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七伯伯走到刘氏屋子门口,不住地与毛大闲谈,边闲谈边拿眼瞟刘氏。
刘氏见如此,便不站那儿了,走开了,怕被毛大看见了不好意思。当然,刘氏并不是怕毛大,而是觉得这样不大好,被人看见了,会说坏话的。刘氏还算一个爱面子的女人。刘氏在自己天井里转了一圈,便背起背篓,瞅了一眼七伯伯,轻声地笑了一下,便沿着小小的土路,上山了。
七伯伯闲谈一会儿,觉无趣,便回自己屋子里了,与毛花伯伯大声地吵一阵子后,愤怒地扛起农具,上山了。
七伯伯此时方寸大乱矣,眼里全是刘氏的样子了,那样子虽比不上西施,但是,较比毛花伯伯,却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七伯伯扛着农具,疯了似地朝山上走去,明白,在一座密林深处,刘氏一定在那儿等着自己。
七伯伯想走得快,但那头牛却慢慢地挨着,好似不愿意叫七伯伯见到刘氏,好似在吃什么酸醋。这可使七伯伯怒了,骂着了,却又不敢高声,生怕被人听到。
七伯伯上了一座山,又过了一片稻田,便到了一个美丽的地方了,这个地方是刘氏爱来的。因此,七伯伯才会把自己的牛放到这样一个地方来。七伯伯把牛放在那个美丽的地方后,便坐在一株树下了,在一个小小的虫子的啼声中,在一片悠闲的白云下,轻声地哼起山歌来了。
此时,不知从什么地方,刘氏钻出来了,见了七伯伯,不禁笑了一声了。在这美丽的笑声中,七伯伯方寸大乱了,竟不知如何是好了,唱出来的歌也一度不成个调子了。那个呆在其身边的小小的虫子也不见了,似乎预知会发生什么事,竟然悄悄地逃走了。
七伯伯坐在那株树下,见刘氏站在那儿,美若天仙,眉目含情,顾盼生辉,便几乎瘫倒在地上了。但是,这时,除了她们俩,还有一个人在地里不住地锄着草。于是,七伯伯不敢乱来了。
在此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七伯伯看见刘氏竟然提着裤子钻进一座林子里去了,边走边那么深情地看自己一眼。这一看使七伯伯什么也不顾了,悄悄地尾随着走了过去了,走到那座林子里了。
阳光不住地洒下来了,洒在天地间,使万物不住地生长,也使鸟儿不住地在树上啼叫。多么美好啊。
七伯伯钻进了那个林子,见刘氏坐在一块石头上,正在那儿发愣,却不料看见了七伯伯,于是,脸上不禁露出笑容了。七伯伯走上前去,在那个林子里,一下子便把刘氏抱住了。
刘氏见七伯伯如此,怒了,啐了一下,溅起一小片尘土,便准备大叫了。见如此,七伯伯不敢了,遂放了手,十分难堪地退出了那片林子,风一样跑了。
刘氏其实等的人不是七伯伯。
七伯伯见不是个事,在山上略坐了一会儿,便赶起牛儿,沿着小小的山路,悄悄地回家了。
七伯伯回家后,吃了饭,在村子溜达一会儿,便想睡下了。这时,一个女人走进来了,说想借一杆称。七伯伯有杆称,可以称无论多么重的东西,甚至连七伯伯自己也可以称。这称在石头村,那可是一件了不起的东西。
那个走进七伯伯屋子里借称的女人是七伯伯的族人,叫着眼珠。眼珠四五十岁的年纪,长相尚可,圆脸,一条又粗又黑的大辫子拖在身后,男人们见了,无不垂涎。不过,美中不足的是,眼珠是个哑巴。
见眼珠拖着大辫子走进了自己的屋子,不断地做着手势,好像要称什么东西似的,七伯伯便明白了她要借自己那杆大称。七伯伯二话没说,便答应下来了。
不过,在交称的时候,七伯伯那双男人的大手却在眼珠女人的手上故意那么颇有情意地捏了一把,使眼珠不禁格格地笑起来了。
见眼珠如此大笑,七伯伯不禁害怕起来了,这事被人知道了,那么,对自己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