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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涂鸦

报社的主要笔者是一个笔名为苏格兰的诗人,他的年级比唐柯他们高一届,是他们的学长。

他经常在校报上发一些小诗,当然仅仅是他把它们称作诗!

“因为太阳发霉,所以晒太阳。

因为篮球不听话,所以打篮球。

因为医生好看,所以看医生……”

他也不知道怎么就喜欢上了那个每天用牛奶泡澡的王妙妙了!据他自己说:“一见钟情,情不自禁……”

王妙妙却从不搭理这个头发三七分,戴着厚厚眼镜,手里总是捧着一本如哈利波特的魔法书一样的笔记的诗人,除非他透露唐柯在校报社的近况,那本有十多块眼镜片厚的笔记,全是写着关于王妙妙的诗,他每天早上总会早早来到学校门口,捧着笔记等着王妙妙。

千语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拖着脚步,沿着学校外的涂鸦墙向校门艰难迈去,墙上叫做《不想打鸣的公鸡》的那只公鸡伸长脖子对着火红的天空歇斯底里着,墙头的紫藤萝依旧鲜活着,可恶的颜城居然嫌我走得慢,自己先走了!

一只拳头打在了千语头上的丸子上,千语不用想就知道是米花。

千语抬起头,眼圈黑乎乎的,米花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赶了一夜的作业,哎……”千语疑惑地看着生龙活虎的米花,“你的周末作业做了吗?”

“当然没做!”答得理所当然。

“你不怕教导主任?”

这个时候一辆银色的小轿车驶了过来,学生们自动散开到了道路两旁,小轿车停在了校门口。

“再说咯!”米花突然拖着千语往前跑,“看好戏!”

“哎……”千语惊慌。

王妙妙炫酷地从银色小轿车上下来了,校门口的苏格兰学长立刻跑到了王妙妙的身边,翻开了他的笔记。王妙妙眼睛也不眨一下,径直往前走着,好像T台上的模特!头上别着的蝴蝶结,飘飞着,苏格兰学长紧步跟在王妙妙身后,念着笔记上给王妙妙的诗,“啊……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让我用他寻找到你!啊……黑夜……给了你黑色的头发,让你用她勾引到我……啊……”

王妙妙停下来,狠狠瞪了苏格兰学长一眼,接着甩头离开,留下了孤单的苏格兰学长,“妙妙,我的妙妙……你甩一甩头发,不带走一片云彩……”

米花蹦到了苏格兰学长面前,对着王妙妙的背影,跳着郭富城的经典动作,哈着声音唱着:“对你爱……爱……爱不完……我……”

苏格兰学长蒙住了米花的嘴,“住口,你不懂我和妙妙……此情只应天上有,绵绵无绝期……”

千语和米花垂头,真是够了。

有人用指头点着千语的肩头,千语回头一瞧,是唐柯,他微笑着。

“有接到领养者的电话吗?”唐柯问着。

“嗯,一个老奶奶,一个小姐,我都让她们周六上午到猫咪公馆来。”

米花笑道:“班长,我昨晚在网上看到你发的猫咪的档案了,做的好好!”

“是耶!猫咪的图片,性格性别,名字都有!”千语眨着眼。

“只是一部分,还有五十多只猫咪没有做完,我会加快速度的。”唐柯挑眉说着。

JOJO乐队的四个人,并排着从校门口走过来,立刻成了大家的焦点,他们的主唱兼贝斯手是那个玫瑰色头发的女生欧雪,其余的三个男生分别是留着披肩绿头发的鼓手大河,披肩紫头发的键盘高洋,披肩黑头发的吉他手薛晓东。他们都没穿校服,穿着皮夹克,破洞的牛仔裤。

教导主任看到了他们,肯定要被气出心脏病!JOJO在一群粉丝的追随欢呼下,走开了。

“他们上周五的演唱会忘了去看,不知道怎么耶?”米花笑着问。

“错过了,好遗憾。肯定很精彩!”千语欣喜。

“走了,走了,不然要迟到了。”唐柯催促着。

希望,崩腾在年青的心里,

经不起岁月的折磨!

爱情的玫瑰长着密密的刺,

它欣欣吐苞的处所,

总是春寒料峭。

少年说:“这些紫花儿属于我。”

但花儿才怒放就枯槁。

——雪莱

上课的时间每一分钟都感觉过得有一个小时那么,但是课间的一分钟过得就跟一秒一样那么短!时间从不会停下他的脚步,打个盹儿的事,他可不会干。

下午放学的时候,唐柯和颜城拖着达梵高芬米开朗琪奇普罗旺斯~李往列车站走去。千语抱着达梵高芬米开朗琪奇普罗旺斯~李的一大箱子的颜料走在后面。

唐柯回头问着:“米花呢?”

“她没写周末的作业,被教导主任留下了!”

“呃……”

颜城问着李逵(还是使用他的原名好了,艺名实在太长了……),“你构思好了吗?”

“我是个艺术家诶,只要有灵感分分钟画好。”

“那你有灵感吗?”

“灵感这玩意儿……”

颜城皱眉。

列车到了颜城那个站台时,颜城抱起了桌上的一大箱颜料,千语因为要尽快回家,所以很遗憾不能跟他们一起去猫咪公馆,千语说到:“你们小心点!”

唐柯,颜城他们要天黑后才去涂鸦,所以千语还担心着他们被巡警逮住。

“交给我们吧,我们会做好的!”唐柯笑着。

他们三个人在列车发动的警鸣声中匆匆下了车。

颜城把颜料箱子递给了李逵,对唐柯说到:“我在附近的一家超市找到一份发传单的兼职,你们先到我家。我做完事就回来找你们。”

“那好吧,今晚会留宿在你家咯。”唐柯说着。

颜城把钥匙扔给了唐柯,“别被我家布拉克吓着就行。”

唐柯皱眉,“怎么会,我和布拉克两天的相处下来,现在关系好着呢!”

颜城提了提肩膀上的背包,转身跑走了。

唐柯带着李逵一路看了一下晚上要涂鸦的墙,李逵摸着墙面,点着头,还用大鼻头嗅了嗅墙面,满意着:“嗯,有点意思!不错嘛!”

“你到底想好没?我们要你画一些关于猫的题材。”唐柯问着。

“放心吧,我的脑袋里装的都是艺术。”

唐柯把李逵带到了猫咪公馆,李逵看着满屋子的猫,微笑着,“这个地方太有意思了!”

他一下子扑到了皮沙发上,猫咪们被他吓得呜呜逃离开。唐柯笑着,“这里的猫,可是会咬头发的,小心你的卷发!”

李逵立刻从沙发上爬了起来,用双手蒙住了脑袋。

唐柯从书包里拿出了笔记本电脑,坐在了木桌子前,继续编辑着猫咪的档案……

颜城回来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五十多了,街上的路灯已经亮了。

李逵却躺在沙发上呼呼睡着,卡勒蜷缩在他的脚上,闷闷斜躺在他的肚子上。

唐柯见颜城回来,端起了桌子的一杯水,喝了一口,布拉克在桌子上走来走去。

颜城指着李逵:“这家伙怎么睡着了?他一点也不靠谱。”

“放心吧,在涂鸦上,他还是很有造诣的!”唐柯回答。

“我们什么时候去?”

“路上人还多,十点左右出门吧。”

“我去喂猫咪了。”

“顺便也喂一下我们两个吧。”唐柯背靠在椅子上,伸着胳膊,“真有点饿了……”

“你们居然还没吃饭?”

“你吃了?”唐柯皱着眉。

“超市……包饭。”颜城有点不好意思。

“那不错嘛!”

“我马上去给你们弄吃的。”

“你会做什么?”

“西红柿鸡蛋面。”

“不错,西红柿要剥皮,鸡蛋不要沾到碎蛋壳,面不要太咸了,谢谢!”

颜城深深吸了一口气,睁大了眼镜,心头有些不爽,“好的,先生!”压抑着说到。

厨房里的墙壁上挂着一个铃铛,颜城只要一摇响那个铃铛,猫咪们就知道开饭了,从屋子的四面八方,角角落落,蹿出来,一起涌向厨房,颜城很奇怪,闷闷只有在这个时候很清醒,总是第一个跑进厨房!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三个人都罩了一件黑色的外套,出了门。

路上的行人已经没有了,他们来到了第一面墙,是在十字路口的一根路灯后边,路灯昏黄,当足够明晃着他们,所以这一面墙是最危险的,很容易暴露目标。

颜城观察着四周,哑着声音说到:“嘿,达梵高芬米开朗琪奇普罗旺斯~李 ,你快画吧,趁现在没人。”

李逵戴上了涂鸦面罩,“好激动!”声音从面罩里面穿出来,所以很沉闷。

唐柯把颜料箱子放在了地上,李逵取出了三瓶白色的颜料罐子,一瓶交给了颜城,一瓶递给了唐柯,一瓶自己捏在手上,“你们帮我一起涂底色。”

颜城和唐柯疑惑地看着他,他抖了抖头,“别楞着了,我一人弄,一面墙最快也要两个小时,我们还有四面墙啊!”

“这要弄到早上六点!”唐柯惊讶。

“你以为呢?艺术这东西!”李逵答到。

“好了!快点吧!”李逵开始“呲呲”往墙上喷着,“你们两个天才,这上颜色的事还能难住你们吗!”

颜城和唐柯相互看了一眼,又瞄了瞄周围,偶尔有夜风吹过,马路上偶尔有一两辆车通过,颜城和唐柯用左手臂遮住口鼻,右手捏着颜料罐子,开始对着墙上喷着。

事情进展还算顺利,只是在第三面墙时,路过了两个巡警,三个人吓得跑进了一家二十四小时的快餐店,里面的女服务员吓了一跳,因为她看见了,一个戴了奇怪面罩的人,两个还有脸上五颜六色的人!唐柯立刻解释说是刚刚参加完化妆party,服务员才平静了下来。三个人一人点了一杯热牛奶,喝完后,才离开了快餐店。

刚才逃跑的时候,把颜料全丢在了路上,幸好回去的时候找着了,回到猫咪公馆的巷子口,画完了最后一副涂鸦,已经是早上六点半了。天空的月亮带着星星们私奔去了……

当上班,上学的人们走在熟悉的路上,路上贴着红白相间的格子砖,有时候会有跷跷板,它们是一颗定时炸弹,引爆时间是下雨天。人们不经意间发现了路上的某一面墙上被人涂鸦了,原本灰白色的墙变成的五颜六色,先是吃了一惊,看完《想飞的猫》,《想游泳的猫》,《想上太空的猫》,《想唱歌的猫》过后便是微笑。

平面的生活变得立体,单调的路程变得多姿,涂鸦总比墙上贴着琳琅满目的广告单有意思!

涂鸦的底下不仅写着作品的名字,还署着猫咪公馆四个字。人们不禁发问,猫咪公馆?

颜城,唐柯,李逵,不!确实应该尊称他为达梵高芬米开朗琪奇普罗旺斯~李。他们回到猫咪公馆只是简单的洗去了身上的颜色,一夜未睡便动作一致颓唐地往站台的方向走去。

千语在列车门口等着他们,三人只是对着千语简单的嗨了一声,便齐刷刷地趴在列车的桌子上睡了,千语惊愕地看着他们……

唐柯上课睡觉被教导主任批评的事很快传遍了整个学校,只差没有写到校报上面去了。教导主任在窗口看见在课堂上睡着的唐柯,眼镜差点掉了下来,气呼呼地,胡须都在抖动,就是吹胡子瞪眼的意思,“谁从孩子的眼里把睡眠偷了去呢?我一定知道。(《新月集》)”

王妙妙从苏格兰学长那里得知唐柯上课睡觉是因为和李逵去画涂鸦,画涂鸦是千语找李逵帮忙,李逵帮忙是为了传播他的超现实的抽象的现实的抽象艺术……不管怎么样,反正和林千语有关!

王妙妙便带着一群糖果找到了千语,米花为了帮千语便带了一群焰火过来。

焰火觉得这事和颜城没有关,凭什么来帮千语?糖果觉得这事关系到了唐柯,你们焰火凭什么凑热闹!

后来千语默默地离开了是非之地,焰火和糖果开始争论颜城和唐柯到底谁更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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