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先生您回来了。”小阁楼的主人桂姨热情地跟相奕臣打招呼。
“嗯,晚饭不用等我了,今天在罗马小镇逛了一圈,有些累了。”相奕臣淡淡地回应,听不出什么情绪。
“先生好好休息。”桂姨并不知道相奕臣的具体来历,第一次见到他,他对她说他要买下这间小阁楼。一开始她并没有同意,于是他不惜代价。
如果非说什么地方了解他,她只能说他不爱笑也不喜欢和人多说话,即使说话也总是淡淡的让人听不出他的喜怒哀乐。
只有在他向她问起那个据说叫苏瞳的女人时,他的眸子里才有了正常人的悲喜。那是一种似乎浸透在骨髓里的哀伤和痛苦。
从那时起,桂姨才突然明白,这个相先生身上所有她看不懂的一切都来自于那个叫苏瞳的女人,那个三年前租下这间阁楼不到半月的女人。
民宅外不远处一名陌生男人看见相奕臣走进小阁楼后才拿出行动电话,恭敬地交代道:“老爷,少爷这次落脚的地方和以前一样是那间小阁楼。”
唐老轻叹:“回来吧,不用跟着奕臣了。”
“是。”
“奕臣那孩子念旧……”欧阳容和替唐老倒上一杯热茶。
“是我多此一举了,从他三年前买下那间阁楼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这孩子不会这么轻易就把那个女人放下……”唐老轻叹。
“只是苦了奕臣这些年饱受思念亡人之苦,只怕他还不知道他日夜思念的人此时此刻其实近在咫尺……”欧阳容和轻抿一口茶。
注意到唐老端起茶杯的手稍稍一顿,欧阳容和开口道:“是我口不择言了,唐老不要见怪……”
唐老重新放下端起的茶杯,双手交叠拄着拐杖,思绪飘远:“欧阳你没有说错……当年那架从罗马飞往英国的的航班坠机,为了让奕臣彻底对那个女人死心,我伪造了她在飞机出事前登机的证据迫使奕臣不得不接受她遇难的事实……我本以为事情过去都这么久了,奕臣也该放下了……可我没想到他这次还是去了那里,做了这么多不过也只是让他过上了类似正常人的生活……”
“唐老您何苦这样自责……”
“欧阳,这么些年来你可有见过奕臣真心笑过一次?”
欧阳容和叹息:“千千结被埋在心里解不开,奕臣是个重情的孩子,让他真心开颜是为难他了。”
“欧阳,奕臣知道了怕是会怪我啊……但是这个结不给他解开,这孩子怕是会为难自己一辈子……”
“唐老您多想了,奕臣懂事他能明白您的良苦用心。”
“既然奕臣非那个女人不可,我瞒着她的下落就是毁了奕臣的一生啊……欧阳我信任你……就劳烦你替我跑一趟罗马……”
小阁楼朝向并不好,即使是白天在不开灯的情况下屋里一片昏暗闭塞。
那张简单的单人床对于高大的相奕臣来说有些捉襟见肘,桂姨曾多次向相奕臣提出给他换张稍大一些的床却都被他拒绝。
屋内没有开灯,相奕臣侧身和衣而眠。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照片上的人,修长的指尖描摹她的轮廓:“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
“瞳瞳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囚禁你……不该在你逃离我身边之后对你紧追不舍……苏瞳我只要你活着……只要你活着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你想待在我身边我陪着你一辈子……你若要离开我天高海阔我给你自由……只求你活着……”
————三天后—————
“进出监控记录要仔细查清楚了,丟东西事小,可我花巧巧眼里揉不得沙子!”花巧巧吩咐道。
见唐宸远推门进来,花巧巧捋了捋刘海姿态端庄地迎了过去:“相先生您来啦!快请进!”
唐宸远抬眸瞥了一眼前台围在电脑前的三名保安,花巧巧眼尖地捕捉到于是先发制人解释道:“是这样的相先生……今天盘点的时候发现店里丟了一件工艺品……”
相奕臣似乎对这件事没有兴趣,象征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花巧巧不好再多嘴,只好规规矩矩引着相奕臣前往工艺品陈列柜台。
“等一下!”
“怎么了相先生?”花巧巧一头雾水,相奕臣算得上他们工艺品店的老顾客,算算平均每隔半年就光临一次。她对相奕臣的财力和相貌垂涎三尺,但却止步于他不咸不淡不冷不热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在她印象里,交流对相奕臣而言似乎只是一种简单的机械工作,除了冷漠和疏离,不再有其他感情和情绪,今天相奕臣的失态着实让她吃了一惊。
相奕臣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径自走到前台的电脑前,沉声道:“倒回去。”
“什……什么?”保安抬头看了一眼花巧巧似乎在征求她的同意:“巧姐?”
“照相先生的话做,把录像倒回去。”多年的工作经验和直觉告诉她,相奕臣不是她和这个小店能得罪得起的。
相奕臣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上长发及肩,穿着宽松卫衣女人的背影,眼眶倏地通红,握成拳的手掌遏制不住地颤抖:“苏瞳……”
花巧巧惊诧于相奕臣的反应,更好奇监控里的内容。
画面一闪而过,“倒回去!”相奕臣的声音有一丝破碎的颤抖。
保安狐疑地抬头打量了一眼男人,不敢怠慢又将画面拉回去。
花巧巧走上前关心道:“相先生?”
“她是谁!”相奕臣指着被定格在画面上的女人,心中忐忑不安。
“什么?”花巧巧转过头看向监控画面,画面中显示的正是那天中午白苏送蛋糕来她和她在店里闲聊的场景。
花巧巧有一丝惊诧,那日她跟白苏打趣说相奕臣会不会对她一见倾心,现在看相奕臣这反应,十有八九真的应验了。
“她是我的朋友叫白苏。”
“白苏?”
“嗯,白苏,黑白的白,流苏的苏。”
白苏,如此陌生的一个名字,他从来没有听过。她不是苏瞳吗?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不,不会,他不会将她认错,即使她已没有及腰长发,即使她穿上苏瞳从来不碰的宽大卫衣,即使监控中的她只留给他一个模糊的背影,他依然能一眼将她认出来,没有根据没有理由,只是那抹熟悉的感觉,也许只凭这抹熟悉的感觉就足够了。
PS:每天更一章,五只有愧于读者啊(︶︿︶)所以尽量每章多点字数≥﹏≤明天考完试,五只一定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