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太子很明显地愣了一下,但还是露出不屑的笑容。他不相信边伯贤能带着一个受伤的人逃脱。
萧清雨骑在马上,她之前一直觉得边伯贤比起君王,更像一个温文尔雅的贵公子,这时才真正感觉到他一直内敛的气势,丝丝缕缕地流露出来,慢慢地压迫着所有人臣服。
“所有人听令,”轻柔但冰冷刺骨的声音冻住了黑衣人的心神,“一个活口都不能留。”
话音未落,一群宫廷侍卫像从地底下冒出来一般,把废太子为首的黑衣人都包围住了。
一只手轻轻挡在了萧清雨的眼前,正好没让她看到血液飞溅的场面。
直到惨叫声停止了,边伯贤的手才慢慢地移开,等到精美的手完全移开时,萧清雨眼前连一个人都没有了。
若不是一些树上没被清理干净的血迹提醒,萧清雨恐怕会以为刚才的一切只不过是自己做的梦。
“如果别人问起来,”边伯贤一边扯着缰绳,一边沉声提醒,“你应该知道怎么说。”
看着萧清雨有点沉重地点点头,一抹真心的笑容慢慢爬上他的嘴角。
她还真是聪明。
都暻秀一看到萧清雨就被吓了一跳,原因只有一个:她实在是有点太狼狈了。
本来梳得很整齐的发髻早就被打散了,如云的长发瀑布一般地垂落下来。华贵的深绿色银边官服被划得满是口子,白净的脸容上也有好几处伤痕。
最让他担心的是萧清雨一直耷拉着的左臂。
萧清雨不管两人怎么追问都不说话,只是紧紧地抿着嘴。她不敢把树林中发生的事告诉别人,也不能告诉。
因为左臂受伤,萧清雨只能看着三个人骑着马从她面前来回经过。指尖轻触了一下手背上的淤青,很疼,但这也会一直提醒她,多说多错。
上林苑狩猎结束后,很长一段时间颖城的达官显贵都人心惶惶。也许是有人故意放出消息,也有可能是消息走漏,反正几乎人人都知道昭颖年轻的皇帝陛下遭刺客袭击了。
“你是说,那个刺客不是别人,是废太子?”
朴灿烈很惊讶,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一开始我也很奇怪,”萧清雨把真相埋在心里很多天了,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他一个被废掉的太子,怎么可能有那么多杀手,后来他自己说,是有人找他合作。”
“我大概猜到是谁了。”都暻秀一边摆弄着桌子上的一盆花,一边看似漫不经心地说。
两人谁也没有问,如果真被有心人听去了,他们三个都要遭殃。
这件事在颖城沸腾了一阵也慢慢平息下来了,随着除夕夜的一天天接近,人们的注意力也被转移了。
皇宫里已经开始张灯结彩,因为再过几天就是除夕的夜宴,每个人都忙忙碌碌的。
各位高官的府中也是来访者不断,谁都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巴结一下平日里无法接近的人。
在这个复杂的时候,只有三个人和别人的节奏完全不同。
“清雨,”都暻秀很无奈地看着眼睛不停地在路两旁的店铺里扫视的萧清雨,“你还想吃什么啊?”
“你不会是舍不得花钱吧?”萧清雨忽然转过头,眼睛狠狠地盯着他,“我可不像你有的是钱挥霍,每月俸禄就那些,能省就省。”
朴灿烈手里拿着一包糖炒栗子,把手搭上都暻秀的肩膀,笑眯眯地说:“我也是啊!”
都暻秀一下拍开他的手,没好气地说:“你别想再花我一分钱!”
“切!”朴灿烈撇撇嘴,丢下一句话就跑了。
“重色轻友!”
他不怕都暻秀,是怕萧清雨打他。
萧清雨意外地没有去追,就像没听见似的。
“清雨,”都暻秀向前紧追两步,凑到她身边,“除夕夜,你有什么打算?”
萧清雨看了一眼他闪闪发光的眼睛,本来要说出口的话转了两圈,就变了样。
“我不用取参加除夕夜宴吗?”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说,明明心里是很想和他一起过的……
“我带你玩,比那个夜宴有意思多了!”都暻秀的斗志没有被打灭,“去不去无所谓的!”
两双眼睛对视了很长时间,萧清雨嘴边划过一丝微笑,轻轻地点了点头。
她看着面前的少年嘴角飞扬起来,嘴里开始不停地冒出词语,将他脸上的神采飞扬悄悄地收藏在自己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