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穆喝了几杯茶,整个人精神起来,打了个嗝,神色满足的笑了笑,起身向柜台走去。
“掌柜,多少钱?”炎穆笑着问道。
茶馆掌柜是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他朝炎穆笑了笑,道:“二文钱。”
炎穆递给掌柜两文钱之后,并未离开,他笑了笑道:“掌柜,问你些事。”
茶馆掌柜闻言微微一愣,看了他一眼,疑惑道:“什么事?”
炎穆轻声道:“你们村里是不是经常怪事连连?”见到掌柜点头,他又道:“听说这奇怪的事情是从三十年前开始的?掌柜,你别这么看着我,说不定我能帮你们解开这些谜团呢?”说着指了指自己身后的长剑,虽然用白布包囊着,不过剑的形状还是能分辨的出来。
茶馆掌柜将信将疑的看了他一眼,半晌之后,压低声音,道:“告诉你也无妨,这件事老一辈的人都知道,就是太恐怖了,所以才没告诉自己的孩子。”
炎穆轻笑一声,道:“掌柜,您放心说,我这人别的没什么,就是胆子比别人大了点,不会这么容易被吓倒的。”修道之人本身就是斩妖除魔为己任的,自然不会害怕一些鬼怪之类的东西。
茶馆掌柜点了点头,正色道:“事情要从三十年前说起,那个时候我还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记得那天,村里来了一个道士,我记不得他的模样了,总之给人一种很奇特的感觉,这种感觉我一时间也说不上来,不过,最让我记忆深刻的就是,那道士来到村里的时候,还抬着两座棺木,我就奇怪了,那道士身材这么消瘦,怎么可能搬得动两座棺木呢。”
炎穆不语,心中大概已经清楚,那道士应该是一名修道者,对于修为深厚的修道者来说,就算是十座棺木也不是什么难事。
茶馆掌柜顿了顿话语,又道:“后来那道士就带着两座棺木上山去了,喏,就在莲心村西南边百里之外的一座山上。”他顺着话语,指了指西南方向处。
炎穆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依稀可见山的影子,转头看向茶馆掌柜,问道:“然后呢?”
茶馆掌柜收手道:“接下来的几日,就经常发生怪事,起先是鸡呀狗呀无缘无故死了,到后来,人就莫名其妙的失踪。”
炎穆疑惑道:“失踪?不是说死了吗?”
茶馆掌柜摇头道:“没什么区别,三十年前失踪的人,到现在还没被找到,你说他们还活着吗?不过嘛,这件事几日之后就停止了,到现在也没什么事情发生,倒也安定。”
炎穆眉头一皱,问道:“那最近发生的白事是怎么回事?”他能感觉到这里被人用不知名的方法,变成至阴之地,这绝对不是一件寻常的事,恐怕不久,就会发生大事了。
茶馆掌柜摆手道:“这些白事都是几个月前发生的,依我看,一定有鬼,哎,希望别找我啊,我可没做什么亏心事啊。”他说着,双手合十,祈祷着。
炎穆莞尔一笑,道:“掌柜,既然没做亏心事,你干嘛这么害怕。”
茶馆掌柜闻言,微微一愣,顿时醒悟,咧嘴一笑,道:“对啊,我干嘛害怕,我这脑子。。。。。。”说着轻轻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炎穆轻笑几声,与茶馆掌柜客气了几句,便起身告辞,来到热闹的街道后,他的笑容慢慢收敛,面露思索,按照茶馆老板所说,那么这件事就不是孤魂野鬼缠身这么简单了。
他打算先去茶馆掌柜所说的那座山上看看,说不定会有收获,据茶馆掌柜所说,西南边的大山上常年白雾弥漫,看不见山路,村民不敢上山,当然,也有不少胆大的村民组织人手前往,之后便就再也没有出来过,这让莲心村的村民人心惶惶,觉得里面一定有什么妖魔鬼怪。
炎穆觉得,应该是一种阵法,这种阵法能将人困在阵法内,使人找不到回头的路,这算是阵法中比较简单的一种了,想到这里,他不由想起了罗扮仙所施展的玄阵,不由唏嘘阵法的诡异。
他穿过喧闹的街道,来到了莲心村的西南边,这里人影渐渐稀少,冷风拂过,沙尘扬起,有一点凄凉,显然村民想远离那座大山。
他停止身形,环顾四周,半晌之后,将目光落在了一根木质的小旗子上,在旗子上面画着符印,正插在距离不远处的地面上,如果不仔细观察,很容易被忽略,他眉头一挑,惊异道:“嗯?这是?”说到这里,他在小旗子四周环顾,随后目光一凝,面容恍然,笑道:“果然是这样!”
他发现,距离小旗子不远处的角落,也有一面相同的旗子,顺着下去,一面又一面,远远望去,所连接的地方竟是西南处的大山上,这竟是一个阵法。
他微微一笑,看来莲心村村民们之所以精气流失,看来就是这些旗子作祟,想到这里,便不再犹豫,提步上前,将距离最近的一面小旗子拔了出来,随处一丢,拍了拍手掌的灰尘,咧嘴一笑道:“搞定~”
然而,便在炎穆高兴之余,一声大喝响起:“混账,你做了什么!”伴随着话语声,刚烈的掌风也随之而来。
炎穆闻声,刚想解释,不料话到嘴边,却没时间说出来,掌风呼啸而来,他连忙侧身躲避,欲要解释,但是掌风一个接着一个,完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他眉头微微一皱,不再躲避,提掌而上,泥人还有三把火呢,真当他是软柿子捏的吗?催动体内的真气流动,奔雷而去的手掌赤芒一闪而过。
但是,就是这时,他脸色徒然煞白,心口处的剧痛再次发作!体内真气流动顿时紊乱,身形一颤,犹如一把利剑刺入他的心脏,慢慢的剖开,这种剧痛难以想象,不过这种痛感瞬息而逝,来的快,去的也快。
砰!
两掌相触,炎穆闷哼一声,身形应声而退,定眼望去,来人是一位身穿黑色衣衫的中年男子,脸型古板,双目严肃,不怒而威之势。
目光转动,望向黑衣中年人身后,在其身后还站着十余人,有男有女,还拿着棍棒锄头等工具,从衣装穿着上看,应该是莲心村的村民,此刻他们脸上各个都充满了愤怒之色,怒视着炎穆。
炎穆止住身形,有些愤然道:“你这是干嘛,为什么无缘无故袭击我。”他看着不远处的黑衣中年男子,质问着。
黑衣中年男子神色阴沉,指着炎穆大喝道:“还问我为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刚刚闯下了弥天大祸!你所拔掉的那面旗子是我专门为莲心村所布置的驱鬼阵法,现在被你这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给破坏了。”
炎穆闻言微微一愣,指了指地上的那面小旗子,轻声问道:“你说的是这面旗子吗?”
黑衣中年男子神色一怒,喝道:“混账,闯下大祸,竟还不知道!各位!赶紧把他绑起来,他可能就是始作俑者!”
炎穆双眼一蹬,连忙摆手解释道:“各位,别听他胡说,这根本不是。。。。。。”
还未等他说完,那名中年男子脸色微微一变,立马大喝道:“还敢狡辩,刚刚我已经手下留情了,你如果还不束手就擒,就别怪我不客气!”
在其身后的几位村民纷纷叫嚷道:“你这孩子真是乱说话,陈落天师是我们花高价请来的,是这一带非常有名的驱鬼大师。”
“年纪不大,倒是挺会闯祸的,陈落天师刚刚已经手下留情,你还不乖乖跟我们一起回去,这里不是你这样年纪的孩子可以来的地方。”
村民们你一句我一言的说着,炎穆完全插不上话,特别是那些大娘层次的中年人,嘴巴更是喋喋不休,仿佛有讲不完的话。
就在炎穆感到头疼之际,突然一道声音传来:“咦,你不是中午在茶馆喝茶的那位客官吗?”
炎穆闻言,神色微微一愣,不由望去,眉毛一挑,说话之人竟是中午在茶馆里的小二,周围的村民话语声一顿,目光纷纷望向小二。
炎穆心中一喜,趁着这个时机,大声道:“各位村民,你们别听这陈。。。。。。陈什么的天师,他是在骗你们,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驱鬼阵法,我虽然对驱鬼方面经验懂的不多,但我会法术,你们看!”说着,不敢怠慢,连忙催动体内真气,手掌间淡淡的赤芒流动,这让不少村民开始骚动,毕竟眼见为实,至少炎穆没有骗他们。
陈落脸色阴沉如水,看着骚动不已的村民,连忙大喝一声,道:“各位,别轻信他,即便他真有什么能力,但也只是一名少年,他的话根本就不可靠!”他心中暗道:“就差一点点,一点点!就能成功了!必须把这碍事的臭小子赶走!”
想到这里,陈落不再犹豫,大喝一声,从怀中掏出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默念法诀,剑诀一引,向这珠子一点,顿时霞光千万,耀眼夺目。
炎穆神色微微一愣,有些不解,这种华而不实的招式,根本就没什么用处,就是好看了一些而已,思绪一转,片刻,脸色一变,他知道了陈落为何施展出这种没用的法术了。
不料,还未等他说话,陈落便大笑道:“各位,那少年所施展的只是一个小法术而已,非常简单,我这才是真正的法术。”村民毕竟不是修道之人,越华丽的法术对他们来说越厉害,看到如此璀璨夺目的光芒,他们再一次深信不疑,觉得陈落的法术在炎穆之上。
炎穆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这家伙不愧是在世俗间走动的,即便修为不高,但手段高明,想到这里,心中着急,一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