机台面,匆忙地说道:“能补好吗?”
女生看了看校服,闻到有种淡然的清香,不似男生的服饰,“你女朋友的?”
“嗯。”顾城也没隐瞒。
女生说,想缝补它并不难,可是自己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做,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
要顾城回去等着。顾城无奈的点点头,昨晚答应车冉,明天一定可以补好穿上。
顾城刚踏出店门口,身后的女生就传来一句话,你如果很急的话我可以先帮你弄好,末了,还问一句,你是不是五中的学生?
顾城说“是”,不清楚她为什么这么会问。
回到学校,胡南堵住了顾城的去路,顾城诧异他为何算计的时间刚刚好,不早不慢。
胡南一副面孔都黑了下来,冲着顾城囔囔,你诬陷我,现在徐诺看见我就避走。
也不管胡南怎么说,怎么抱怨,听完一顿牢骚,顾城扰扰耳朵,说够了没有,谁出的骚主意你找谁去。
胡南哑口,浩浩荡荡地带着一群竞技社狐朋狗友,却被顾城说的像打了软绵绵一拳,无处发泄。
顾城说,难道要别人看着你胡南哭,你才知道,你现在错过了一个多么好的女孩。
一句话,胡南更低微了,也不敢再义无反顾地去叫嚣着什么。
“因为你蠢吗?还是喜欢被人利用?”顾城说的一点都不给胡南情面。
胡南愣了,握紧的拳头一下子放下一下子抬起,事实就摆在眼前,他又不蠢,可是一个人又打不过顾城。一群人打顾城还被这么多人看着,怎么说顾城的老爸淫威还在。
最后,胡南无力地罢了罢手,都散了吧,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美女脱衣服。
顾城笑了,没想到胡南还有可爱的一面,只是太难缠了,比女人还难搞定。
“顾城,你报名参加了元旦汇演?”
“没有啊。”
“为什么文娱部里有记录?”林柔沉吟道。
林柔也找过洛美美,找到的档案是一致的,顾城傻了,懵懵懂懂完全不知道谁“倾情相助”。
“林柔,能不能撤销档案报名?”顾城说。
林柔只是笑:“不能,因为只有我一个人说了不算。”
洛美美正在站在走廊上与男生聊着天,有说有笑的。顾城冷着脸,在她身旁经过。
洛美美想叫的时候顾城早没人影,因为顾城的经过而突然冷场。摸出口袋里的手机,想说晚上请你吃饭。那边传来的语音却是,用户正在关机等待中。
林柔已经弄不清顾城在搞什么了,对洛美美不冷不冷,传言究竟是“顾城抢了轩墨的女朋友”还是“顾城与洛美美谈恋爱了”。
之后接到车冉的电话,一起去食堂吃饭,顾城拒绝了。
等若景出来,顾城迎了上去问道:“最近我总感觉到有些事莫名其妙。”
女生迟疑了一会儿,脑海里想起了车冉与顾城走在一起的场景,摇摇头,保持一丝清明,说道:“可能最近事比较多吧!”
晚上回家,顾城独自走在路上,洛美美紧紧地跟在身后。
顾城转身:“怎么跟着我?”
“路又不是你家开的。”洛美美撇嘴,“我还想说,你跟着我呢!”
洛美美安静地走下不远处的台阶,始终与顾城保持着一段小小的距离,她能看出顾城脸上的不开心。
林柔已经告诉她了,顾城还在为别人为他报名的事忧虑,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缺德,擅自主张。
范倩倩这个时刻,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鼻子,自言自语道:“难道有人想起我了?”
顾城让洛美美过来,不要跟着了,别人看见还不一定会被误会,欺负小菇凉,人家还继续在后面跟着,受委屈。
洛美美愣在原地:“你还在生气?”
“没有,我想知道,你谈过恋爱,为什么对我紧紧不放?”
洛美美没有吭声,就说了一些林柔交待的事情,在刻意地绕开话题。
有些事,何必去深究?
顾城也没有继续纠缠这个问题,实际上对洛美美脱口而出,是觉得胡南在校门口二三次堵住自己而感觉郁闷,这丫的就不能换个地方?
“洛美美同学,明天见。”
夜幕降临,在寂静的风中,顾城扬了扬手,跟洛美美告别。
在顾城的印象里,洛美美是个骄傲倔强又任性的人,上次有人冲着她发脾气,她倔强地咬住嘴唇,说,有种你敢打我就敢还手。
事情很多,顾城也没想到洛美美对自己是一种无法名状的羁绊,好的坏的,很难去分辨。
“听说,顾城和洛美美在谈恋爱?”
“可能,只是玩玩而已吧?”
“这只是你们的猜测,你猜,他们两个什么时候会分?我可是又打听到,车冉的消息。”
“车冉一直都是小三,小三能有真爱?”
另一个人继续说道:“我打赌他们这年尾肯定分,赌一条内裤。”
“无耻!”第一个人翻了一个白眼。
“别耍流氓了,洛美美真的是追顾城的,只是两人之间的感情不明朗,不通透。”
“肯定是要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