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瞳心里像一团乱麻,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她到底应该怎么办。
“我先去熬药。”她低声说道,绕过易世倾和凌煊下楼。
两个男人进了主卧,易世倾沉声:“宸远,她似乎……”语气里有些不安。
“我都听见了。”男人修长的大手覆上额头。
“宸远,她对你的感情……不比你对她的少。我们这么骗她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真相,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易世倾有些担忧,凭她和苏玲儿交手能立于不败,为了唐宸远的安全狠下心拒绝他的挽留这些事,就足以见得她的内心远不像外表这样软弱可欺。
“宸远哥被夜老大下/蛊是真的,只有苏正宏的女儿才能解蛊也是真的。我们也不算是欺骗了嫂子吧。”凌煊分析。
“你嫂子可不是因为这两句话留下来的。”易世倾白了凌煊一眼,这不是自我安慰,这是自欺欺人。
“不过宸远,我说句话你别不爱听,让苏瞳留在你身边这件事的确欠考虑,你明知道现在不是时机,一不小心她就会被拉进地狱。”
唐宸远半眯的眸子里缱绻着一世的眷恋,他低声开口:“这么多年我都是一直在远处看着她,我也从未后悔因为复/仇而加入夜门……”
轻轻喟叹一声:“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拥有她。如果没有苏玲儿的出走,苏瞳的替嫁,我从未曾奢望过和她在一起。”
“从她完完全全是我的人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我这辈子再也不会放她走,哪怕是不择手段烙上我唐宸远的印记。”
“我不会让她离开我,如果可以保护她,我不惜沦为魔鬼。”
房间里一片静默,唐宸远的话深深地震惊着在场的两个男人,良久没有人说话。
直到房门被叩响,苏瞳端着熬好的药走进来。
“嫂子,喂我哥吃药的活儿就拜托你了,我们先出去。”凌煊冲她眨了眨眼睛。
房门被关上,苏瞳走到床头。男人已经醒过来,但面容依旧苍白,苏瞳莫名地想起易世倾了凌煊对他说过的话,脸颊染上两朵红晕。
她莫名地有点懊恼这个男人,归根结底是他害自己在易世倾他们面前那么丢脸。
“坐起来吃药。”苏瞳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赌气。
男人的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容,她可以生他的气,可以和他无理取闹,可以因为赌气不理他,只要不是对他相敬如宾。
唐宸远有些费力地支气身子靠在床头,十指相交放在被子上。目光一直追随着忙碌着搬椅子的女人。
苏瞳在床边坐下,将药碗递给他,表示自己不会喂他,想喝药自己来。
唐宸远勾了勾苍白的唇角,半晌没有接过碗,眸子深深地看着苏瞳,似乎要将她融化。
苏瞳双颊绯红,尴尬地撇开视线,将碗向唐宸远递了递,不自然的说道:“赶紧拿着!”
唐宸远眼底的笑意更甚,缓缓地抬手接过苏瞳手中的药碗,指尖触碰,心如擂鼓。
他一勺一勺漫不经心地喝着药,倒是目光认真地打量着苏瞳。
“唐宸远,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她很认真地问道。
“嗯,你说,我听着。”唐宸远心里自然有数她想问的是什么,既然选择现在把她留在身边,他也不想再瞒她什么,如果她问了,他一定告诉她。
“你既然知道你离不开那个帮你解蛊的人,为什么要……”
“为什么要碰你吗?”唐宸远接过苏瞳未说完的话。有些话不应该让女孩子来说,尤其是像苏瞳这种脸皮薄的女孩子。
唐宸远的贴心让她心头暖暖的,倒是让她觉得刚刚对他的赌气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嗯。”苏瞳应声道。
“因为我想要你。”唐宸远的眸子紧紧锁住她的,像是缠绕了千万道枷锁,让她有种无处逃遁的感觉。
苏瞳的心狠狠一震,有种强烈的感觉快要冲破被尘封的枷锁,但她却说不上来是什么。
他的话她不敢深究,她怕深究出什么隐/晦的含义,到头却又是自作多情。从满含希望到只剩失望的落差她不是没有感受过。
哲学上说,人是一种趋利避害的生物,就像单细胞生物总是避开盐水游向淡水的一边。
什么叫想要?苏瞳不去多想就是她对这个男人趋利避害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