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夫人是大家闺秀出身,又逢六十岁寿辰,自然免不了镇子上那些豪门大户都携眷前来捧场道贺,就连那些个小门小户也不请自来备着厚礼上赶子巴结着。
寿堂设在府内正堂中央,堂上挂着横联,中间高悬着一个斗大的“寿”字,左右两边及下方均为一百个形体各异的福字,两旁供福、禄、寿三星。花梨木桌上供奉着南极仙翁、麻姑、八仙等神仙寿星画像,还挂着“千寿图”、“百寿图”、“祝寿图”等寿画,寿画中多以梅、桃、菊、松、柏、竹、鹤、锦鸡、以及绶带鸟为内容,以柏谐百,以竹谐祝,以鹤谐贺,代表着众人望苏老夫人百福奉寿,福寿双全。堂下中间铺着红地毯,两旁伴有寿屏、寿联,四周以寿彩作衬托。
这边,何姨娘带着大小姐墨锦来到墨染的闺房。进了屋后,何姨娘上下打量了一下墨染,于是对檀香吩咐道:“檀香啊,就给三小姐换那身水墨丹青衣裙吧!”
檀香从红珊瑚木衣柜的第二层木抽屉里小心翼翼取出墨染的衣裙,不一会儿,墨染便换了身水墨丹青风格的衣裙走了出来。只见白色上装绣着精致的墨色荷叶,领口边一排荷花样式的暗扣点缀着立领,墨绿色的裙装,一对翡翠水滴耳坠衬托着墨染的古典气质越发的秀美。
何姨娘不停地上下打量着墨染,不禁感慨万分道:“我们的小染真是越发的美艳动人了!不过要是再添上这个,肯定会更加漂亮!”
说完,便顺手拿了边上海棠木梳妆台上的一根荷花碧玉簪子,插进墨染的发丝中。此时的墨染就如画中仙一般脱俗的让人沉醉,所谓‘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大概指的就是这般美人吧!
墨锦带着点“嫉妒”微笑着道:“女大十八变,虽说我和三妹都是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可是三妹才真真是和娘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美人儿!”
墨染羞涩地莞尔一笑道:“大姐,你就会嘲笑我……对了娘,我看前厅如此热闹,想必来了许多贵客吧!”
墨锦附和着道:“可不是吗,咱们府里可许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您说是吧娘!”
“是啊,听说今儿个连邱镇长都携眷来给娘祝寿了呢,这是多大的殊荣啊!不过以咱们苏家如今在墨玺镇上的地位,到时候就在那些个豪门大户里看看有没有适合咱们小染的如意郎君。”
“娘,大姐都还没许配给人家呢,您在这操我什么心哪!”墨染害羞地将头撇向一旁。
“你大姐从小就跟你杜伯伯的爱子杜梓然口头就订下了娃娃亲,更何况还是你们奶奶亲自订下的,这么多年过去了,想必也算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吧!估计在不久的将来,他杜家就会给咱们下聘礼了。”
听完何姨娘这番话,不知为何,墨锦并没有所谓的开心,毕竟这只是一桩毫无任何感情基础的娃娃亲,是政治联姻。于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道:“娘,我……我还不想嫁人。”
“好啊,那大姐就一辈子陪着爹娘,别嫁人了!”墨染俏皮的回道。
何姨娘用金丝绢半捂着嘴笑了笑,开口道:“呸呸呸,净瞎说,什么一辈子不嫁人啊!女儿家大了,留来留去留成仇,难不成你俩还想待在娘身边成老姑娘不成?”
这时,湘巧进来告知时辰差不多可以出去了,母女三人跟湘巧一同往前厅走去。
当快来到前厅中央不远处时,却发现苏老爷,苏老夫人还有金夫人早已坐在大厅中央了。看到何姨娘带着墨锦、墨染二人前来,苏老爷微微笑了笑,苏老夫人却一脸憎恶的表情,随即吩咐秀荷让何姨娘一行人坐在下方侧边位置,以示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湘巧则站在何姨娘身后随时听候吩咐。一旁上座的金夫人瞟了一眼坐在侧下方位的何姨娘,抿了一小口茶水,随后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墨涵则一脸的优越感,带点瞧不起的眼光看了看墨锦和墨染二人。而墨轩少爷却依旧以满脸纯真的模样示人,在大家眼里,墨轩似乎像一张没有任何污点的白纸那般,干净、透明,不谙世事。
“许久未见,苏老夫人依旧光彩照人,不减当年啊!哈哈哈!”只见邱镇长带着邱夫人跟邱宇泽三人一同上前祝贺。
坐在上座的苏老夫人定睛一看,是邱镇长,在秀荷的搀扶下赶忙起身笑脸相迎道:“邱镇长百忙之中,还得以抽空来给老身祝寿,可当真是折煞了老身啊!”
邱镇长笑呵呵地把自己的夫人和独子邱宇泽介绍给苏老夫人,道:“哪里哪里,这是邱某的夫人和犬子宇泽。”
只见邱夫人一副名媛贵妇的仪容姿态,对着苏老夫人略微笑着点了点头,苏老夫人也予以回笑,尔后仔细看了看站在眼前的这位贵妇人,道:“邱夫人一派高贵典雅的气质,真不愧是大家闺秀出身啊!”
“苏老夫人过奖了。”邱夫人满脸笑容道。
“苏老夫人,宇泽有礼了!宇泽祝您洪福齐天,寿比南山!”
“原来这位就是邱镇长的爱子宇泽少爷啊!长得可真是一表人才啊!快请上座!”
墨染看着眼前这三人中其中的一人,越看越发觉似曾相识的感觉。突然身后的檀香对墨染小声嘀咕道:“小姐,他,他不是前几日……”
墨染微微点了点头,以示明白。心想:原来他竟然是邱镇长的儿子邱宇泽,怪不得如此霸道,目中无人,竟有个镇长老爹做靠山。
坐在位子上的邱宇泽环视了一下四周,最终却将目光定格在墨染身上,就这么霸道的直勾勾的盯着她。嘴角配合着双眸,微微上扬,竟抹起一丝丝的邪笑。
檀香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墨染,小声道:“小姐,你看,这个邱少爷好像一直在盯着你看呢!”
随着檀香的小声提醒,墨染瞟了一眼宇泽,尔后又将目光撇向别处,对檀香小声道:“不用理会他。”
……
“楚某来迟了,还请苏老夫人见谅啊!呵呵呵!”
众人皆随着这一声强而有力,又带着些许威严磁性的声音望去,原来是千丝坊的大老板楚万富楚老爷携眷而至。
“原来是千丝坊的楚老板啊!”
“这是楚某的夫人和一对儿女,尘儿、颜儿,还不快给苏老夫人问个好?”
“落尘和小妹落颜恭祝苏老夫人松柏长青,日月长明!”
“好好好!老身早就听闻这楚家的二少爷不仅温文尔雅,才高八斗,在织染造诣方面更是胜人一筹!不想今日一见,真是气宇轩昂,玉树临风。就连这三小姐也自是亭亭玉立,落落大方,楚老板可真是养育了一对好儿女啊!”
“苏老夫人过奖了,呵呵呵!”
墨染看着远处那熟悉的背影,一下子就认出了是他——没错,是他,楚家二少爷,楚落尘!
就连上座的墨涵也被落尘那清新俊逸的外貌与气质所深深吸引,目光一刻也不曾离开过,身旁的金夫人看了一眼墨涵,又看了一眼落尘,心中不免猜到了七八分,嘴角笑了笑,默不作声,心想:看样子,小涵这丫头怕是看上了这个楚二少爷,也难怪,这楚二少爷的确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况且又身份尊贵,和小涵倒是非常相配。
待落尘坐下后,不经意抬起头看见自己对面坐着的竟然是祥和布店叶老板的爱女叶婉清,婉清小姐对落尘羞涩地一笑,便低下头去。落尘也予以浅浅地回笑一下以示尊重。
当落尘的目光瞥向下方座位上的人时,霎时间整个人怔住了,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那一刻,他的心里再也无法平静下来,原来他心心念念的她——苏墨染,竟然是苏家的人!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二人就这么远远得相望着彼此。
墨锦不经意看到了落尘身上佩戴的那挂平安玉坠,突然有种似曾相识之感,又回想起之前在镇子后山灵隐寺外,那个曾救过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公子,当时的他也是佩戴这种类似的平安玉坠,于是小声地对自己的大丫环吩咐道:“书琴,你现在就去我房中,将那挂放在小木锦盒之中的平安玉坠取来给我。”
“大小姐,你说的可是那挂雕有‘天’字模样的镂空平安玉坠?”书琴问道。
“没错,就是那挂,你快去把它取来给我。”
“是,大小姐!”
望着书琴离去的背影,墨锦心底浮起一丝丝的希望,不知那位公子是否就是楚家的人。
接下来,众人开始献上各自为苏老夫人准备的寿礼。首先是自家人,苏老爷、金夫人以及何姨娘共同献给苏老夫人一尊上等的翡翠玉雕刻而成的八仙过海送寿桃玉器,寓意祝苏老夫人寿比南山,享齐人之福。苏老夫人看后感到甚是满意。墨锦奉上一副自己亲手绣出的百寿图;墨涵献上一尊黄釉万寿齐天花口盘,墨轩少爷则献上一串上等檀木香珠串,此珠串有宁静养神之奇效。
当墨染将自己前些日子花重价买下的这幅“鸳鸯戏水”水墨画呈上去给苏老夫人看时,苏老夫人突然脸色骤变,苏府在座的无不万分吃惊。看着眼前鸳鸯戏水的一旁,点缀着三三两两的“菊花瓣”,又想起自己曾经的种种往事和屈辱,苏老夫人心中顿时火冒三丈。但由于是大家闺秀出身,就算心中有怒火,也不能在外人面前展现。身旁在座的金夫人知道苏老夫人平生最不爱看到的花就是“菊花”,这幅‘鸳鸯戏水’画恰好戳中苏老夫人多年以来的痛处。金夫人在一旁悠哉地品茗,不怀好意的正想看一出将要上演的戏剧。
邱宇泽看到这幅‘鸳鸯戏水’水墨画,也着实吃惊了一下,这不正是之前自己和墨染在街上相争的那一幅画吗?只是这画上为何却平白无故多了三三两两的“菊花瓣”做点缀?这很明显,是有人后添上去的,不过这样看起来也着实不错。
墨染盯着眼前这一幅水墨画,也着实吃了一惊,为何自己的水墨画上平白无故多了所谓的“菊花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此时的墨染面对众人,竟无力辩解。
“二哥,你看这幅画画的多美啊!”落颜笑着对落尘道。
“是啊!”落尘回应着。
过了许久,苏老夫人强忍着怒气开口道:“今日是我六十岁寿辰,小染为何送给奶奶这幅‘鸳鸯戏水’图?”
墨染一脸不自在地回道:“回奶奶的话,小染只是觉得这幅‘鸳鸯戏水’图,画的色泽分明,栩栩如生!最主要画上的这一对鸳鸯看起来恩爱有加,让人艳羡。想必,这幅画也是出自一个有情之人的手吧!又想今日众人为奶奶献礼的大多是奇珍异宝,所以小染想给奶奶送上一幅不一样的寿礼。”
坐在一旁的落尘眼见苏老夫人满脸的不悦,觉得疑惑不解,便随口小声问了问站在后方苏家的丫环,道:“这幅画如此绝妙的手法,为何你们苏老夫人看到后反而不悦呢?”
“楚二少爷有所不知,在咱们苏家,菊花乃是禁忌,谁要是提到任何有关菊花的事情,主子们会被训斥,下人们则都会被家法杖毙,但是菊花为何是禁忌,这个咱们做奴婢的就不知了。”
“梅兰竹菊四物向来是古代文人心目中的‘四君子’,代表着高风亮节的精神,怎么还会有如此奇怪的禁忌呢?”落颜不解地道。
落尘听完了苏家丫环的一席话后,思忖了片刻,便立刻起身道:“苏老夫人,落尘倒觉得三小姐送的这幅‘鸳鸯戏水’图真是妙极了,鸳鸯戏水自古就为喜庆之兆,主和谐,代表室家欢庆,今日又逢苏老夫人六十大寿,有福寿骈臻之瑞征!尤其是这旁边三三两两点缀的“野葵花”,真是锦上添花啊!”落尘特意把“野葵花”三字加重了语气。
“野葵花”?苏老夫人疑问道。
“是啊,苏老夫人,您看这野葵花花瓣画的多漂亮啊!”
“这不是菊花瓣吗?怎么就成了野葵花花瓣了?”墨涵故意在一旁不解地问道。
“呵呵,想必二小姐有所不知,这菊花和野葵不仔细看确实不怎么容易分辨的出来,但是只要稍加仔细一看,就能观察出这二者之间的区别。菊花花瓣细长且紧凑,而野葵花花瓣短粗且分散,这画上的花瓣是菊花还是野葵花自然就能分辨出来了!”
在座的无不佩服落尘的学识丰富,墨染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落尘为自己辩解而默不作声,心想:这楚二少爷的确学识过人,不过,能将这菊花画成野葵花的,这绘画功底,想必是出自……墨染心中大概有数了。
墨涵一听落尘就这么轻松的为墨染解了围,敬佩的同时,又对墨染恨的牙痒痒的。
苏老夫人知道落尘是刻意为墨染解围,解释的倒也让她说不出什么二话,便转而笑脸开口道:“早就听闻楚家二少爷才华横溢,出口成章,没想到居然能将这幅‘鸳鸯戏水’画解释的如此之妙!罢了罢了!”
“落尘感谢苏老夫人美誉!”话毕,望了一眼身边的墨染笑了笑,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二哥,你这算是英雄救美吗?”落颜在一旁打趣地说道。
“你这丫头啊,都被二哥我宠坏了!”落尘边笑着,边将目光看向下方位子上坐着的可人儿。
墨染回到座位坐下后,静静地开口道:“檀香,我觉得身体有点不舒服,先行离开一会儿。”
“小姐,身子要不要紧呢?”檀香关切地问道。
“没事的,我一会儿就回来。”
“那这边待会若是有人问起小姐去哪儿,檀香该如何回答呢?”
“今日是奶奶寿辰,宾客众多,谁也不会将目光放在我这里的,放心吧!”刚说完,墨染便悄悄离开了座位。
落尘眼见墨染离开,也准备离开座位尾随墨染,但又考虑到今儿个是苏老夫人寿宴,这时候离开座位于礼不合,想了一会便没有自行离开了。
宇泽此时正大口闷口喝酒,余光不经意看到墨染离去的背影,于是放下手中还未喝完的酒杯,便尾随而至后山长廊别院亭台。
走进其后山别院中,只觉异香扑鼻,牵藤引蔓,累垂可爱。望着远处的墨染正一步步走上石阶,亭台楼阁,如画美景,美人踱步,那一阵阵的幽香扑面而来,让人沉醉。
宇泽不知不觉来到墨染身后,突然感叹一声道:“姑娘一个人在这散心,岂不是辜负了此等良辰美景?”
墨染闻声回头,不曾想竟是邱宇泽这个纨绔子弟,也不予理会,微笑了一下后正准备绕过而走,没想到宇泽却迅速挡住了墨染的去路,朱唇轻抿,似笑非笑地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墨染。
墨染抬起头,面无表情的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双眸,开口道: “墨染不知邱少爷这是何意?”
只见宇泽微仰着头,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一只手搭在一旁的红木漆柱子上,动作自然而潇洒。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剑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霸气;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
“呵呵,也没什么,只是本少爷想和姑娘你交个朋友,仅此而已。”
“朋友?恐怕没有这个必要吧?邱少爷身份如此尊贵,有权有势的,想必身边最不缺的就是朋友吧?”
从没被女人拒绝过的宇泽,一听墨染想都不想就如此坚决的拒绝自己,心中不免对墨染产生一种征服欲。
“如果邱少爷没什么事的话,那墨染先告辞了!”话说完,墨染头也不回地离去。
望着墨染离开的背影,宇泽嘴角微扬了一下,心想:在这墨玺镇,还没有谁敢拒绝本少爷,更何况是个女人,恐怕也只有你苏墨染一人敢对本少爷如此视而不见,呵呵,不过这倒也很有趣,越拒绝,本少爷就越喜欢,咱们走着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跟着本少爷!
这边寿宴前厅,依旧热闹非凡。
“大小姐,给你。”书琴归来,将手中的平安玉坠小心翼翼地递给墨锦。
墨锦低头又看了看这挂雕有‘天’字样式的镂空平安玉坠,若有所思。
剩下的宾客也都一一献上了寿礼,然后举行寿宴,苏老夫人高坐上席,与亲友后辈宾客们共饮寿酒。宴席中,众儿孙以及外来宾客皆举杯祝寿,苏老夫人笑容满面,端杯示意。宴席桌上,美酒佳肴,觥筹交错,整个宴席场面,儿孙满堂,亲朋云集,天伦之乐,其乐融融。
寿宴结束后,众宾客也都随之散去,墨锦再三思考,决定还是亲自去问问这位楚家二少爷,以解决自己多日来心中的疑惑。
“楚二少爷,请留步!”
落尘闻声回过头来,发现是苏家大小姐,于是礼貌地道:“原来是大小姐,不知苏大小姐叫落尘有何贵干?”
墨锦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开口道:“不知楚二少爷能否将你身上的这块平安玉坠借给墨锦看一看呢?”
“当然可以!”说完便将自己身上这挂平安玉坠拽下交到墨锦手中。
墨锦捧着落尘的这挂玉坠看了看,心中带有一丝丝的欣慰道:“不知楚二少爷府里可有兄长之类的亲人呢?”
“不瞒苏大小姐,落尘确实有一长兄,名落天!只是……只是兄长今日有事,不便前来。”
墨锦一听确有此人,还知道了他的名字为‘落天’,一时兴奋得竟不知怎么办才好。
这一幕恰巧被站在不远处的墨涵看见,墨涵充满嫉妒的眼神就这么死死盯着墨锦,一旁的念瑶添油加醋地道:“没想到这大小姐平时看起来软弱怕事,竟有这私下主动勾引楚家二少爷的本事啊!”
墨涵一听念瑶这句话,更点燃了她此时心中的妒火,心想着:只要是我墨涵想要的,谁也别想跟我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