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垂临,萧逸辰坐在飞机上,透过舷窗望了一眼北京城。
何时再回来,回到这座有着多年青春印迹的城市?
萧逸辰闭上眼睛,苏玥青所说的“豹变”计划不时在耳畔回响。
古人云“君子豹变,其文蔚也”,不知计划名曰“豹变”有何深意。
苏玥青叮嘱萧逸辰:“你进了他们地盘,救出兰汐,若还能获取一些机密资料自然更好。”
飞机降落汕头。循着苏玥青的话,萧逸辰连夜赶到海边一个小渔村落脚。
苏玥青告诉萧逸辰,为避人耳目,安德萨的游轮从来不在深圳、珠海、汕头等大城市的海港码头出没,而是从这小渔村的码头秘密前往他的私人小岛。
在这渔村,或许可以和安德萨的手下人搭上线。
海边有一栋没人住的3层小楼,曾是走私团伙的窝点。在三年前国家查禁走私中,小楼被充公,却无人居住,以致杂草丛生。小楼所处地头很好,站在楼顶视域开阔,放目远眺,整个渔村尽收眼底,最关键是能把渔村三处码头的动向看得一清二楚。
萧逸辰找到小楼的物业管理,顺当地以极便宜的价格包租下来。楼前院落荒芜,小楼也饱经风霜,斑驳墙壁上留有多处弹痕,想必当年这也经过一场激烈的警匪枪战,难怪无人问津。
萧逸辰住进小楼,在楼顶架上一尊高倍望远镜,方便察看码头的动静。每隔两天,有一艘快艇会停靠码头,和岸上的人互换一个大皮箱,又迅疾驶去。那岸上的人接了皮箱立即跳上一辆越野车,转瞬飞速离开渔村。整个过程,顶多10分钟,旁边还有人腰里别着枪望风。
村里百姓对快艇似乎习以为常。萧逸辰到村里打听,村民顾及左右而言他,基本不接话茬,口风甚严。在村里转了几圈,看见许多人在一户人家院子里的树荫底下摆几张桌搓麻打牌,玩得不亦乐乎。萧逸辰有意混进去玩了几把,发现村民打渔归来,闲时爱聚在一起打牌。有次玩到深夜,张罗牌局的村民家人也得歇息,只好散了。萧逸辰就说,往后到他那楼前小院打牌,地方宽敞,也不碍事。几个爱打牌的村民连声说好,有人问萧逸辰,一个人孤零零住那小楼干嘛?
“我是个画家,来海边采风。”萧逸辰随口答道。
好几个壮汉接天连夜地在那小楼组局打牌搓麻。萧逸辰又买来小菜,啤酒,支应起一个玩牌的好去处。没几日功夫,村民一说打牌,指定往萧逸辰这小楼扎堆。混得熟了,有一天,萧逸辰问起,“码头那快艇,咋回事?怪神秘的。”
正玩得热火朝天的牌友们突然噤声。一位年纪稍长的老伯把萧逸辰拉到一边,叮嘱:“啥也别问,安心玩你的牌,画你的画。”
风平浪静过了几日,但萧逸辰打听快艇的事估计被人传了出去。一天傍晚,一位陌生的青年男子前来造访。他穿件黑色风衣,戴副黑框眼镜,气质儒雅。他一走进院子,正打牌的村民瞅他一眼,都放下手中的牌,一溜烟全撤了。
男子在庭院中,伫立良久,缓缓开口道:“也好,给这楼添了几分人气。”
“当年,有位彪悍大哥在这楼和武警持枪对峙,被当场击毙这栋楼里。所以,村名都把这楼视作凶宅,没人敢住。也就你个外地人,敢住在这。”男子继续说。
“我只小住一段时间,来这画画写生。”萧逸辰说。
还是秋天,男子戴着黑皮手套,双手交叉放在身前。周身萦绕的气场让院落微微泛起肃杀之气。
男子冷冷地瞥了一眼萧逸辰,慢慢地踱步上楼。来到楼顶,男子将望远镜一脚踢落在地,狠劲碾踩几下,把望远镜踩得粉碎。
“你干什么?”萧逸辰攥指成拳,十分恼怒。
男子却不理会,抛下一句话“你最好自行离去。如若不然,后果自负”。
萧逸辰看着男子的身形迅疾隐身夜幕之中,心想,既然来了,自己就从没打算退却。
第二天一早,一位常来玩牌的村民悄悄告诉萧逸辰,那日来的男子是安爷身边的四大金刚之一,本名金恨刀,人送外号“刀三少”,小渔村这一带很多事由金恨刀打理。”萧逸辰问:“安爷在哪?”
“乡亲只知有安爷,但也没见过本人。小伙子,你赶紧走吧。”
村民口中的安爷大约是安德萨吧。村里再无人前来打牌,小楼又像以前那般沉寂寥落。只有萧逸辰一人还在小楼前的院落里,吹着海风、品着茶,静静地等待金恨刀。
那艘快艇,多天未见在渔村码头出没。
村里的渔民,见着萧逸辰,大多避而远之。
五天后的清晨,金恨刀站在小楼院子里。
金恨刀,依然一袭黑色风衣,戴着黑皮手套。
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手里捏着一把锃亮的匕首,正漫不经心地削弄着一根树枝。
萧逸辰早有心理准备,倒也不慌乱,“我一直在等你来。”
“胆子倒不小。看样子,你有备而来。”金恨刀一抬手,手中那支被削尖的树枝直直地朝萧逸辰飞去。萧逸辰一闪身,树枝便牢牢地钉在其身后的门板上。
金恨刀紧跟一个箭步,一把拎起萧逸辰,将其按坐在木椅上,用刀片轻轻拍着萧逸辰的脸,道:“出来闯,光有胆量不够,还得有本事。”
萧逸辰心有不甘,怒目而视。
“几天前,兰汐让我来劝你离开。你却不肯。”金恨刀邪邪地笑着说。
“不可能。她怎么会……”萧逸辰十分惊讶。
“从你踏入这小渔村的第一步,我就知道你来了。你也不想想,安爷在此地经营多年,岂能容外人轻易插足进来。你打探这么多天,不知对安爷有多了解。但安爷很了解你,甚至对你很有兴趣。哈哈……”金恨刀摸出一个黑布袋,一下套在萧逸辰的头上,“安爷请你过去,叫我不能伤着你。只好委屈了。”
萧逸辰被戴着黑头套,眼前漆黑一片。他被金恨刀一路推着,上了船。迷迷糊糊不知漂洋过海在船上呆了多久,只听得咣当一下,船似乎靠岸停泊。金恨刀摘掉萧逸辰的头套。萧逸辰揉揉眼睛,看见兰汐一袭白裙,若出尘仙子站在海岸边。
她身边,却是那位壮硕的中年男人安德萨,戴着茶褐色墨镜,叼着雪茄。
“兰汐!”萧逸辰刚想冲上前去。金恨刀伸腿一绊,令他摔倒在地,磕得满嘴是血。
两位保镖把萧逸辰架到安德萨跟前。
兰汐平静地看着萧逸辰,眼眶中隐有泪花。
“既然来了,就得留下。不过我身边,只留两种人,一种是有钱人,一种是有用之人。”安德萨勾起萧逸辰的下巴。
萧逸辰抬头看着兰汐。她近在眼前,却触手不可及。
“这个世界非常残酷。既没钱,又无用,那只能丢进大海喂鲨鱼。何苦浑浑噩噩地活着。”安德萨摆摆手。两保镖立即架住萧逸辰,把他关进一间铁皮房。
在四壁雪白的厅堂中,安德萨品着茶,慵懒地躺在卧榻上。
兰汐两眼垂泪站在跟前,“安爷,求你放过他。”
“因为他是你心上人?”安德萨眼都不抬。
“这是原因之一。”
“另外呢?”安德萨有点意外,坐起身。
“我了解萧逸辰。大学时,他喜爱搏击,本科专业是计算机,还选修了历史考古和金融学。这三门专业,他都拿到了优秀学分。”
安德萨听了,眉毛一跳,沉吟半晌,“或许,他真有点用。”
“安爷那么惜才,得一俊才总好过丢一枚弃子。”兰汐说。
“那就看他表现吧。”安爷呡口茶,放下手中的茶杯。
“谢谢安爷!”兰汐躬身告辞。
待兰汐走后,安德萨打了一个越洋电话,“伊顿博士,‘械能武士’的基因转码进展如何?”
“安先生,基因试剂已培育完成,现在只需要进行标本实验,观察效果,查验不良反应。上次,我们探讨过,试剂需要身体健康、智商高的优质活人标本。”伊顿博士在电话中答道。
安德萨的嘴角渐渐浮上一丝冷酷的笑意,“正好有个好标本。你尽快把试剂送来。”
“Very good。安先生,我亲自来一趟。”伊顿博士的声音听来十分愉悦。
白天,太阳把铁皮房晒成一座烤炉。
铁皮房里,只有靠近房顶的墙面开了一扇小矮窗。
萧逸辰躺在地板上,能看到窗外的灿烂千阳,还有芭蕉树叶。
已整整3天,没人来看过萧逸辰。他每次醒来,都以为兰汐会出现在眼前。
但他错了,兰汐只在梦里吻过他。三天里,粒米未进、滴水未进,肚子饿得咕咕叫,嗓子渴得冒烟。萧逸辰感到虚脱,四肢无力地瘫软在墙角,自己快要被烤成一块肉干。
兰汐不会来,自己或许只有等死!
“咣当”一声,铁门打开。开了灯,房内瞬间亮堂。
两名壮汉抬进来一桌酒菜。金恨刀笑眯眯地坐下,招呼萧逸辰:“喝一杯。”
“我虽无情,却敬佩有情之人。”金恨刀端起酒杯,敬萧逸辰。
“第二杯,敬将死之人。”金恨刀一口喝完,“二十年后,你还是一条好汉。”
金恨刀端起第三杯酒,“这杯,敬明智之人。”
三杯酒喝下去,萧逸辰更加懵懂,不知金恨刀这冷面杀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听金恨刀朗声大笑道:“你孤身虎胆来救兰汐,证明是个有情之人。但落在安爷手里,你也是个将死之人。不过,我相信你,接下来,你会做出明智的选择,好好地活着。”
萧逸辰豪饮一杯,道:“来,干了!”
酒足饭饱,金恨刀笑眯眯地看着萧逸辰,说:“有件事,我应该告诉你。”
“什么事?”
“当初,兰汐加入安爷麾下,是为保你平安。”金恨刀顿了顿,“那天,我去接兰汐。安爷给我的命令是,兰汐若不来,就杀了你。”
“原来如此。”萧逸辰为曾经误会兰汐深感惭愧,不禁问道:“安德萨因为喜欢兰汐,就抢走她?”
“哈哈……”金恨刀笑道,“你太幼稚了。在我们的世界,没有人会感情用事。安爷更不会因为钟意一个女人,而做出决定。理性是一个强者必备的基本素质。”
萧逸辰撇撇嘴,“英雄难过美人关吧。不然,他何以把事情做绝?”
“你可以这么以为?””金恨刀一扬手,一把飞刀钉入铁皮墙里,“现在轮到你讲实话了。”
萧逸辰心中一凛,问:“什么实话?”
金恨刀扶过一张椅子,坐在萧逸辰面前,慢条斯理地赏玩着飞刀,“安爷的地盘,不是谁都有胆子来闯。说说吧,谁派你来的?”
“对方对我了如指掌,我对他们一无所知,只打过几次照面。”萧逸辰说。
“看那风格想必是军警的特工部门。那你为何来这?”
“我只想救兰汐出去。”
“就这么简单?没吩咐别的?”
“他们愿意帮我救出兰汐,让我来这小渔村,说可以找到你们。”
“那这些天,你打探到了什么?”金恨刀脸上挂着得意的笑。
“没有。”萧逸辰平静地说。
“我们的地盘是个铁桶,滴水泼不进。你来等于送死。”金恨刀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上下打量一番萧逸辰,“不过,安爷说,留着你有用。明天,或许送你一份惊喜。当然,你需要选择。”
萧逸辰和兰汐坐在树梢上,身后是一轮昏黄的月亮悬在夜空。忽然,“咣当”一声,萧逸辰和兰汐从树梢跌落,萧逸辰拼命去拉兰汐,却感觉身体早已涣散成一团虚雾,没半分气力。“啊!”萧逸辰猛地惊醒,原来只是一场梦,看见两名黑衣保镖闯进来,对他说:“起来,跟我走。”
在昏暗中呆得太久,萧逸辰早已不适应户外的明亮。走出铁皮屋,他用手挡住额头,遮住阳光,瞥见兰汐站在一棵椰子树下望着这边,却不走近前来。
“或许这是一场送别。”萧逸辰心底萦绕起几分悲壮。
保镖领着萧逸辰走进一段地下通道。地道里灯火通明,墙壁上连缀着山川江河的壁画。萧逸辰转转悠悠地走了约莫十分钟。一扇玻璃门自动滑开,房间中央摆着一张医院里常见的那种检查身体的仪测平台,旁边站着几个穿着蓝色消毒服、戴着口罩的医生和护士。
“躺下,只是个例行体检。”医生冷漠地看着萧逸辰。
护士让萧逸辰躺上平台,把他四肢展开,又用皮腕套把他双手双脚锁牢固定,安慰道:“别紧张,只是体检的例行程式。”等安置妥当,两名保镖自觉地退了出去。
萧逸辰抬眼看着房间的玻璃门徐徐合上。医生说:“开始!”房间的灯倏然全灭了,继而亮起一盏无影灯。一面玻璃罩徐徐落下,将萧逸辰整个罩住,就像裹住一个蚕蛹。整个世界安静下来,玻璃罩内升腾起一股股雾气,阵阵清香沁入耳鼻。萧逸辰能感到平台正在缓缓移动,把自己推入那那台巨型仪器的窗口。
开膛破肚、人体试验……萧逸辰还没来得及展开丰富的联想就已昏睡过去,身体似乎在一片浩瀚星辰的尘埃中坠落,到不了底,也靠不了边际。
这世界1天的流逝,似乎与他毫无瓜葛。
他所经历的、所遭遇的、所经受的,让他毫无察觉。
玻璃罩中的萧逸辰,被推出仪台窗口。
“医生,体征正常。”一名护士说。
“将试剂A注入脊髓,试剂B导入血液。”医生说。
平台自动翻转,像一块墓碑竖立在月明星稀的荒原中。那里,人烟稀少,透着阴森森的蚀骨气息。只是此刻,萧逸辰早已不懂得害怕。一根又细又长的针管直接刺入萧逸辰背后的脊椎,将无色试剂注入;四个八爪鱼形状的吸盘牢牢地吸住萧逸辰的四肢,伸出细微探针刺入四肢,徐徐地将红色试剂注入静脉血管中。
“OK!12小时候后,待他体征平稳,在耳垂植入光标定位晶体。”医生安排妥当,走出房间。
门外,安德萨正候着,见医生出来,问道:“伊顿博士,怎么样?”
“基因试剂注入非常成功。”伊顿博士摘下口罩,露出一张年轻而英俊的脸。
兰汐猫在地道拐角的暗影中,隐约听到“基因试剂”……
海风吹来,帷帐袅袅漾动。于这等唯美情境,萧逸辰毫无知觉,依然沉睡。
兰汐在他唇角轻轻一吻,守在床边,满心惆怅,既盼他醒来,又怕他醒来。
昨天晚上,兰汐去找安德萨,追问:“安爷,基因试剂怎么回事?”
安德萨眉毛一凛,“你偷听我谈话?”
“我……”
“既已知道,说也无妨。”安德萨微微一笑,道出原委。
本来,兰汐是基因试剂的标本活体。在那场舞会时,安德萨结识了兰汐,另外还物色了几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年轻人,作为基因试剂的实验人选。随后,安德萨的属下对这些人做了深度的背。景调查。筛选下来,兰汐最为合适。首先,在5年内,兰汐没任何病历,基本没生过病,非常健康;其次,兰汐在大学里的各门功课都很优秀,展现出高智商;另外,通过窃阅兰汐的档案,发现她除了在大学有个男友,在这世上基本没什么亲人。
“选中你作试剂标本,最重要的考虑就是因为你社会关系简单,除了应付你那痴情男友,其他再无需多虑。”安德萨的手轻轻滑过兰汐的面庞,“你刚来时,基因试剂还未培育成熟,就让你在我身边工作历练。或许,每个男人都会有那么一点怜香惜玉。不得不承认,你的美丽和聪慧救了你自己。时日一久,要拿你去做实验,我于心不忍,准备换个人。可冥冥中自有天意,不早不晚,偏偏这个时候,你男友自己闯到这来,况且那么优秀,实在是基因试剂的不二人选。这是命运的安排。对吗?我的兰汐小姐。”
她木然地立在原地,“此事无可挽回了吗?”
“命运,自然不可逆转。不过,那试剂对他而言,不一定是坏事。”
兰汐眼角淌出泪滴,想到他将要承受的种种磨难,自己却无能为力,心头涌上阵阵哀戚,。
“当然,他没得选,你可以选。”安德萨打了个响指,“你可以留在我身边,或跟着他。”
兰汐抹掉泪水,转身欲走。
“慢着!”安德萨脸上的笑容抽搐一下,“这场游戏十分危险。你在他身边,难保周全。”
“只要他在,我就不怕。”
“这份真爱令人感动。”安德萨顿了顿,像施以仁慈地说,“如若改变主意,随时欢迎你回来。”
“谢谢,但没这个可能。”
安德萨目送兰汐离去,倚在窗边,失神眺望蔚蓝大海的边际,久久沉默不语。他曾经对这个世界,充满有力的掌控感,但这种力量的感觉在面对兰汐时,渐渐消失殆尽。一开始,胁迫她来到身边;后来,朝夕相处,舍不得在她美丽的身上试验,把她留下、悉心待她,却始终不曾亲近分毫,因为她并不心甘情愿;现如今,只好眼睁睁地放她离开。或许,这个世界的残酷会告诉她,谁最有能力保护她,谁才是最平静幸福的归宿。到那时,兰汐或许会回来到自己身边,让自己品尝到“征服”的滋味。已至不惑之年,却依然难消一个“情”字。安德萨心头漾起苦笑,天边一朵流云正烧得通红。
金恨刀双掌一拍,指尖划出两道寒光——两把飞刀“嗤”地一声,破空而出朝萧逸辰刺去。
萧逸辰见状,顺手掀起盖在身上的毛毯,迅即将飞刀卷入毛毯,再一抖,飞刀纷纷掉落在地。
“有点意思。”金恨刀口上赞许有加,脚底一蹬,跃上一棵椰子树,借势从高处甩出六把飞刀,直取萧逸辰和兰汐面门。萧逸辰一把抱起身旁的兰汐,贴着地面飞身躲过飞刀,稳稳落在三米之外的沙滩上。
“真是少年出英雄,好功夫。”安德萨拍着手掌,从园林中走出来,身后跟着那位伊顿博士。金恨刀从树上跃下,站在安德萨身旁。
萧逸辰心头也不觉微微纳罕,自己睡醒一觉,身手竟变得如此敏捷,实在匪夷所思。
伊顿博士上下打量一番萧逸辰,面露欣喜之色,转而对安德萨说:“药效很明显嘛!”
安德萨脸色一沉,“现在言之过早。”
安爷笑吟吟地走到萧逸辰面前,“任何爱情,都要承受一定的考验。”
“她在我身边,我没什么不敢承受的。”萧逸辰轻轻揽住兰汐的腰
“很好!”安德萨为之鼓掌,“那你可以把兰汐带走。然后,我送你一件礼物。”
“什么礼物?”
“你是军警系统派来的卧底!”安德萨递给萧逸辰一个黑色U盘,“活着回去,当然不能空手而归。这U盘里有一份名单,军警系统看了自然明白,应该会给你记一大功。”
这样也正好向苏玥青有个交代。萧逸辰接过U盘,放进贴身的口袋。
海岸驶过来一艘游艇,徐徐靠岸。萧逸辰牵着兰汐登上游艇,向着对面绵延的海岸线劈波斩浪而去。
“盯住他们!”安德萨转脸对金恨刀。
金恨刀一个猛子,扎进海里,借潜水摩托艇寂然追去。
望着那一方游艇渐渐化作斑影,消失在茫茫无际的海面上,安德萨冷笑道:“多好的一枚鱼饵!把他丢进那个欲望横流的世界,不知会掀起多大的风浪。”站在一旁的伊顿博士,心底掠过一丝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