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败家的!你……你花那么多钱请了这么一个”杀手“,结果事情没办好还惹出这么大的麻烦,你……你……”
郑明珠已经被气得两脚发软,头发晕,又跌坐回沙发里,相比李柿花惹出的事情她更心疼她那张卡里的钱少了多少。
李柿花见母亲快被她气晕了,也急忙挨过去帮她抚胸口顺气。
“妈,妈,您先消消气,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瞒着您偷偷做这些事情,可是现在我应该怎么办啊?您快给我想想办法,要是花彪被抓住了供出我来,不光我完了咱们李家也完了!妈!”
李柿花的话像一剂强心剂让郑明珠瞬间醒过神来,是啊,万一花彪被抓住供出花子就是雇佣杀手的主谋,那李家的人也会一并被警方怀疑,只要花子被定罪,那李家也就完了,永无出头之日了。
郑明珠冷静下来,脑子转得飞快,判断分析着这件事情。
“别急,都先别急……让我好好想想……花彪现在应该还没出事儿,新闻里说找到涉案的人并不一定就是花彪,谁都知道花彪是咱李家的人,如果是他被抓的话应该早就有警察上门来询问了,再等等……我估计,他现在可能是躲在哪个地方不方便回来……花子,你从现在开始,一切照常,平时你怎么样就怎么别改变,也别故意和人聊起这件事情,如果有人问起你和金家少爷的事情也别表现出那么恨得咬牙切齿,有足够的伤心就好,知道吗?千万别让人怀疑你会因为金少爷结婚而会做些什么。我们先耐心的等待,等花彪回来了解清楚情况再说,你要是实在装不下去就出国玩一阵子才回来。”
“那……这事要不要告诉爸爸?”
“这么大一件事情当然要告诉他,只是要怎么告诉他……你让我想想……”
金家的事情李韩石并非是全然蒙在鼓里,郑明珠虽然从没对他说过她暗地里做的那些事情,但李韩石是清楚知道他这个太太是会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李韩石是知道自己女儿喜欢金家的少爷,也很期望能和金家联姻,但他也知道金家少爷对自己女儿无意,真想要成就这桩婚事就必须用些小手段抛些利益出去,这种事情他就是想做也不会自己亲自动手,他知道郑明珠为了李柿花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而且由她去做效果也会比他去做来得好,只是,他没想到自己女儿也学会了她母亲的这一套手法,自己背地里玩这些见不得人的花招。
此刻,李韩石就坐在李氏大厦他的办公室里,听着花彪对他的报告,脸上一片阴霾。
花彪并非像郑明珠所猜想躲在某处不方便回来,而是辗转了几个城市之后才飞回H国,直接来到李韩石的跟前,将事情的前后经过对他的老板交待了个清清楚楚。因为花彪知道,这件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不是说瞒着李韩石就能解决的了,事情出现的意外情况远非李柿花甚至郑明珠能独立解决的,更非他自己一人之力能够扭转。与其等老板从太太或者小姐那里知道情况迁怒他没把事情办好惹出麻烦,还不如自己直接向老板报告,也许老板还不会那么生气。
李韩石此时是乌云盖顶,怒发冲冠。他气的不是花彪没把事情办好,花彪是跟随他多年的老手下,办事一向很稳妥,并且很有能力应付那些突发的状况,事情没办好也远非他能预料,而且他最后把刀疤打死直接灭了口也不失为一个两全的办法。李韩石气的,是这件事情是瞒着他进行的,主导者居然是他那个看着千娇百媚的女儿。
李韩石是从黑道里爬出来的人,他当然不会觉得为达目的而用些小手段有什么不好,但怎么也想不到这件事情会是女儿做的,要是郑明珠做出来的事情他还没那么震惊,他下意识里就不想女儿再沾上他以前所经历过的那一切黑暗见不得光的事情。女儿都给郑明珠给宠坏了!已经到了一个骄横跋扈为所欲为的地步,看她捅出的多大一个篓子,这个篓子连他都解决不了!
“夫人知道这件事情吗?”
过了好半晌,李韩石才压下心中就要喷出的怒火,淡淡的开口问道。
“事发前夫人是不知道,现在,可能已经知道了。”
花彪低着头很恭敬的回答,说完抬眼偷偷的瞄了一下李韩石,见他一脸的平淡如水好像没在意这件事情,以他对李韩石的了解,却是知道这平静之下早已是波涛汹涌,表面的平淡只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这件事情不好解决,只能避开,你既然跟那个杀手联系过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要是被那边的警察查出来盯上了就永远脱不了身,那边的警察可不了惹。而且这件事情金家的少爷回来也一定会查的,那也是个不好惹的主,趁现在还没查到你,先离开一阵子,把花子也带走,走得越远越好,去到哪除了我和夫人谁都不说,等过几年风平浪静了再回来。”
“走,先回去!”
李韩石停了一会,站起身领着花彪往外走去。在走廊上遇到的下属,都被李韩石擦身而过时散发出的冷气冷得打了一个寒战,面面相觑。
那一夜,月明星灿,云淡风高,一派祥和。然而在李家的豪宅里,却刮起了有始以来最狂猛的风暴。
风暴中心的惨烈程度,除了在场的当事人无人知晓,李家的所有佣仆们都被回避到了主屋外仆人专用的小厅里。有个别好奇的仆人紧趴在窗台上,想窥视到一些主人家的隐秘,好当做闲聊时的八挂之资,然而主屋的隔音非常之好,除了从主屋明亮如昼的窗景里闪过三个晃动的人影,什么也听不到。只是在等到天明时,佣仆们进到主屋打扫时看到的那一地让他们目瞪口呆的狼藉,从那一地的碎瓷器里可以猜想出当时激烈冲突的场景。
那一夜,风暴过后的最终结果是李柿花顶着一双红肿不堪看不出形状的眼睛,不情不愿的,被刚回来又要离开的花彪带走了。临行前,李柿花用那双已经糊花了妆容的狐狸眼回头看了一眼哭得肝肠寸断的郑明珠,黑色的眼影被泪水冲涮得像一条条黑色的虫子的挂在脸上,眼神中尽闪着不甘,期望母亲能做最后的坚持和父亲抗争得以让她留下来,不用跟着花彪远离这个她熟知的城市远远赴未知的陌生城市,去过那种流浪漂泊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