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不知如何是好时,看到高展的表兄程大伟急冲冲从电梯里冲出来。
她仿佛象遇上了救星,急忙上前拦住了程大伟问:“程大伟你是来找高展的吗?他在家吗?”
程大伟脸色青白,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看到安静后惊讶不已,眼睛瞪得大大的,神情怪异,一张口声音嘶哑地说:“安静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你难道不知道高展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吗?”
安静瞧他的神情,听他的语气已经觉得情况不妙,大急说:“我真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你知道快跟我说啊!”
程大伟伸手推了推鼻子上的近视镜,脸色极奇难看,嘴唇颤抖着半天才沉声说:“高展他……出事了!”
安静一惊,失声叫:“他出什么事了?”
“他昨晚……昨晚被警察抓了……”
“什么?”安静脑袋嗡一声炸响,手脚瞬间变得冰冷:“为什么?警察为什么要抓他?”
“昨晚高展他……他入屋盗窃……被主人发现后,他……他……”程大伟吞吞吐吐着。
“他怎样了?”安静急得声音都变了。
程大伟哆嗦着手从包里面翻出锁钥开门,但是手一直在发抖,锁钥插了几次也没能插进锁眼里。
最终他放弃了开门,回过头来咬咬牙对安静说:“高展他把主家老人从阳台上推下去,老人死了!”
“啊!”安静一声惊叫,瞬间只感到天旋地转,她脸色刷白,支着摇摇欲坠的身子一把扯住程大伟:“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啊?”
“你问我为什么会这样?高展难道不是为了替你家还债才去偷的吗?安静你可把他害惨了!”程大伟摔开她的手没好气的说。
“啊?!”安静一声惊叫如梦初醒,瞬间就明白到原来高展根本就没在他父母那里借到钱,为了帮助自己他选择去冒险偷窃。
她真傻竟然相信了他的话,竟然由他去冒这样的险,竟然把他推到了火炕里。
“是的,是我害了他,都怪我……对不起小展……我对不起你小展……”
她大哭出声,心中内疚加自责,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程大伟,小展在哪里?我要见他!你带我去见他好吗?求你了!”她再次扯着程大伟。
程大伟这次倒没甩开她,只是摇头叹气:“入室盗窃兼行凶杀人,表面证据确凿,警察那边已经立案,高展今天一早就被送去大梅山拘留所了,现在除了律师根本没人能见到他,你去了也没有用。”
“那我……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我现在应该做些什么……”安静六神无主,急得团团转。
程大伟黯然说:“我表叔和表婶也不知道怎么办,已经请了律师,可是所有证据都对高展不利,估计律师也没办法……”
安静的心一直向下沉,直沉到了谷底,颤声问:“那小展……他会被枪毙吗?”
“唉,弄不好就算不死刑,只怕也会是无期……”
安静闷哼一声,只感到浑身发软,再也支持不住瘫倒在地上。
程大伟虽然怨恨这个害他表弟的红颜祸水,但是他心肠软,看到安静如此伤心仍是于心不忍,他把她搀扶起来,叹了口气说:“安静,我表弟这辈子算是毁在你手上了,事情已经这样你也帮不上什么忙,先回家去吧,别让我表叔表婶看到你,他们会撕了你的。”
安静含着泪摇头:“不,我不回去!我要救小展,我不能看着他死,程大伟你告诉我有什么方法能救得了他?”
程大伟黯然说:“没有办法,现在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天气说变就变,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变了脸,中午一过天上飘起了雨点,毛毛丝丝细细絮絮,整个世界变得阴冷而寒湿。
这样的天气,晚上人们都躲在家里不出门,街上一片冷清。
安静失魂落魄地游离在大街上,雨粉不断洒落,她混然不觉自己已经全身湿透,天气再冷也冷不过她此刻的心情。
下午从高展家出来后她便去了大梅山拘留所,但是一堵高墙隔断,连门都进不去,更别说打听到什么消息了。
她又转回去派出所,同样打听不到任何消息。
她绝望了,知道是自己害了高展,如果不是为了她高展根本不会出事,他还这样年轻,有着无限美好的前途,无论是坐牢还是枪毙,他这辈子都完了,完在了自己的手上……
她感到自己也快完了,脑子空空的只重复着这样几句:是我害了小展,小展就要被枪毙了,我该怎么办?我要怎样才能救得了他?我要怎样才能救得了他?
不!我一定要救他!无论如何一定要救他!
她哭着对自己说。
“吱!”
一声震天的刹车声响,一辆快速而来的小车在她身前二米处紧急停下,车身因迫停的冲力而剧烈抖动着。
她一声尖叫,腿一软跌倒在车前。
车窗摇下从里面伸出来一颗染着黄毛的脑袋,黄毛朝着她破口大骂:“我X,你他妈的是不是想死?!”
车子吱吱发动倒后,溅了她一身泥水后呼啸着离去。
她瘫坐在地上,无边的黑暗和寒冷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渗透骨髓的寒冷直扩散至全身,她双手抱着肩膀浑身哆嗦起来,一时间悲伤、委屈、痛苦、害怕、无助……种种情绪涌上心头,她抱着头,绝望地呜呜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