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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大叔的独白(个人篇)

大叔是我,我是大叔张力。陈湘总是这么喊,所以我就默认了。其实我外表英俊迷人,工作踏实认真,人称“力哥”。由于每次轮到我喝水的时候水真是一点都不剩,陈湘偷偷告诉我,人家克夫克财倒是多,唯独我一奇葩专克饮水机。虽然很想反驳下找回大叔的威严,但事实的确这么巧。每次想到“大叔专克饮水机”这句话,我就忍不住笑了。

第一次见陈湘的时候,她打扮的很成熟,明明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一身名牌外加豪车。我只觉得她是个富二代,肯定和大多数有钱人家一样,趾高气扬又喜欢形象包装。光天化日之下,她超速行驶不说,还连闯几个红灯,同事把她抓到警局,分给我教育。

有钱人的确很厉害,但再厉害,也不能随便违法。

身为交警一枝花的我决定给她一个下马威,好好教训一下,免得以后不知天高地厚,浑身恶气。

陈湘给我解释说她是第一次违章驾驶,但人命关天,她不得不这样做。虽然说的情有可原,但我还是觉得她的态度很不好,坐没坐相,违章就是违章,到了我力哥的地盘还敢这么有底气?!不行,要整。

拿出我的看家本领,苦口婆心把她教育了几个小时,听的她一脸无语直到服软,我才觉得解气了。教育后发现,其实她还不错,从她眼神里我能看见,她有傲气,但肯分是非讲道理。至少在教育她的过程中,我没有听到一句脏话或者带有讽刺侮辱性的语言。两天前,也是一个有钱的大小姐被领到我面前,一车狐朋狗友,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口出狂言不说,还瞧不起交警。我张力,最恨的就是这种人。后来上头突然下令,放了他们。那个女孩得意而嘲讽的笑容,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世道炎凉,恐怕就是如此。

陈湘开车离开后,我觉得我们可能以后再也不会见面了。

但命运充满了戏剧性,我失恋了,三十岁再次失恋,拜金的女友小鸟依人的躺在一个大胡子老外身旁,而且约我到法国餐厅,说什么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等等一些出轨不是她的错人各有志的狗屁分手话。

我当时已经怒火中烧,但想想不值得,对女人发火只会显得自己软弱。我让他们赶快离开,从此毫无瓜葛。前女友点了一杯咖啡后留给我结账,反应过来后,才觉得这都他妈什么玩意。

等人走了,我点了三瓶酒,咕嘟咕嘟灌下肚,借酒消愁谁知一下就消费了十二万。发酒疯的我再次遇见陈湘,她把我带走,替我结账,然后给了我一个当司机抵账的机会。

第二天酒醒,陈湘刚好要去一个公司派对,让我开车熟练熟练。我第一次摸上了几百万的豪车,也再次认识到有钱人的奢华。但从镜子里,我看见她不开心,等到了那个地方,我明白这是环境问题而令她不得不做出的改变。又是怎样的父亲,肯让自己高中生的女儿浓妆艳抹,在明天还要上学的时间,让她去接触这些灯光美酒和不符合她这个年龄的应酬?外面等待的过程中,我听见一个女人说,陈有为真会装,他的家庭情况我早就知道了,什么父女之间和睦幸福美满,都是装的。害死自己的原配,半路成了暴发户。他女儿陈湘,跟他谈不上什么亲情。你没看陈湘,都是红着眼去敬酒,倒是可怜。

我心里一紧,想要进去,但门卫不准,说司机只能在外面等待。

又上前去询问那个女人,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对方看了我一眼很不乐意的回答道,从她父亲做生意就开始了。

原来陈湘只是一个父亲的形象配角,而并非女儿。也难怪那么大一栋别墅,住着总是无比寂寞。

等陈湘出来的时候,我看见她眼线花掉都哭成熊猫眼了,想把她搂到怀里安慰,觉得身份不合,只好假装问她怎么了,谁欺负你啊,大叔帮你揍他。陈湘不回答,我开车的途中一直都在从镜子里偷偷观察她,哭的那么伤心,却咬着牙不发一声。小女孩就是小女孩,哭着哭着就睡着了。毕竟承受了太多。

渐渐的,我觉得她不仅外表打扮成熟,而且内心也很坚强。喜欢她的幽默,喜欢她喊我大叔,喜欢她不发一声的倔强,喜欢她在难过时喊我过来发泄,我越来越感到,我或许能成为她生命里的一部分,如果可以,我想要和她在一起。这样,陈湘每次哭的时候,我都可以及时安慰她。而她笑的时候,我可以第一个看见。

但那天晚上,陈湘说她爱胡雨念,眼泪满脸都是,指甲抓着脖子像疯了一样。我心里五味陈杂。

我从来不歧视同性恋,但我爱的人,和我不不仅有一条年龄的沟壑,还有一个胡雨念的距离。

为她包扎,看见她的伤口,心疼的就像碎了一样,但我不能说话,因为我怕自己忍不住,会说出我爱你的秘密。

她哭的那么痛苦,撕心裂肺,好像天塌下来了一样,只是因为胡雨念拒绝了她。我看不下去了,跑出门开车追上失魂落魄的胡雨念,给她讲道理,让她明白这没什么,只要两个人相爱其他都是次要。那个时候,我做了一件让我自己很矛盾的事情,我在撮合她们,而不是去竞争。哈,转念一想,人家小姑娘的,你一个三十岁的大叔怎么可以老牛吃嫩草。

我觉得我也要疯了,三十岁的我,第一次,有了爱到愿低到尘埃而开出一朵花的感觉。但我不能说。

我为胡雨念做的每一件事,多多少少都有陈湘的关系。而我这个被前女友指责反应慢又不浪漫的人,第一次吃醋也是因为她。 好多的第一次,因为遇见陈湘,而觉得这一瞬间抵过一生。

林文武当时质问我是否喜欢陈湘时,我心跳个不停,随便搪塞过去就走了。我不想让我那个弟弟看见,自己脸上出现的淡红。

当那天陈湘回来,再次喊我发泄的时候,我以为和往常一样,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安慰下就好,反正又是为了胡雨念。但她竟然糟蹋自己的身体,昨天才见她买的一包烟,今天就没了,还要去抢我的。

她可以骂我,也可以打我,但不可以在我面前不珍惜自己的健康,因为不久之前,我得知胡雨念得了神经纤维瘤,可能一生都会被这个病给毁掉。我害怕,害怕陈湘如果失去了健康,她会是多么痛苦。

我冲动之下,再也忍受不了她对别人的醋意,将她狠狠的吻了一遍。让她明白,我压抑了这么久为别人捧花的感觉。

我看见她脸红了,内心觉得欣喜而幸福,觉得她或许对我也有感觉吧,既然夺走了她的初吻,我就做好了被她暴打一顿的思想准备,我心甘情愿。走在路上我都笑出了声,好似一个初恋的学生难掩激动。但后来,她什么也没做。送胡雨念去机场的时候,甚至有私心以为这样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把她们分开,可以与她好好相处培养感情,但我错了,她抱着胡雨念,脸上还有干掉的泪痕,嘴巴上却是笑容满满。她看见我,也笑了一下。

如果她打我,我觉得她在乎,如果她骂我,我觉得她在乎,如果她害羞的看我,我觉得她在乎,如果……但是她只是对我笑笑,我就知道了,陈湘她不在乎,她不在乎那个吻的深刻含义,当时吻她时的愤怒与羞涩,只是身体反应而已,并没有对我的真正回应。她的心,不在这里。我带给她的温暖与欢笑,从来都不是她心里爱情的范围。

我不傻,这注定是一场无望的爱情单向马拉松,而且永远没有终点。但我也没有办法轻易去放弃,她不属于我,只是我生命潭水里一层涟漪,终究是一瞬间的美好,却深深留在了我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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