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朝会的日子越来越近,宫中也早已准备妥当,等待这盛会的到来。四海朝会每四年才会举办一次,都是一些臣服于凤国的小国前来朝拜。
论目前天下,玉国和凤国各占半壁江山,玉国盛产美女玉石,人们生活享乐,军队粮草充足,兵强马壮。凤国大将军于乾等人英勇善战,并且凤王友善周围小国,有着众多附属国。包括三十年前的强国萧国也因为皇上的碌碌和胆小也成了凤国的附属国。
在四海朝会上凤朝圣主要接受各国使臣的朝拜,而后也会在御花园中召开盛宴款待各国使臣,届时宫中嫔妃,皇子,重臣携其亲眷都会参加,因此每一届的四海朝会都是凤国的大事。
“王爷真是好眼光呢,这纯白色绣上翠竹的长裙穿在小姐身上真的是有一副超凡脱俗的气质呢。小姐,你快坐下,让香尘给你装扮一下。”那日的布料已然做成衣服,华惜玉穿上衣服一试,就算未施半点胭脂,也已然超凡。
“我的好香尘,你也知道我平素最讨厌化妆了,等到夜宴那天再给我打扮吧。”华惜玉拉住她想要去拿脂粉的手。
“但是这件衣服真的好漂亮啊。”香尘看着自家小姐,满脸的失望。
“那陪我去趟桓思宫吧。”最好的东西,她总是想和他一起分享,可能这就是爱吧。
“啊,也是该让那个人看看我们小姐的美貌。”小姐的心思,香尘自是最了解不过的了。
“好了,那我们走吧。”于是华惜玉便领着香尘满心欢喜的往桓思宫去了。
而此时,在书房里的凤弈息也听说华惜玉的新衣已经送来,便正要前往漪薰殿看看,可是走到门口却被子辰拦了下来。
“主子,您上次让子辰查的事情已经办妥了。”两人又走进了书房,子辰便开始禀告。
“王妃今日究竟经常去哪里?去见什么人?”一直绕在他心头的事情就在他的面前,凤弈息也有了一丝的急迫。
“王妃经常去的地方也在宫里,就是桓思宫。”
“桓思宫?冷宫深处的那个质子府?她去那里做什么?”千思万想也未曾料到,他的王妃居然跟他国的质子有私交。
“王妃每次都是去见一个人。”
“谁?”下意识的抓紧自己的袖口,不知道为什么,凤弈息隐约觉得这个人很重要。
“萧——梓——扬。”
桓思宫的竹林中,两人还是像往常那样,静静的,只是对弈。
“我可能要有几天不能来这里陪你下棋了。”四海朝会在即,宫中人多眼杂,身为王妃的华惜玉自当要避嫌,若是被人看见她常来这,只怕会被有心人冠上个私通外国的罪名。
“无妨,我会在这等你随时到来,只要你来,我就会在。”依旧是温文尔雅的样子,一身白衣,手执黑子,满眼温柔的对着华惜玉说出了这句好似承诺的话。
“只要我来,你就会在?”一句话,激起了华惜玉心中的涟漪。“这算是承诺么?”
白衣抬头,深深的望着对面的人,微微一笑,美到让华惜玉为之一颤。“你今天好美,清雅高洁若竹,这衣服真的配极了你。”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放下了黑子,只是呆呆的看着她。
华惜玉被他看的紧张了起来,脸上慢慢犯上了一层红晕。
“安心下棋吧。”华惜玉赶忙转移了话题,只怕再让他如此看一会,她的脸就要熟透了。
“你已输了。”执手,黑子落地,本来一片胶着的战况,竟被这一颗棋子断出了胜负。白子已然城池尽失。
“今日就到此吧,天太晚了,我也有些累了。”白衣男子缓缓站起来,拿起石桌上的玉箫。
“也好,那我就先走了,你早些休息吧。”华惜玉起身告辞,带着香尘一跃离开了桓思宫。
“阁下来了这么久,还打算一直在那站着么?”待华惜玉彻底消失在夜色中,白衣男子这才张口。
“你知道我在这?”一身玄衣从竹林深处走出来,冷俊的容颜,正是凤弈息。
“我自是知道,而且我还知道王爷已经来了很久了。”将玉箫插于腰间,自袖中掏出一把折扇,握在手中。
“哦?看来阁下早已知道我是谁了,也早已知道那便是我王妃了。”遇强则强,凤弈息也很久没遇到过这么有趣的人了。
“非也,我的确早就听说过王爷,便也是刚才方认出阁下就是王爷,至于王妃嘛,便是王爷刚告诉我,我才知道的。”
竹林中,一白衣一黑裳,一温润一冷俊,像是这棋局上厮杀的两个棋子,就这样相视而立。
直到半个时辰后,凤弈息才离开桓思宫,一路走到漪薰殿。从他的脚步就看的出来,凤弈息很欣赏他。
“王爷,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啊。”最近凤弈息经常晚上到访她的漪薰殿,华惜玉也吸取了那日的教训,每日直到睡前才会脱去外衣。
本来心情已然平复的凤弈息看见华惜玉身上的衣服,想到竹林中华惜玉对着那人的神态,便觉得格外刺眼,他的东西就是他的,不许别人惦记。
于是凤弈息便扑向华惜玉,用力撕扯她身上的外衣。这样的动作也把华惜玉吓到了,下意识的挣脱,虽说华惜玉武功不浅,却也敌不过凤弈息内功深厚,还是被凤弈息将外衣脱掉。见此情况华惜玉也慌了,可谁知,凤弈息只是脱下她的外衣便停下了动作,拿起她的外衣就离开了漪薰殿。
凤弈息离开后,华惜玉还是楞楞的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过神,凤弈息,这究竟是抽的什么风啊?!
凤弈息气冲冲的走出漪薰殿,刚走出漪薰殿就把衣服撇给了门口的子辰,子辰也是一愣,“主子。”
“处理了,我再也不想看到一根竹子!”
子辰心领神会,话说,主子吃醋的样子,还真是……很特别。
“另外让小保子再选一块素雅淡静的布料,按照上次的尺寸,给王妃再做一件四海朝会的衣服。记住,不许绣竹子!”
“是,子辰遵命。”就像一贯的子辰,领命后马上就消失,但是这次子辰的嘴角上却带着一丝微笑。
春天已然到来,可是这夜间的微风却也分外寒冷,凤弈息一个人走在王府中,方才的醋意也渐渐被微风吹散,忽然想到刚才的作为,会不会吓到华惜玉呢。可是事情已然发生,就算现在去解释,究竟要怎么跟她解释呢?总不能说我跟踪她去了桓思宫,在她走后又跟那个人聊了一会吧。只怕这么说,她会更生气呢。
一路想着,纠结着,便也没看路,谁知兜兜回回,居然又转回了漪薰殿,这是天意么?看来老天也希望他去跟她解释一下吧。
可是就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便听到了屋里香尘跟华惜玉说道,“小姐,刚才接到外面飞鸽传回来的消息,各国使臣大概后日就会陆续抵达凤城,目前也没发现任何异常,不过萧国那面传来消息说国王病重,只怕没有多少的光景了,小姐要做好准备啊。”
“萧王病重,想必这次前来的应该是萧国的太子吧。”华惜玉的声音,还是淡淡的。
“正是。”
“据说此人乖戾狠毒,并不像萧王那样贪生怕死,香尘,告诉那面的人密切关注一下他们的动静,那面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拼尽他们全身解数,最多可保萧王一年无虞。”
“一年不够,玉珏在闲情谷学医也有七年了,让他去,告诉他必须保证萧王至少两年的寿命。”
“玉珏自小便跟着小姐一同学习老爷和夫人的医术,早就学有所成,七年前又被闲情谷中的菩提圣手周前辈收为徒弟,想必如今保得那萧王两年性命应绝非难事。”
“没错,告诉玉珏,千万不要暴露身份。”
“香尘明白。”
天下之事,看似各国分而独立,却互为牵制。
里面的对话站在门外的凤弈息听的一清二楚,问题便也在他的心里展开。以免被里面的人发现,凤弈息气运丹田,轻身一跃离开了漪薰殿。
看来华惜玉一直跟外面有所联系,而且她身负武功,在各国均有眼线,只怕不只是个千金小姐这么简单,那么她究竟还有什么身份呢,不想让萧国太子登基,尽量延缓萧王的病情,难道她是萧王的人?萧王贪生怕死,应该不敢派人来啊,那么这个华惜玉究竟还有什么身份呢。严若般家人的惨死,和她究竟有没有关系啊。华惜玉,你越来越让我看不懂,你究竟是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