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儿仔细一想,那天晚上,杨弃留住了她,可自己并没有和他睡在一起呀。她认真的说:“所以你说我在床上取悦他?没错,我是欺骗了他的感情,我是利用他做了一些事情,但这并不代表我可以放弃原则,我不知道他背着我对你说了什么,但你得相信,我没和他上过床。”
听了他的话,徐异冽有一丝喜悦,但更多的是歉疚,说:“对不起……我现在很讨厌这个贬低你自己。”
醉儿苦笑一下,问:“那你讨厌那个用枪指着你的我吗?”
徐异冽握着她的的手说:“可两次受伤的都是你,你的左手,你的右臂,答应我,以后不许拿枪对着我,伤了自己,我赔不起。”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冽,我看了那个U盘。”
他也沉默了,既平静又不安,过了一会儿说:“我不希望你继续报仇,那样你只会受到更大的伤害,但如果你执意要报仇,我是他的儿子,我这条命可以给你,但能不能让我活一个月?”
“呵呵……”李醉儿有些无奈地笑了,说:“我的仇或许在袁峥的女儿死的那个时候,已经报了,我刚离开你那会儿,袁峥派了好多人杀我和我哥,还好李段在中国道上朋友多,全都挡下来了。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这样的循环,什么时候能停止啊?血债血偿的报仇,或许也该适可而止了吧?袁幻她虽然帮助袁峥杀了我父母,但她却放了我和我哥。或许是天意吧,又让我爱上了她的儿子。”
“如果你不想再报仇,那后来为什么接近杨弃?”
“是啊,本来可以停止了呢。你知道我奶奶吧,就是那个救活了我的那个人。她把自己研究了一生的药剂喝掉,离开了。你知道为什么吗?是杨弃,他看中了奶奶的罂粟花园,他企图获取利益,要承包那里,并且要求奶奶交出她所有研究成果,奶奶穷尽一生,她也没有研制出期想中的药品,那些半成品只能成为危害更大的毒品,后来奶奶喝掉了她最重要的半成品,在被逼的没有办法时,一把火烧了自己的花园,自己也葬身火海。这些我都是通过她邮给我以前的家里的盒子知道的,而那个盒子里还有两件东西,一件是袁峥和杨弃的对话,一件是用玻璃杯妥善安放的红色粉末。”
“她怎么认识袁峥和杨弃?”
“奶奶年轻时,也爱过人渣,她是袁峥的情人,我也是才知道。”醉儿接着说:“那段对话是袁峥和杨弃丧尽天良最好的证明,所以我决定先不停下来。”
“这些,李段知道吗?”
“他知道,他不是以前那个他了。”
“所以你想达到什么目的?那瓶红色粉末又是什么?”
“呵呵。”醉儿说到这,有些不是滋味儿,哽咽着说:“我只是想让他们得到该有的惩罚,让他们的恶行暴露在在光天化日之下,至于那瓶粉末……”
醉儿扬起头,轻叹了口气说:“先吃饭吧,吃完,陪我去一个地方。”
吃完早饭,两人开车前去醉儿要去的地方,由于目的地很远,醉儿在车上睡了一觉。才走了一半路程,她看向徐异冽说:“累吗?”
他摇头。
她看向窗外,远方的山已经若隐若现,由于正处于冬天,山显得光秃秃的。她感受到自己身上披着大衣,又感觉到车里的暖风,看到他只穿一个衬衫问:“你冷吗?”
“不冷。”
“那你热吗?”
“还好。”
醉儿有些哭笑不得,说“但我很热。”
徐异冽忙调了一下车里的空调,说:“我怕你后背受凉会疼,所以…有点热。”
醉儿说不感动是假的,他竟然还记得,她望向窗外,没说话。
临近傍晚,二人终于到了目的地。醉儿带徐异冽转来转去爬了很久的山,周围一个人也没有,这里的山,常年雾气缭绕,山形平庸,鲜有人迹,不一会儿,醉儿在群山深处停下了。这里不同于别处的是,地上的土是松软的。
醉儿蹲下去,徒手挖开了地上的泥土,挖了一小会儿,一个很小的玻璃瓶静静地躺在土里,玻璃瓶里是红色的。
“岩岩,妈妈来看你了,你看妈妈把谁带来了?”她拿起瓶子,走向徐异冽,说:“他来到这个世界上时,只是一个小血块,奶奶说她添加了药品,做成粉末,可以永久保存。我把它埋在离大自然最近的地方,我希望他和山上的石头一样,安静的长眠,所以我给它取名叫徐岩。”
徐异冽很惊讶,很激动,说:“这……是那个孩子?”
“嗯,他很不幸,为了救母亲,而与这个世界无缘。”
“醉儿,我……”他想解释当初他为什么不说,醉儿打断了他,说:“不用说,我知道,我没有要怪你,只是觉得太对不起他。”
见她快哭了的样子,徐异冽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她好像找到了发泄的口,一下子失声痛哭,在他怀里毫无掩饰。
“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没有保护好你,没有保护好岩岩,都是我的错……”徐异冽一遍一边地呢喃,怀里的人不住地抽泣,让他不忍。
由于天色渐暗,两人埋好了瓶子,不舍地下山了。
夜晚,远离城市的地区,群星璀璨。他们到了山脚下,徐异冽说:“我们留下吧,陪他一晚。”
李醉儿很快答应了,两人找了一个视线开阔的地方,打算看会儿星空。背靠低矮的群山,两人席地而坐,仰望星空。
“这样的星空,我第一次看。”徐异冽感慨到。
“上次我来这,是一个人,那个时候,星星还要多。”
“一个女孩,只身来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你都不怕吗?”
“我当然怕。可是怕又有什么用,我小时候,可怕开枪了,可是李段用了很多方法逼我去拿枪,开枪,最后,是杀人。我那时都不敢想,自己有一天会成为杀手界的老大。所以啊,越是惧怕,越要面对。”
“以后,我替你开枪。”他说得很认真。
“我只希望我的生活不需再用到枪。”
“会的,一定会的。”
不知不觉,李醉儿靠在徐异冽肩上,将自己一半重量给了他。她静静地把自己本想早上说的话说了出来:“冽,我们重新在一起吧。”她看了U盘后,知道了袁幻离开他的事实,明白了现在对他最大的伤害,就是离开他,所以,她决定,再也不离开他了。
徐异冽有点小惊喜,问:“你说真的?”
“恩!”她再次肯定。
他激动地吻了她一下,转过头对着山里大喊:“岩岩,妈妈同意和爸爸在一起了!”兴奋显而易见,原来,这个心里满是伤痕的人也可以如此开心。
大山里一声声回响着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