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任惜伸个懒腰,舒缓下维持四十分钟动作不变,感觉有些酸痛身体。唉,近些日子已来,任惜发现这个身体有够差劲,原先自己能轻松完成的动作,现在做起来却异常艰难,总是半途而废。任惜揉揉眼睛,不免苦涩撇嘴,然后又如一只慵懒的猫,窝在桌子上。
严寒跃抬头看了看,低头,眉毛微蹙,在课桌下方悄悄得握紧了拳头。
“喏,你的英语笔记,我借看了一下。”
“哦。”被拍的任惜还是一副无精打采样。
“我看到你的笔记里有几个重点错了,你改改,明天老师要检查的。”
“嗯。”任惜只张嘴没动。
“哎呦喂!你个猪头,老娘说的你没进耳朵是吧!要不我亲自给你改改,啊!”
“嗷,我立即改,你大人的命令,小女子哪敢不从。哈……”任惜蹦起,赶紧嬉皮笑脸的奉承。心里却在腹诽:觉可以不睡,脸可以不要,这大娘可不能惹。
任惜装作无比认真的模样打开笔记,头脑瞬间清醒,暗地里左右瞟一眼,见无人注意,迅速拿起,揣到口袋里,然后若无其事的翻开笔记,装模作样的检查起来。
当任惜有机会翻开粉红色的纸笺时已是放学时分,常和任惜一起的馨予和筱筱,因为有事,集体先离开了。看到这张纸笺的瞬间,心里虽先冒出的是紧张,随后却是喜滋滋得自我欣赏,可在读完后,一切幻想就此远去。上面赫然写着一句话。
亲亲小惜惜,今天下午第三节正课后,小宇宇在教学楼后仓库内等你噢,可要来见本帅哥,啦,啦……
还小宇宇,本姑娘祝你不会游泳!任惜正在心里咬牙切齿,肩膀被拍了下。
“我们一起走吧!”严寒跃好正以暇的看着任惜,脸上满满都是真诚啊!
任惜一脸为难,“我还有事。”不愿见他被拒颓废的样子,毕竟他真的很担心“任惜”,眼睛虽感酸涩,但仍强打精神补充,“没什么特别的事啦!不过是妈妈让我买点东西回家,下次再聊。”
看着严寒跃有些落寞的背影,任惜向上弯起的嘴角垂下了,在心里抱歉:我不是故意骗你的,因为我觉得你很介意我与元浩宇有交往,再说他也没做伤害我的事,所以就,对不起啦!
任惜带着满腹的愧疚来到仓库,推门进去,周围的一切让人大吃一惊。
任惜呆若木鸡的看着不像仓库的仓库,与外面安静相反,这里充斥类似酒吧歌声以及嘈杂人声的混合音,燥热的空气里竟弥漫着烟味。在一众人的异样注视下,任惜抛掉刚才的无措,毅然决然的走进去。
在这里除了烟味,竟没别的异味。在任惜经过这些人时,他们只是诧异望几眼,就又投入到刚才的说笑中去,脸上透着真心的喜悦和飞扬。处处给人乱中有序的感觉,这里仿佛是他们自由飞翔的天地。
可是越往里走,懒散、疲惫、窒息的感觉越明显,任惜无法停住,因为她感觉到前方有个模糊人影在呼唤她,那么悲伤,那么凄凉。
终于,任惜在一阵起哄声中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任惜面无表情的瞪着前方,眼里充血,呼吸急促,血液循环加快,“嘭,嘭,嘭。”
馨予正在众人的鼓励声中靠近了元浩宇的嘴角,馨予的红彤彤得脸上是幸福的羞涩。慵懒的躺在立体沙发上的元浩宇也没丝毫不满,完全是郎情妾意啊!此时,一缕白烟模糊了任惜的视线,Oh,元浩宇还吸烟,这完全颠覆了任惜对他虽放荡不羁但仍是稀有海归公子哥的良好印象啊!
当任惜再次看清的时候,元浩宇正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盯着任惜,任惜也不甘示弱,勇敢的望了过去,眼睛里充满谴责。两人瞪视良久,元浩宇先败下阵来,他扶扶额,再抬起时,又是玄然欲泣、可怜兮兮的表情。瞅着他熟悉的痞子表情,任惜心里释然了些。
自己这才发现馨予正用一种说不清是怨恨、羡慕、嫉妒、可怜的复杂眼神看着任惜,而周围的人诧异的瞅瞅她,又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看元浩宇,意味深长的笑了。任惜虽感到不可思议,但自己也了解这种怀春少女萌动的心理,主动打招呼。馨予似有些惊讶,眼神一会就暗淡下来。
“你怎么来了?”元浩宇的声音,见我看他,就快步走了过来。
“你还问,当然是你叫我来的。”
“没有啊!”
元浩宇的样子也不像撒谎,任惜一脸无辜的将“恶俗”的粉红色纸笺递给他。他皱眉看了一下说:“这是我的没错,只是怎么二下面多了一个横。”
见任惜戏谑的斜瞄自己,急忙和它撇清关系,“你想想,我要现在约你,就直接会写放学后,为什么多此一举写第三正课后,这不是浪费本帅哥的宝贵时间吗?”
元浩宇思索了一回,眯眼斜看馨予,任惜顺着看过去,皱眉思忖,馨予紧张是显而易见的,特别在我拿出纸笺后,还有她还我笔记时说的话。任惜瞬间明了。
元浩宇气急败坏,要找馨予理论,任惜正想跟去,就听一声闷响,“咚!”元浩宇被打了。只见他愤怒的转身,打算来个右钩拳,被任惜清脆的急呼打断。
“严寒跃!”
二
任惜的惊呼使元浩宇的怒火更为高涨,这些日子说不得的苦闷;爱而不得的憋屈以及对任惜欣赏严寒跃想法的嫉妒,一起爆发。
任惜惊慌失措的劝话根本无效 ,上前又不得其法。
这时严寒跃那有平时的温文尔雅,只见此时他脸上黑中带青,抿紧嘴唇,闷声出拳,拳法虽快但有章法,拳风虽凛冽但刻意避开元浩宇脆弱的部位。看起来他的理智尚存只是对任惜大声呼喊只做不离,他似乎在赌气,对任惜刚才的欺骗。
可现在的元浩宇却与他不同,严寒跃的挑衅完全打散了他的理智,他的骄傲,平时吊儿郎当,何时都痞笑的人犹如被激怒的狮子,眼内充血,此时他只想发泄,让对手求饶、服输。
开始,周围人还激动的起哄,毕竟在两个人激烈的扭打中,他们还能瞧出几分空手道和擒拿手的味道。不过后来见情况失去控制,一帮人赶紧上去拉解。
虽然到最后两人都气喘吁吁、鼻青脸肿、嘴角破裂,身上鞋印不少,但毕竟被分开,不再拳脚相加。
严寒跃一把拉过旁边正一脸担心看他伤势如何的任惜,焦急的问:“他没把你怎么样吧?”然后上下左右的打量。
任惜听了此话,心里虽有些诧异,但仍感到恨铁不成钢,忙不迭回应“没,看我干吗?先看看你自己吧!”
话刚落地,那边,元浩宇不耐烦的推开馨予,气急败坏冲严寒跃道:“你那只眼睛看到本少爷动她了?”
严寒跃转向任惜,眼含询问,任惜不解摇头,他低头认真想了想,双眼迷蒙道,“刚才我以为他欺负你,所以才,我对我刚才的冲动向你道歉。”瞬间,语气变得暗含威胁,“但是你不要认为你的行为可以瞒天过海,如果你让任惜受到一点伤害,我不会放过你。”
元浩宇瞪着严寒跃发呆,任由弃而不舍的馨予查看他的脸上伤口。如果任惜没看错,元浩宇瞪向严寒跃的目光中含着丝丝愧疚,在怀疑中,她的眉蹙了起来。
“哼,希望你们好自为之!”
还在思绪中的任惜便被严寒跃拉着向外走,周围有人也为元浩宇愤愤不平却没上前。任惜在走出门的一瞬间回头去看,元浩宇有些懊恼,有些悲切的定在那瞧着自己。任惜以为馨予没有能力阻下严寒跃给自己道歉,但至少会在我看她时,能够得到她愧疚的目光,可是没有,她的眼里只有元浩宇。
任惜垂头丧气的跟在严寒跃的身后,萦绕在两人身边的是尴尬的沉默,在她憋不住要道歉的时候,严寒跃开口了。
“我不是故意要跟踪你,当听你的拒绝我挺失望的,但事后想想你刻意补充的理由,从学校到家没商店,公共汽车一站到达,村里有小卖部,平常的东西都会在那买,路上停留太久,任妈妈会担心,还有你说话时的神态也不自然。而且你初来乍到对各方面不熟悉,据我调查,又有人可能对你不利,我挺不放心的,就返回,跟上你,对不起。”
看着面前知错能改的乖宝宝,任惜全身都在抽搐,严寒跃啊,你让比你大六岁的姐姐情何以堪,还是暗地夸耀自己对微表情了解的人!
不过,任惜仍旧注意到一个重要问题,“我知道馨予可能是因为一些理由欺骗了我,我也通过她知道元浩宇隐瞒了些许东西,还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严寒跃皱眉道:“我要说的是元浩宇,他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身份证明显示他是元浩然的双胞胎弟弟,父母离异,从小跟妈妈在美国长大。我虽不知他与元浩然的关系怎样,但毕竟是兄弟,他也许不怨恨你我,但一定听说或认识,特别是我。”严寒跃严肃的脸色更深,“初见时的态度我尚且能理解,但他之后对你我态度一如既往就让我怀疑了。”
“我对他的调查谨慎了些,发现。”严寒跃瞥了我一眼,见任惜虽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但情绪还算正常,继续说,“发现他在跟踪你,调查我,我想他早晚会行动的!”
“不可能!元浩宇不,不会这样做的。”任惜反驳的有气无力。
“以后,与元浩宇交往时谨慎些!”
任惜有点惭愧,以前严寒跃虽未言明,但在平时他也暗示过任惜,她只是装作没看到。
“嗯……对了,嗯……星期六,你跟我去看个人。”
任惜算是对他心服口服,坦然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