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响亮的鸡鸣把萧清雨从睡梦中惊醒，也许是遇见了那个人，三年来第一次梦见了他。
“醒了？”都暻秀从车帘外探头进来，递给她一个包子。
“刚刚买来的，趁热吃。”都暻秀的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却掩不住疲惫。一定是一大早就起来跑回鸳红城买的。
萧清雨咬了一口，是她最喜欢的肉包子，但味道真的不怎么样。
“多少钱一个啊！”萧清雨也不抱怨，慢慢地吃完了这个包子。
“还挺贵的，”都暻秀钻进车厢里，皱着脸说，“五文钱一个。”
萧清雨无力地翻了个白眼，轻叹一声拍拍他的头：“你这个笨蛋，你被坑了！”
都暻秀愣愣地看着她，但很快他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骗了。
“暻秀，”萧清雨把月满卿的药方郑重地递给他，“你去常春城按这个方买药，记着，不能在同一家买，分几家买。”
都暻秀接过药方，他虽然不太懂医，但有个药园园主朋友，多少还是知道一些，上面列出的药材都是不便宜的东西，他心虚地摸了摸钱袋，不知道钱够不够……
萧清雨从怀里掏出那个在戏园里出示过的青铜牌子递给他：“你买药时把这个给他们看，就说是三小姐要的，他们绝对不收你钱。”
都暻秀似懂非懂地接过铜牌，他不太明白这个牌子的用途，但还是乖乖地照办了。
常春城是他们这次的目的地，城里药铺很多，一些很贵的药材在这里可以用相对便宜的价格买到。
都暻秀按照萧清雨的指示，那些药铺老板一见到铜牌立刻点头哈腰地送上药材，一分钱都不敢要。
“三小姐要的东西谁敢要钱啊！”
这是一个药铺老板的原话。
都暻秀托着腮，久久凝视着这个铜牌，上面的那只眼睛大得吓人，睫毛很短，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装饰。
“我们接下来去哪儿？”都暻秀晃着铜牌，百无聊赖地问。
萧清雨仔细清点一下药材，眼眸看向远处的天空，一只灰色的信鸽像一个垂暮老者一样慢悠悠地飞来。
“老灰，怎么样了？”萧清雨让灰鸽子停在她的肩头上，小心地解开它腿上的小竹筒。
“怎么了？”都暻秀把头靠过来，也想看。
“大雪封山，便道走不了。”萧清雨撕碎了信纸，随手撒在地上，“钟大他们只能按原路继续走，我们可以一直玩到开春了。”
都暻秀完全不相信萧清雨仅仅是要玩：“你不是说要布局吗？”
“当然，这药只是第一步，”萧清雨轻轻抚摸了一下老灰的羽毛，“这局环环相扣，一点纰漏都不能有。”
“在你去买药的时候我把车轮修好了，”萧清雨翻到驾驶座上，“我们可以去下一个地方了。”
“路有点儿远，你先睡一觉吧！”
都暻秀醒来后，马车还在行驶，是在一条崎岖不平的山路上弯弯曲曲地行驶。
“还没到吗？”都暻秀揉着惺忪睡眼，声音里也是慵懒。
“快了，”萧清雨的声音被山风吹得有些不真切，“一会儿可不要吓到哦！”
都暻秀已经习惯了萧清雨的各种惊人举动，自认为已经可以做到百变不惊了。
马车顺着盘山路驶到了半山腰，地势似乎开阔平坦了一些，隔着车帘还可以看到隐约的火光。
“下车了可别东张西望地给我丢人。”萧清雨最后淡淡地提醒，“因为你肯定会被吓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