傩傩父亲曾是石头村一个有名的土匪,干下了许多不德之事,尽管故去了,但是,人们对其仇恨之心却没有随之而烟消云散。尤其是鬼旦。鬼旦的父亲以前在石头村也是一个厉害的角色,不过,不知为什么,败在了傩傩父亲的手里,悄无声息地死去了,至今尸首尚未找到。不过,人们都说害死鬼旦父亲的是傩傩父亲,说是在一个没有月亮的夜里用冷枪悄悄干掉了的,丢在稀奇大沙漠,喂了狼了。
因此,鬼旦对傩傩一家充满了仇恨,不过,慑于法律的威力,又不便怎样,只能在梦中报报仇而已。
孰料,现在,傩傩竟落在自己手里了,这使鬼旦相当快乐,站在那儿,几乎大笑起来了。是的,他反正犯了法,枪毙一枪是死,枪毙两枪也不过一死。他不怕了。他站在傩傩身边,不住地笑着,边笑边抽出一把锋利的长刀来,准备砍人了。
“现在,我要为自己死去的父亲报仇了!”鬼旦边说边举起刀,便要砍下去了。
“兄弟饶命,我并没有做下什么于兄弟不利的事啊,为什么要杀我?”傩傩边颤抖边几乎要跪在鬼旦脚下了。
“我父亲是你父亲杀了,难道,我就不可以杀了你吗?”鬼旦这样说着。
“那都是些传闻啊……”傩傩哭丧着脸对鬼旦说着。
“传闻?放屁,无风不起浪,不用说了,老子今天非要结果你不可!”鬼旦边说边把手中那把长刀举起来了,在淡淡月光下闪出一丝寒冷的光,而后,便要劈向傩傩的头了。
在那刀下,傩傩哭起来了,边哭边在寒风中不住地颤抖着。
见如此,鬼旦犹豫了一下,把刀在空中停了停,没有立即下手。
这时,撒撒站在鬼旦身边,见了那把刀,不知为什么,也竟不怕了,一下子便抓住了那只握刀的手了。傩傩见如此,在身边捡了一块石头,对准鬼旦的头,恨恨地砸了一下。鬼旦倒地上了。傩傩与撒撒没命地跑掉了。
夜相当浓了,路面上,只看见一片淡淡的白色。
小河不住地东流着,发出一种苍茫的声音,听之,不禁使人起了一种凄凉的情愫了。
走了好久,以为快要到屋门口了,傩傩便坐在一株树下休息。平时,做农活做累了,他便悄悄走到那株树下,看着天空一两颗星星,自在地编织着草鞋。不过,这时,在那株树上有了一只猫头鹰了,不住地叫着,还撒下沙子来,打在树叶上,凄惨作响。
傩傩回过头来,想与撒撒说一句话,但是,却什么也看不到,不知撒撒什么地方去了。
于是,傩傩又往回走了,想把撒撒找到,不然,碰上鬼旦,那么,便完了。
撒撒这时不知为什么走进一条岔路上了,正在荆棘丛中不住地挣扎着,想走到大路上去,找到傩傩。不过,走了半天,渐渐地,发现自己不知在什么地方了,便哭起来了。
在此不知如何是好之时,蓦然,他看见前面出现一个人了,背对着自己,不住地在那儿抽着烟,似乎还轻声地笑了那么一声了。撒撒此时相当害怕,发现自己走进一个坟堆里了,坟墓上的那些白纸不住地在风中飘舞着,猎猎作响,听来,使他慌得想飞离那个地方了。不过,他不能飞,只能不住地在那儿走着,走着。
这时,在那座大山深处,隐隐传来了一阵女人的哭声,仔细一听,却又什么也没有听到。他不知怎么回事了,便捂上自己的耳朵,坐在一株社树下,在小河淙淙流响声中,看着坐在自己前面那人不住地抽着烟。
这时,月光一下子逝去了,路面上那一片白也不见了。
但是,坐在前面那个人还是依稀看得见,其人仍在那儿抽烟,不过,抽着抽着,那人竟然把自己的头发点燃了。在一片大火之中,撒撒看见一副棺材了,一个人坐在棺材上,也像坐在自己面前的那人一样不住地抽着烟。
正在撒撒不知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那片火光一下子不知逝于什么地方去了。而坐在前面那人依然安详地坐在那株树下,无语着,似乎轻声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