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真与南诏使团在简约回来前已经各自回去了——与往常相比,他们已经待得够久了。
距离简约姐妹嫁人也不过半年多了,不过寻常人家女儿都是先及笄,再嫁人的,故而简家赶紧给简约姐妹临时办了及笄仪式,并给这二姐妹都取了字。简约字“宛澄”,简纤字“盈盈”。
已经及笄许嫁,按规矩二人只能待在家中,无事不可出门。简纤的确做的很好,而简约就不一样了,有古卿潇撑腰,半夏保护,再加上一个玩心甚重的钗冬撺掇,总是隔上十天半个月的就乔装出府溜达一圈。老太爷和简熠简燎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简夫人倒是常常来劝她要嫁人了就要收收心,简约表面上答应的好好的,过了这一阵,还是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如今已是七月了,天气渐渐热了起来,臣妾身上热起了一身细疙瘩呢。”肃侧妃笑说,用锦帕掩住嘴,风情万种的姿态,我见犹怜。
陆璟慕盘腿坐在榻上,道:“是有些热了,赶明儿孤就叫底下人给你送些冰去。”又向温侧妃、懋侧妃道:“你们宫里热不热?”
懋侧妃温和笑道:“还好,臣妾的宫里大树不少,遮阴是极好的。”
温侧妃把弄着手中念珠,道:“心静自然凉。臣妾心静如水,不觉出热来。怕是肃侧妃心不静,故怕热些。”
温侧妃是惯常的针对肃侧妃,开始的时候几个趋炎附势的小妾在太子面前说她的坏话,本想着借这件事向肃侧妃表忠心,却不想因此获罪,被打入暴室,如此一来,也没人敢轻易叫板温侧妃了。说起太子对温侧妃的态度是令东宫诸人最为疑惑的:说宠爱吧,但是自云宓、云宁、许袖歌死后,太子从不留宿在温侧妃宫里;说冷落吧,但每日里不管是多忙是一定要去一趟看一看的——其他妃妾那里可得不到这种待遇,也有人疑惑这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可是这种说法也站不住脚,因为懋侧妃抚养着前两任太子妃的儿子,也没瞧见太子多经常去她宫里。
肃侧妃向陆璟慕笑道:“臣妾心心念念太子殿下,心怎么静得下来呢?”
陆璟慕报之一笑,道:“贺瑾,从明天起,给各位主子的房里加些冰去去热气。”
贺瑾领命道:“是,奴才遵命。”
温侧妃讽道:“再加冰只怕把人心都冻住了。”
陆璟幕心知她怨他,只是一笑置之,于他,温侧妃是一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小妹妹,思维行事都需他来包涵,况且这些年来,他是真的对不起她与她的姐妹们。
太子宫中须有四位侧妃,惠侧妃许氏被贬黜后一直虚位以待。如今东宫三位侧妃中,肃侧妃马氏容貌艳丽,八面玲珑,最为得宠,曾经有过一子,不过早夭,协助懋侧妃打理东宫,颇有铁腕之风,东宫妃嫔对其又畏又恨。懋侧妃岳氏为人温和,容貌平平,并不是分得宠,但曾经也为太子诞下过一个儿子,虽然早夭,摄东宫事,而且近几年还有两个养子,也稳坐侧妃之位,。温侧妃水氏自惠侧妃被废黜之后,不求宠,但太子是对她有情的,况且膝下还有一个女儿,故侧妃之位也是十分稳固。
入秋的时候,太后突然病倒了,齐王妃提出提前太子婚事,冲冲喜,兴许太后病就好了。皇帝为显孝道,同意把婚期提前至今年十月初七。
简约得知太后病了,私底下对沁春钗冬颇痛快地说:“哼,让她下毒害爷爷,总算让她自己也尝到这种滋味儿了,真是活该!一病不起才好呢。”
钗冬心性跟她主子颇为相似,自然是同仇敌忾,到底是沁春稳重,警告自家主子,这样的话不许再说。
简纤得知后,多次想去侍疾。一来,她是太后养大的,感情自然是深厚;二来,也可以做一个孝顺的样子,让太子高看她一眼,自己日后进东宫日子也过得舒坦些;三来,太后是她最大的靠山,若是太后倒了,不只是她,连带着简家也就没好日子过了。但因着她婚期将近,并未成行。不过皇帝还是赏下来不少东西,以彰其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