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唐宸远三个月前出院后到现在一直把自己关在别墅里,身为唐氏首席执行官,唐氏国际的领军人,对集团的事务不理不睬,都是易世倾和凌煊帮忙撑着才稳住了唐氏的股价。
唐老得知了这个消息二话不说立刻直奔别墅。
书房里,空置的酒瓶歪歪斜斜地铺满地面,房间内一片杂乱,能摔的该摔的东西都被唐宸远摔得粉碎,受伤的那只手鲜血淋漓,胡乱地缠着纱布。
唐老看到这一幕,又是气恼又是心疼。
“赶紧找医生来!”唐老吩咐手下。
唐宸远闻声抬眸:“爷爷……”
“奕臣,为了那个女人你自甘堕落爷爷不管也管不了……但是相奕臣——你别忘了,你是相家的子孙,相家的家业不能在你手里没落了,否则你怎么对得起安臣和文念!”
“爷爷……她不见了……她不要我了……什么相家的产业——我不管唐氏国际还是相氏国际——我都不要!我只要她我只要她回来——”
唐老闻言先是一震,接着抬起手里的拐杖朝唐宸远的肩膀狠狠落下,大怒道:“跪下!”
唐宸远闷哼,咬着牙双膝跪地,双臂垂在两侧。
“我不管那个女人是何方神圣,她走了不回来最好!奕臣你给我听好了!从今以后我不许你和她再有任何来往!你是爷爷的孙子,但她和爷爷没关系!”
“爷爷……”唐宸远抬眸。
“回答我!”
“……”
又是一棍子落在唐宸远的肩膀上,力道明显比之前又重了许多。唐宸远猛地弯下腰单手吃力地撑住地面。
唐老看到自家孙儿为了一个女人弄成这样,既是心疼又是气恼。
“咳……”唐宸远开口谁知嗓子里一阵血腥味上涌,竟咳出一口血来。
“来人!医生呢!怎么还没来!”唐老见势也乱了阵脚,唐宸远刚出院时的身子虚弱得很,加之三个月这样糟蹋自己,底子早就不堪重负,现在又挨了他两棍,新伤旧伤一起复发。
“爷爷……我不能没有她……我想保护她我想守着她……”
“你……”唐老闻言震惊地后退两步,撑住拐杖的双手微微颤抖,终是忍不住红了眼眶轻叹一声:“奕臣……何苦呢……”
何苦呢?他也不知道,也许这就是命。原本他以为经历了家破人亡,他的生命里只剩下复仇,为了报仇,他可以不择手段他可以弃爱弃情。
苏瞳是他生命里一个意外也是一个必然。她的出现将他带离无爱纪,她将他生命又一次颠覆,都说无情的人最深情,他怎么可能放得下这个命中注定要闯入他生命从此入主他灵魂的女人。
“你们怎么能让他这么作贱自己!小煊你也是医生,我当初怎么跟你说的,让你好好照顾他,你看看现在!”欧阳容和愣是再好的脾气看到唐宸远的模样也忍不住医生的职业病。
“奕臣的伤哪里是我们能治好的……”坐在一旁的唐老沉声叹气道。
“欧阳,比起现在他这样伤害自己,我宁愿他像小时候……”唐老提起伤心事如鲠在喉:“罢了罢了……”他挥了挥手掌转身落寞地离开房间。
看着他苍老得有些蹒跚的步履,欧阳容和才意识到,唐老纵横商场几十载,外界将他描绘得严苛强势,其实他也不过只是一个有血有肉会担心自己孙儿的老人,顿时心下感慨万千。
“醒了?”欧阳容和起身替唐宸远换下输液瓶重新接上新的。
“欧阳医生,又麻烦你了。”
“论起责任,我是医生,救你是我的义务,何况我还是你爷爷的私人医生,谈麻烦是多余了。论情分,我也算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更加说不上麻烦了。”
“爷爷呢?”
“唐老走了……”
“欧阳医生,有话您就说吧。”
“唐老一个人辛苦把你和暖心拉扯大不容易,虽然平时他对你们严厉了一些,但是他是打心眼里疼爱你们这些小辈的。”
“我知道……当年若不是爷爷收留了我,可能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相奕臣更加不会有唐宸远了,这些年也是有爷爷的守护,相家的家业才没有没落下去。”
“可是奕臣你知道吗,今天我看你爷爷的背影,突然发现,他真的再也不是三十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了,为你们操劳了大半生他老了。他一直辛苦支撑着唐相两家的家业,就是希望有一天你能报仇雪恨之后光明正大地接他的班,可是今天他离开的时候,我在他的背影里看到了从不曾见过的落寞和失望。”
“奕臣,你的肩膀上远不止相家的一份产业那么简单。叔叔知道你从小就是四个孩子里最聪明的,你能懂叔叔的意思对吗?”
唐宸远缓缓闭上琥珀色的双眸,抿了抿唇:“欧阳医生,我明白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