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誓和凌烟罗一起坐马车南下江南。正直六月初,江南风光美如画。
新月山下是一座渔村,溪边杨柳翠绿浓密,枝叶藏住了一方小舟,慕容誓和凌烟罗就是借住小舟休息一晚。
清晨时节,慕容誓和凌烟罗起床,上岸。只见前方三三两两的渔家姑娘来溪边浣衣。
凌烟罗上前询问怪铁匠的家在哪里。可是大家摇摇头,表示没有听说过。一连问了好几个人,都没有人知道怪铁匠。
慕容誓和凌烟罗对视一眼,彼此知道怪铁匠藏在新月山中。却不知偌大的新月山,怪铁匠到底藏在哪里?
慕容誓和凌烟罗遂找上了年纪的老人询问。一个老爷爷正坐在门口抽着烟卷,听慕容誓问新月山里有什么奇特的地方。便开口回答:“伴月峰,那里没人去过。”
老爷爷牙齿只剩两颗,吐词不清,但是他说的消息令二人欣喜。
拜别老爷爷,二人朝新月山顶的伴月峰走去。
“好点了吧。”半山腰上,凌烟罗坐在石板上歇息,慕容誓给她脱掉鞋袜为她按摩脚底。
“嗯。”凌烟罗脸上微微冒着汗,唇红似樱桃。
二人休息片刻,继续往山顶走去。
伴月峰就像一根巨大的石笋,如斧劈刀削般,矗立在山头,插入云霄。这样的奇峰险峻几乎没有人攀岩,所以渔民不知道峰顶情况。
但是怪铁匠不是一般人。慕容誓和凌烟罗都认定他住在峰顶。
不过如何攀上这陡峭的峰顶,可是件棘手的事情。
慕容誓拿出一玫神医婆婆给他的信物戒指绑在鹰腿上,飞鹰腾空而起,像一阵烟般淹没。不一会鹰又飞回来了,它腿上的戒指被人取下。慕容誓和凌烟罗此刻肯定峰顶有人。
二人等了小半个时辰,也没有等到有人扔下云梯让他们攀岩。
“烟儿,我们攀岩上去,好吗?”凌烟罗曾经和慕容誓说起自己在悬崖上采药的事情,慕容誓因此建议道。
凌烟罗点点头,伴月峰虽然挺拔险峻,但是峰壁上有松树可以倚仗,攀爬应该可行。慕容誓和凌烟罗在手腕间绑了一根长长的红丝带,互相牵引,以防不测。
慕容誓让凌烟罗先攀,而他在她后面跟着。凌烟身体罗娇小,行动灵敏,她像一只小猴子般,麻溜地穿梭在悬崖上。凌烟罗行动自若,慕容誓显然比她缓慢性。所以凌烟罗每隔几步都会回头,等着慕容誓靠近,才继续往上攀沿。
花费近半个时辰,二人才成功登到峰顶。峰顶是相对平坦的小丘,小丘中央坐落两座小茅屋。茅屋前边是两个天然大石缸,石缸上还盖着大大的木板。
站在伴月峰顶,隔崖相望,对面是山势险峻的映月山。
慕容誓轻轻拂去凌烟罗头上的松针叶,见凌烟罗头发没有特别凌乱,遂带着她去木屋面前。
“有人吗?”慕容誓敲响其中一家茅屋的大门。
久久没有反应,慕容誓和凌烟罗准备推门而入,此刻门却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白胡子老头,他白了一眼慕容誓和凌烟罗,尖声道:“敲敲敲,敲你的头。”
“抱歉,老爷爷,打扰到你了。”凌烟罗陪不是,“我们是来找你打造一把钥匙的。”
老头看了看慕容誓,问道:“你是慕容家的人?”
“在下慕容誓,姑太婆婆介绍让我来找你。”慕容誓自报家门,他已经猜测对方就是怪铁匠。
“钥匙我能够为你们打造,但是你们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怪铁匠明白二人来意,不过他趁机提出要求。
“什么条件?”慕容誓早就料到不会那么顺利请动怪铁匠,所以淡定问道。
“隔壁老婆子养了一只鸡,你们能够搞到手把它给我,我就立刻给你们打钥匙。”怪铁匠年纪虽大,但是中气十足,看得出身体健朗,无病无灾。
“请问隔壁的婆婆是……”凌烟罗好奇道。
“我家老婆子。”怪铁匠又白了凌烟罗一眼,仿佛她问了白痴的问题。
慕容誓承诺道:“您放心吧,我们一定弄到隔壁婆婆的鸡。”
虽然不知道怪铁匠非要得到隔壁老婆婆手中鸡的原因,但是既然他提出这个要求,他们就要努力完成。
慕容誓画音刚落,怪铁匠就砰的关上大门。
慕容誓拉着凌烟罗的手:“烟儿,怪铁匠脾气怪,你别在意。”
凌烟罗摇摇头:“不会。”
二人转身向隔壁那构造和这边木屋一模一样的小屋走去。
这边木屋的门敞开着,栅栏围成的菜圃绿油油的,蔬菜长势十分喜人。这怪石嶙峋的山颠上种菜需要耐心和技巧,所以木屋主人十分令人敬佩。
不一会儿,屋里走出一个老妪,她微佝偻着背,挎着一个竹篾编织的篮子。
“老婆婆。”凌烟罗微笑着唤道。
老婆婆慈眉善目,看见凌烟罗,眼里闪过亮色:“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老婆婆,我叫凌烟罗,这个是我夫君慕容誓。”凌烟罗见老婆婆和颜悦色,遂向她介绍慕容誓。
“烟罗姑娘真是美,老婆子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你夫君也长得不错,和你真是郎才女貌。”老婆婆笑意道。
凌烟罗喜欢这个和蔼可亲的老人家,与她自然亲近道:“婆婆也很美。”
“唉,别打趣我了,婆婆已经老了。”老婆婆低头自叹。
“咯咯……”篮子里发出声音,这是鸡鸣之声。
原来老婆婆将鸡藏在篮子里,看来怪铁匠想要偷鸡是很难实现,所以才让他们上阵。
“婆婆,你为什么把鸡放在篮子里。”凌烟罗问道。
老婆婆瞬间捂着篮子,防备道:“你们是来要我的鸡?”
凌烟罗没想到老婆婆反应这么大,不过她没骗她,实话实说道:“隔壁老爷爷想要你的鸡,让我们来从你这里把鸡弄走,不然他不肯为我们打造钥匙。”
“回去告诉他,想要鸡,没门。”老婆婆像个任性的小孩子,将篮子抱在胸前。
虽然慕容誓和凌烟罗没被轰出来,但是明显老婆婆不待见他们两个了。
连续过了三天,慕容誓和凌烟罗都没有机会接近老婆婆。二人住在柴房,每天吃的都是厨房里老婆婆为二人留的饭菜。
哗啦哗啦,阵雨毫无征兆的降临。
老婆婆在屋外收衣服,干菜等等。
此刻是去偷篮子里的鸡的大好时机,但是慕容誓和凌烟罗没有这么做,他们跑到老婆婆旁边,一起帮忙收晒在屋外的东西。
当所有东西都从雨中抢收回来,他们已经湿成落汤鸡了。
“黄儿。”老婆婆去给小鸡喂食,发现小鸡跑出篮子,不见了。
“黄儿”……“黄儿”……
老婆婆心急如焚,那焦急的神色好像丢失自己的孩子。
“黄儿”……“黄儿”……
慕容誓和凌烟罗见状,又冲出屋子里一起冒雨在附近寻找。
大约过了一刻钟,凌烟罗发现被石头压住爪子动弹不得的小鸡,兴奋道:“找到了。”
凌烟罗小心翼翼地拨开石块,将小鸡解救出来,看到小鸡爪渗着血,担忧道:“它受伤了。”
若趁此刻老婆婆不在将小鸡拿给隔壁的怪铁匠,自然就完成任务。然而他们于心不忍,带着受伤的小鸡回屋给它上药包扎。
老婆婆回来,看到已经包扎好的小鸡,眼角落出了泪:“黄儿。”
看到老婆婆和小鸡黄儿感情那么好,凌烟罗不忍心分散他们。她对慕容誓道:“誓,算了吧。”
慕容誓点点头:“好。”
正当二人离去的时候,老婆婆叫住他们:“等等。”
慕容誓和凌烟罗回头:“老婆婆。”
老婆婆对二人道:“我跟你们去隔壁。”
凌烟罗和慕容誓眼里露出喜悦之色。
“走吧。”老婆婆走在二人前面,向隔壁怪铁匠家走去。
这一次只敲了一下门,怪铁匠立刻来为他们开了门,而且一脸讨好的对老婆婆道:“老婆子,气消了?”
“以后别为难两个娃娃,今天开始,我和你一起住。”老婆婆板着脸,怪铁匠仍然陪着笑。
“好好。”怪铁匠笑得眉飞色舞。因为高兴,连带对慕容誓和凌烟罗二人都有了好颜色。
原来老婆婆和怪铁匠吵架,搬到隔壁居住。怪铁匠怎么请她她都不回来,他知道老婆婆爱护黄儿,所以让慕容誓和凌烟罗去弄小鸡,这样老婆婆不得不为了黄儿而搬回来和怪铁匠同住。不过没想到二人挺有本事,直接把老婆子请回来了。
顺利解决鸡的事情之后,怪铁匠马不停蹄地为慕容誓和凌烟罗打造钥匙。
拿到钥匙,慕容誓和凌烟罗二人不再耽搁,借着吊索过了悬崖,顺利到了对面的映月山。
当二人刚刚站在山顶,听到晃当一声。二人回头,发现是横亘两座悬崖的吊索被剪断。
怪铁匠手里拿着一把巨大的钢制剪刀,和老婆婆一起正在对面看着他们。
老婆婆大声对他们道:“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前路艰险,祸福不定。你们珍重,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