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王佳卉就睡在自己房间的窗台上,窗台是够长,足够王佳卉伸直双脚有余,但是实在太窄,连转身的空间都没有。从昨晚一直到现在,王佳卉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尽管很累,但是她也不敢放纵自己的睡眠,一直在留意着床上的钟峻。
钟峻在晚上十一二点钟的时候吃了些粥又吃了药,但是他一直睡得不安稳,时不时地会哼出几声,也不知道是做梦还是伤口痛,他一哼声王佳卉就起来看他,但是他人又像没醒的样子。
第二天早上醒来,王佳卉继续熬了些南瓜肉粥,她煮好粥后端进房间想叫醒钟峻吃粥,却发现怎么叫都叫不醒钟峻,摸摸他的额头和身体,发现已经热得滚烫。王佳卉吃惊,意识到钟峻是伤口发炎陷入昏迷了。
王佳卉首先想到的是王医生交代的肌肉注射消炎药,拿出王医生留下的一次性注射器和药水,按照王医生交代的步骤,先用注射器吸取药液,排气,在钟峻右手的胳膊上选好注射的位置,然后用左手拇指及食指固定注射部位,绷紧皮肤,右手持注射器,注射针头与皮肤成90度角,垂直迅速刺入肌层,进针深度为针体的2/3时,固定针头;然后王佳卉抽动活塞,没有回血,就用右手推动活塞缓慢注药,注药完毕,固定针栓,左手用干棉签按压针眼处,右手快速拔针,左手棉签按压着针口。所有步骤做完,王佳卉才深深地松了口气,谢天谢地,第一次给人打针,竟然成功。
王佳卉右手放下注射器,擦擦自己的额头,天呀,额头布满黄豆颗粒的大汗。注射完消炎药,王佳卉不敢迟疑,继续倒水给钟峻口服药物。口服药需要病人配合才能吞下去,但是任凭王佳卉怎样用力摇着钟峻的头,怎么大声地在他耳边叫他,钟峻还是不能醒来。
后来王佳卉只好采用浇灌的方式了,她把王医生交代要吃的药物用一个小碗盛着,胶囊就剥去胶囊把药倒出来,药片就用汤匙用力碾碎,加上开水调成了糊状,再用汤匙送进钟峻的嘴里去。幸好的是钟峻可能口渴了,就着温开水在无意识中一口一口地吞了下去。
处理好了后王佳卉打电话给汪灏,告诉他钟峻应该是伤口发炎高烧昏迷了,让他立刻叫王医生过来看看钟峻。谁知道汪灏却说他昨晚回家了,发现找钟峻的人还在小区监视着他家的动静,怕他们知道钟峻还在小区里,他回家一会儿就出来了,更不敢进王佳卉家。他告诉王佳卉说现在王医生不适宜再出现,但是他会叫王医生立刻联系王佳卉。
果然挂上电话没有多久,王医生的电话就打来了,王佳卉立刻把钟峻现在的情况以及昨天晚上曾经出血的情况讲述给他听,并告诉他自己给钟峻量过腋下体温,体温高达三十九点六度。王医生叫王佳卉不要着急,他说口服和肌肉注射消炎药的药力较缓慢,伤口发炎也是正常的现象,但是他给的口服药的剂量已经是极限,不能再加,如果必要的话,可以在八小时后再肌肉注射一次。
王佳卉说:“现在他烧得昏昏迷迷,我担心他烧坏头脑了。”王医生就交代可以给病人局部降温,例如用冰或湿毛巾敷额头处,还可以用凉水给他擦身,注意给他喂吃足够的温开水,发烧病人最怕脱水等,最后他让王佳卉注意钟峻体温变化,如果体温仍旧在持续增高,那可能就需要采取更进一步的治疗方案。
放下电话,王佳卉转头看着昏迷的钟峻,她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倒大霉了,摊上个这样的事,都怪那个汪灏,无事给她弄来这样一个人干什么?但是很快地她又否定了自己想法,外婆活着时常告诉自己,做人要与人为善多积德,能帮人时帮人,得饶人处绕人,自己现在也算是在能帮人时吧。想到这里王佳卉进厨房给钟峻盛来半碗的稀粥,勉强给钟峻喂进了几口,然后又给他喂了些水喝下去,还进厨房拿了些冰块,用毛巾包着,敷在了钟峻的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