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安总稷的无御幻境即将形成时,我抱住了安独煜,寒冰瞬间冰住了他。
关心则乱,安独煜忘了他不能碰我,我恢复力气的时候,就是寒毒重新复发的时候。
他失去了行动力躺在地上,深邃的眸子一直瞪着我。
“为什么?”
“我叫周简。”
“这就是你伤我的理由?”安独煜自嘲一声。
我翻他身子的手微微一顿:“你什么意思?”
“我将你的魂摄入念儿的身体,让你引出九王而已。”他语气薄凉,毫不在意。
我猛然后退一歩:“什么!?”
难怪安小玉简会变成我的样子诱我出亭子,她是知道我的,她认识我。
安独煜也知道,也知道安小玉简会这样做。
“你走吧,对我而言,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安独煜眯着眸子,一副不想理我的姿态。
“我要取了你的三根银发才能走。”我抿了抿唇,忽略掉他的不爽。
安独煜瞬间安静下来,一语不发的盯着我。
我被他盯得发毛,手已经不受大脑控制,一下拍在他脑袋上——
“你打我?”安独煜愣了愣,随后又轻笑出声:“我的三根银发在我右耳后一寸处,你敢取吗?”
“有什么不敢,只要不是杀了你,我都敢。”
我挑起安独煜右耳侧的头发别在耳后,真的不想忽略安独煜披着的长发,一个大男人么……
“取了我的头发,你会去哪儿?”
“那个地方很远很远,而且你肯定找不到。”我拨弄着他的墨发,一根根那样仔细:“找到了。”
那一片黑中那三根银色的头发也是起眼,只是藏的太深。
我把开心挂在脸上,掩盖不住的兴奋。
“等一下。”
“干嘛?取你三根头发还磨磨叽叽的。”我随手又赏了安独煜一个爆栗。
“周简,你真是个忘恩负义,没心没肺的女人。”安独煜看着我,很认真的看着。
我好笑的拔下他一根头发:“安独煜,我没心没肺好久了,你第一天认识我么……”
我忘恩负义…我没心没肺…我冒着生命危险给他传情报,替他挡刀子,还被他利用…周简,你真是个蠢蛋……
想着心里委屈,又连拔他两根。
不服气,再拔他两根……
一连拔了安独煜好几根头发,安独煜都没吱声。
我这才注意到,安独煜脸色不好,他原本就白,这一下,更是像透明似的。嘴唇发紫,微微打着颤。就连手中的发丝也是冰凉。
我用指尖气术抹去他身上的寒冰,却还不见他有反应。
一代鬼王没被王储之争九王弄死,别被我冻死了。
我有些慌了。
环绕四周,不见了安总稷和安小玉简。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我咬咬牙,抱紧安独煜。一段《凰诀》的焚唱吟绕出口。
睁眼间,我和安独煜安安稳稳的坐在花园的亭子内,这个亭子内有安独煜布的结界,我的寒毒就是在这治疗的。
亭子内的桌椅不见在哪儿,一个碗状的水桶立在亭子中央。那是个浴桶,百花花瓣在水中打转儿,馨香却不刺鼻。
这个花园的池子和花朵都有治愈的功效。
我把安独煜扶起,走到浴桶边,却看见了对我怒目相视的安小玉简。
那是一条翡翠色的蛇,就像来自自然用翡翠的天然雕刻。精美绝伦,举世无双。
“你怎么变得这么小?还有,这浴桶你准备的?”虽然我很想一巴掌拍死这条蛇,但这样,我就不能安心的走出阎都了。
安小玉简也是为了安独煜做的一切,况且,安独煜还需要她照顾,至少,她是忠心的,对于安独煜来说。
“你是个坏女人。”安小玉简一直瞪着我,绵绵的声音从她嘴中发出,那样可爱。
只是说得话……
“你再叫我一句坏女人,我就拔光安独煜的头发。”
“……”
安小玉简委屈的憋了憋嘴,却还是游到一旁蹲墙角了。
我抚额,无奈。
看向身侧的安独煜,他双眉紧皱,但脸色也稍微好了一点。
要不是阎都的东西带出去都没用,我肯定把这花园拔光了。回去当个盖世神医,比王祁瘐还牛逼那种。
我脱了安独煜的上衣,把他扶进浴桶,替他扶好身子,让他舒服些。
他的脸色以恐怖的速度恢复,一盏茶时间,脸色与平常无异。
“你总不要在我睡觉时占我便宜,你想用强的,我也愿意舍身子陪你。”语调轻缓却又带着一丝戏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替安独煜运气的两手顿住,我急忙退出亭子外。
“周简,你背叛我了。”沉吟的低喘在亭内,不知是说话的吃力,还是隐忍着怒气。
我轻嘲一声:“安独煜,别告诉我,不是你让安小玉简把我送到九王身边的。”
明明是他利用我,怎么这么理直气壮的说我背叛!
“你没拒绝他不是么?”
“拒绝什么?”
“他的…亲吻…”
“……呵呵,哈哈。”我笑出声:“安独煜,你是我什么人?我爱跟谁亲跟谁亲。况且,你早知道我不是九王妃了,我不是你爱的那个念儿,你在意什么?”
“你是我的奴。”
“……”奴你大爷!“安独煜,我不是阎都的鬼刹也不是尸,也不是鬼刹和尸的结合体,我是人类,来到这儿只是想取你三根头发救我的亲人,现在我任务完成了,所以,安独煜,你再也见不到我了。”
安独煜没有回应,我头也不回的走着,一颗珠子还安安静静的挂在我的脖子上,我得赶紧回去了。
而告诉安独煜真相,是想对这里做个告别吧。从来一直到现在都在被利用,被刀刺过,被蛇勒过,我实在对这没什么好感。
我感觉到了身体的消失,温热卷席全身全身,从脚开始,渐渐失去知觉,周围的一切开始消失,目光的视线中还有那个亭子。
我记得,曾经,我和鬼王安独煜在亭中畅读,是我,周简。
“简儿,我们会再见的,就在不久的将来,那是我们都逃脱不了的宿命!”
在最后一刻,这段话还是传到我的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