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平平救了自己,莲儿便不打算回家了,纵回去,也没脸见人了。她跟了平平了。
夜了,她们便走进一家小小的旅店,又进入一间小小的房间,开始同居了。
此时,躺在那个床上,莲儿的心情相当复杂,特别是听到平平发出的那种劓声。平平睡了,在梦中不住地挣扎着,好像有许多人在追杀他,或者他正在杀人。躺在这样一个男人身边,莲儿不甘心,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她又想起了撒撒了,想起撒撒那风流的身材和有趣的话语,也想起了撒撒对自己的好。
撒撒也正想着她呀,但是,又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如果知道她睡在平平身边,那么,也会走过来,与平平来个你死我活的。为了莲儿,撒撒什么都愿意。
但是,撒撒不知道莲儿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去向什么人打听,只好呆在学校那冷冷的木床上,在门外不住地响着的树叶声中,不住地长长地怅叹,如此而已。他睡不着。他好像看见莲儿正在什么地方看着自己,等待自己去把她从苦海中解救出来,却又终于不知如何是好。
躺在床上这样想了一会儿,他便爬起来了,沿着校园小路不住地走着,走到绿萍镇上,趴在一座小桥上,看着小镇的灯火不住地在风中闪烁着。在那小桥下面,小河不住地流着,潺潺的,带着一丝儿怨恨的,渐渐地,不知流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时,忽然听见小桥下面传来了一阵哭声,以为出了什么事,他便什么也不顾地下了小桥,走到那个发出哭声的地方。在那个地方,他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只见一株树伫立在那儿,在风中不住地摇响着叶子,发出沙沙的声响。撒撒是个勇敢的人,更兼仗着月光如练,便在那株树下坐了下来,却什么也没有听到,只听见小河不住地发出苍凉的声响。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便不想了,坐在那儿不住地抽起烟来了。当然,老师不允许学生抽烟,不过,此时,为了壮胆,顾不了那么多了。
这时,他发现身边散乱地飘着一些冥纸,有的烧了一半,有的一点儿也没有烧过,有的不知被谁撕成了两半,有的上面似乎沾着一丝血迹。看着看着,他一下子想起一件事来了。学校今天不是淹死了一个人吗?早上他还听到过有人大声地哭着走进学校,说要找老师麻烦,且几乎为此事还打起来了呢。同学们都说那是淹死的人的父母,没的气出,便闯进了学校,要找老师麻烦。那时,撒撒呆在教室里上课,没有那么在意,还以为是什么谣言呢。原来,还真有人在这个地方淹死了。
他怕起来了。特别想起方才那不知从什么地方飘来的哭声,他更加害怕了。
他站起来了,沿着小路跑起来了,却把一只鞋不知道掉在什么地方去了。不过,他没有心思去找鞋子了,疯了似的不住地跑起来了,却又好像听到后面有人在喊“等到!”。
撒撒爬上小桥,沿着小镇那条长长的胡同不住地跑着,一会儿,便跑到学校门口,在一片美丽的灯光中轻松地走起来了。走进寝室,爬上自己那个破的小床,钻进了被子,不住地打起颤来了。
第二天,踏着铃声,他走进了教室,却听见校门口有人大声地叫嚷着。且还看见一副棺材摆在校门口,棺材旁一位妇女不住地十分伤心地哭着。于是,人们不上课了,纷纷走到那副棺材边,看那位妇女蹲在地上不住地哭着了。
在那副棺材里装着淹死者的尸体,其母亲不甘心就这样失去了一个儿子,便躺在学校门口,儿天儿地地哭着。学校领导站在那位妇女身边,苦口婆心地劝导她,说有事可以商量,不能把一副棺材弄来放在学校门口,多不好看啊。但是,那位妇女不听,仍不住地哭着,边哭边撕扯着校长,把其鼻涕口水等脏东西一股脑儿揩在校长那身体面的衣服上了。不过,校长有涵养,没有与那位妇女计较,而是认真地开导着,劝她把那副棺材挪开。
这时,平平也出现了,站在那个妇女身边,与其丈夫不住地嘀咕着什么。看来,那位妇女是不打算活着回去了,定要为儿子讨回“公道”了。不过,她儿子的死不关任何人的事啊,都怪他自己,为什么要在那条发洪水的小河去跳水呢?这不是自找死路吗?但是,死者的母亲却不这样看,她以为学校应该为此事负全责。于是,她才把那副棺材抬到学校门口,边哭边不住地做起法事来了,吵得学校无法进行正常的教学活动了。
但是,平平为什么也出现在那个地方了呢?
平平是她请来的打手,万一发生什么不测,身边没有几个得力的人是不行的。平平的威名在绿萍镇那可是响当当的。
当然,平平不敢那么明目张胆地出现在众人中,万一被抓起来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他化了妆。不过,还是难逃撒撒的法眼。
这时,从一辆小车中又走出一个漂亮的女郎来了,长长的黄色的头发,高跟鞋不住地敲击着地面发出十分招摇的声音,肥美的臀部,俊俏的脸颊……看得学校里那些男生不禁不住地在那儿流口水了。
但是,这个女人可是平平的女人啊,他们只能干看这么一眼,不能有什么非分之想,否则,死了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不过,由于不知道这个女人是平平的女人,那些学生们便不住地乱看起来了,甚至还有大胆的学生走到那个女人身边,故意在其身上柔情地摸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