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梦落还是不能理解为何和尚竟会因为童宏哲的名字就立马放了他,就算和尚和童宏哲有什么关联,那也有点说不过去。
认识童宏哲的人多了,难道每个认识童宏哲的人,和尚都要礼让三分。
毕竟,认识也是分等级的。
丁梦落坐在麾下的舰艇上,驶向自己的祖国。
然而,他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他终于明白七人众和和尚之间那完全无法比拟的差距。
大仇,不能不报。
然而,如今任何的手段在和尚面前都是小儿科一般的戏剧,不但不会有任何效果,反而会损兵折将,甚至全军覆没。
就在刚才,他答应了和尚。
“我和我的兄弟从此不会再想着找你报仇,不过这不是因为你今天放了我一马,而是因为,我们不是你的对手。就算想要同归于尽,也是完全没有可能的。”
和尚冷冷地说:“你知道就好,来人,送客。”
几个‘和尚’带着丁梦落上了那艘舰艇。
“天成,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机不可泄露。”
“你。。。。。。我知道你不知道的事情,但我不能全部都告诉你。就好比当初你问了我好久,我都没有答应在考试的时候帮你忙。”
“这是你的原则?”
“是自然的原则。你强大的意志力生发出的意念,使你能够与我对话。然而,世间万物皆道阴阳平衡,这也就注定了我给你的帮助一定是有限的,不然你将会依靠无穷的能力打破这样的平衡。到那时,一切都将灰飞烟灭。”
“哼,你说的好有道理。”
舰艇停在了南大陆的北海,一个‘和尚’对丁梦落说:“南大陆风云突变,暴雨很快将会覆盖整个大陆及周边海域,到那时,任何人都无法进入南大陆,也无法离开南大陆。将军问你,是否要在这里留下。如果你想走,将军可以在东大陆给你安排一个普通工作,足够让你平平淡淡度过此生。”
“和尚对我还真是关照。”丁梦落的话里带着一种自嘲,“算了,这里有我的亲人,有我的朋友,有我的爱人,我必须留下。”
望着渐渐离去的舰艇,丁梦落心中有一种异样的纠结:这个和尚,真的是那个残忍暴躁的和尚吗?
然后转念一想,和尚原本就是个伪君子,如此这般行为,或许又在酝酿什么阴谋。
丁梦落思考未完,前方突然跑出了几个士兵,将丁梦落抓了起来。
”@#$#%^”
”什么?”
双方语言不通,无法交流。
那几个士兵见此情景,就把丁梦落抓了回去,扔进了监牢。
“放我出去!”丁梦落怒吼着,“你们听我解释。”
“叫唤什么,叫唤什么?”一句不太准的夏国语从附近传来。
丁梦落定睛一看,是一个身着西装的男子。
丁梦落道:“太好了,你会说夏国语是吧,听我说。。。。。。”
“你知不知道你这叫非法入境。”
丁梦落说:“不管你的国家有多好,我都不想来,我这些天一直都只想回我的祖国。你的国家在你眼里是块宝,可我却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所以,你说我非法入境我无话可说,但你至少要听我讲一下前因后果。”
那男人明显被丁梦落的一番话震动,丁梦落也对自己的话语感到诧异:刚刚面对和尚百般委曲求全,只为求一条生路;此刻的境遇不必那时安全,却因为对方打断自己的话而一股脑说了一大段咄咄逼人的豪言壮语。
“丁梦落你疯了?”丁梦落心道。
“好,你说。”西装男说道。
于是,丁梦落把前因后果完完整整的讲了一遍,当然他为了不被当成疯子,省略了天成和那些和尚的事情,而是说和尚是童宏哲的亲戚,而自己又在布朗得计划中阴差阳错结交了童宏哲。
理由编的实在漏洞百出,但也总比告诉他自己能够用意念和一个看不见的家伙对话强。
西装男说:“好,我了解了,不过你能否被遣送回国,得看上面的意思。更何况现在夏国大乱,军阀割据,暴雨连袭。我想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愿意派专车送你到那里,而你的祖国也不会派人来收留你。”
天成的声音再次响起:“告诉他们,让他们试着联络童宏哲麾下的学生,他们会接你回国。”
丁梦落一头雾水,却还是照说。
“我和你说过,我与童宏哲有些许交情,你可以联系童宏哲手下的学生,他们会来帮我的。”
“好,我可以试着做一下。”
丁梦落清楚,如果不是童宏哲这三个字在整个南大陆的分量,恐怕自己一介布衣的身份,实在没有理由能够活着离开。
如今的夏国军阀割据,对于任何一个国家和部门来说,将丁梦落杀掉比送回国要省事的得多。
等一下!
什么叫军阀割据!
什么时候军阀割据了!
刚刚那个西装男说夏国军阀割据。。。。。。丁梦落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竟然因为自身的危机而完全忽略了这句话。
“军阀割据?什么军阀割据?夏国明明在和月桑国打仗,什么时候又军阀割据了?”
“哈,看来你说的都是真的。这么说吧,你离开南大陆的这段时间,你那心爱的祖国,那个弹丸之地,已经划分成了三部分。”西装男笑着说,仿佛带着即使嘲弄。
他继续说:“原来的总统宗政新已经身死人手,总理滕高明逃到北部苟延残喘地维持着夏国;京都以及中部已经被童宏哲占领;南部的几个原本抵抗月桑国的师团也向月桑投降,割地赔款,转身去打童宏哲。”
丁梦落无法开口,他知道西装男没有任何理由去编造这么一个谎言。
对付一个月桑国已经倾尽全国之力,如今内乱四起,军阀割据。
夏国,宗政新的夏国倒是可有可无。
然而,那延续两千年的克尔西民族和克尔西文化,就这样走向毁灭?
一种无力感弥漫到了丁梦落的全身,他突然感觉到,自己所心爱的一切,如今都无法去保护。
“对了,我听说,南部已经投降,童宏哲马上就会接管整个南部三省,他的地盘即将完全超过滕高明。你和我赌一把,童腾两家,谁会赢?”
。。。。。。
童宏哲坐在刚刚建成的“建国府”中,静静地喝着一杯热茶。
此刻他的心中,像是有两个完全不同的小人在不停的打斗。
一方面,谭浩全先斩后奏建立起的地下实验室完全改变了战争的走向,如果发挥的好,吞并整个南大陆都不在话下。
而另一方面,童宏哲突然发觉自己过去对谭浩全的评价似乎完全错误。那憨厚老实的外表和性格下,似乎一直都隐藏着一把能够翻云覆雨的大手。
这支大手,甚至远远地盖过了童宏哲一生积累的智慧。
如果谭浩全不仅不是一个忠厚憨实之人,反而恰恰是一个野心巨大而城府极深的人,那么,未来雷罗国究竟会怎么样?
“呼~~”童宏哲长舒了一口气,“这小子,把我吓得都没了脑子。哼哼,我就乐怡这么一个女儿,就算谭浩全是一个傻子,这雷罗国的未来也必然是他谭氏一族的。我童家,最多也只能跟着享享清福。”
“唉,忙了半天,都给别人做了嫁衣裳,呵呵呵。”童宏哲自嘲道,“谁让我就生了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呢。”
而另一边的童乐怡正处于极度的欢快之中,她想不到,谭浩全居然也留了这么一手。
如今南方已经全部投降,童乐怡也派出几位得力干将去整顿南方三省——那已经被月桑国割走了大半的南方三省。
只不过,她的心中还是隐隐感到一丝不安:如今南方有四个师投降,而唯一一个如今没有地盘的师团至今还未找到。这个第七师团刚刚打败了号称宗政新手下王牌师团的三十五师,并直接导致了三十五师的覆灭。
“这个第七师,到底是怎么回事?”童乐怡自言自语道。
“啊?”一旁的谭浩全听到童乐怡在嘀咕什么,便问道。
“哦,没什么。对了,浩全,你想办法加快点步伐,我们赶快完成统一,然后协助月桑国的苍狼自由军推翻南宫家族政权,如此一来,便可获得暂时和平。这一切办妥之后,你和爸爸赶快想办法阻止大雨,恢复湿度。不然。。。。。。”
谭浩全原本正在一堆文件中埋头苦干,听到童乐怡的话,突然停了下来。
“乐怡,我正想和你说一下这件事。”谭浩全脸上的表情带着几丝担忧与纠结。
“怎么了?说。”童乐怡感觉到肯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谭浩全向来憨厚,心机不多,所以平日里一般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愁眉不展,一般的小事他很快就会忘记。
“乐怡,你说的这件事,我早就想好了,并且已经派人给老师送了信。”
“那不挺好吗?怎么了。。。。。。”童乐怡话未说完,便反应了过来,“父亲他不会。。。。。。”
“老师。。。。。。没同意。”
“什么?怎么回事?”
“。。。。。。”谭浩全还是说不出话。
“快说!”童乐怡装作生气说道。
“好,好,我说,你别生气。我说完了你也别生气啊,咱们好好商量,可以商量的。”
“我不生气,你快说。”童乐怡心里着急,可她不想让谭浩全难堪,见他的防御立马崩溃,自已也立马露出了笑容。
“老师说。。。。。。老师的回信只有三句话:无论怎么快,一时半会儿都拿不下南大陆;拿不下南大陆,就决不能让雨停下来;你不想要整个南大陆吗?”
童乐怡听完这句话,只感觉头脑中一片空白,双眼一阵阵的发黑。
他无论如何以想不到,朝夕相处的父亲,那个侠义心肠的父亲,那个伟大的父亲,那个受到全国青年追捧的热血科学家,那个在宗政新“大清洗”期间保护了无数正义人士的夏国第一科学家。。。。。。
如今,成为了一个追求扩张领土,爱好战争,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为了自己称霸不管整个夏国乃至整个南大陆无数人民死活的疯子!
“不可能。。。。。。不可能。。。。。。信在哪里?我不相信这是爸爸说的话。。。。。。”
“我怕这封信泄露之后会影响我们新政府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威信,就把它烧了。你知道的,现在如果这封信传出去,你我被爱国青年杀掉事小,无穷无尽的战争。。。。。。却将会让整个克尔西民族永远消失在历史当中。”
“那。。。。。。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想听你的,老师是你的父亲。我有能力阻止这场雨,我甚至可以在一天之内恢复湿度。南大陆各国的储粮也都能支撑到那个时候,只是。。。。。。”谭浩全慢慢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只是那样也就意味着背叛了老师,如果他肯原谅我们,一切倒还好说。如果他不原谅我们,你。。。。。。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童乐怡坚定地说:“无论怎样的理由,都不能让南大陆几亿人饿死在这暴雨之中。在这种湿度下,储粮很快就会发霉。浩全,你要快一点,你需要我做什么,我会尽一切可能帮助你。”
“你父亲如今已经疯了,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
一个声音从童谭二人的身后传来,二人慌忙转身朝后望去。
怎么可能!
谭浩全感觉到一股凉风从裤腿间钻入,穿过全身。
这隐藏安全系数超过大国氢弹井的实验室,就这样被人攻破,而且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们身后。
二人转过身,只见一个身着布衣的和尚,头顶九点戒疤。
这个和尚慈眉善目,没有半点凶气,竟然让原本高度紧张的谭童二人放松了几分。
童乐怡心道:是他?
谭浩全道:“是你?”
原来这和尚竟是那日在雷山之上的洞中与他二人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和尚——文星。
“我曾说你二人是救世星君转世之身,你二人不肯相信,如今天机初现,小僧才敢前来。”
童乐怡道:“大师,您果然不是凡人。我辈肉眼凡胎,当初未能识得大师真言,望大师恕罪。”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你们命中注定担当大任,一番历练之后,必然有此一日。无论小僧来或不来,你们只要莫做伤天害理之事,你们俗世功名自不会丢失。”
谭浩全笑道:“大师看破红尘,为何来管这俗世之事?既然命中皆定,我辈凡人又在追逐功名,您今日为何又要前来相助?”
“浩全。。。。。。”童乐怡觉得对方对未有苗头之事一语中的,绝非泛泛之辈,谭浩全的话里有分明带着几分无理。
童乐怡似乎感觉到,谭浩全对于这个能够知晓未来之事,随意出入地下实验室的大师,更多的是敌对而非敬佩。
“谭施主,世间之物,皆不可一概而论。这遁入空门看破红尘之人,亦分两种:一种逍遥大仙,放浪形骸,远离尘世;另一种苦心研经,重回俗世,普度众生。谭施主,这后者,亦是我佛虔诚弟子,亦是遁入空门之人。小僧做了后者,望谭施主莫要误会。”
谭浩全对这一番言论有所触动,说道:“大师,我刚刚失礼了。”
童乐怡说道:“你刚刚进来的时候,说的那句话,是否是在指示我什么?”
文星对童乐怡说:“没错,你既是救世星君转世,我自然要竭尽所能助你们一臂之力。你父亲如今走火入魔,短短几日已经性格大变。任何的劝说也都无济于事,而你们要是暗中违背他的意愿,也必将导致你们内部的决裂。”
见二人不说话,文星继续说:“你们虽有高科技,但你父亲也有无数民众的支持才有当日起义的资本。你想想,如果他以你二人不孝的罪名讨伐你们,难道你们要用你们的枪炮对准那些无辜的爱国民众?”
“求大师给予指点。”被文星这般一说,连童乐怡都感觉到的这件事情的复杂。
而谭浩全则更是震惊,冰雪聪慧的童乐怡在这个文星面前竟然显得如此笨拙。
“童施主,你在外面培养的两支势力,是否到了使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