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朝北与刘香香被阿戌袭昏擒拿,却被夺舍了阿戌的梁小山轻松就抹掉了两人的这段记忆。
因此,路朝北和刘香香被阿戌掳走之事,两人当然没有丝毫印象。
两人就只记得曾经隐身躲避了梁小山,然后逛了一天的骆驼峰。
只是两人总觉得似乎曾经发生了什么,却总是想不起来。
在迷迷糊糊当中,两人并肩而行原路返回,不知不觉当中已然来到花肥房的庭院外面。
“路四爷、刘香香,你们终于回来了!本座等你们好久了!”
路朝北和刘香香才刚刚踏进庭院,就听见王歪嘴迫不及待的声音。
路朝北怒道:“王歪嘴,我不就是回来晚了一些吗?你至于吗?”
他以为王歪嘴在责怪两人晚归,不由得非常不爽。
王歪嘴歪嘴一咧,笑道:“小子,你误会了!不是本座要找你们,是向师兄和刘掌门要找你们。”
路朝北转头对着刘香香,轻声道:“香香,看来你在神丹门的日子就要到头了,你爹要把你带走咯!”
刘香香满脸愁容,长叹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美好总是不长久,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而仙剑门就像牢笼一样沉闷,可是那毕竟也是我的家啊!我当然还得回去!”
听得出来,即便外面凶险无数,她也非常向往。
正如她所说的,仙剑门就如同一个牢笼,她就像一个被关押长久的犯人,向往着自由与逍遥自在。
如果让刘长庆知道,他这个百般溺爱的女儿,在近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情况下,还视仙剑门为牢笼,那么他会怎么样呢?
王歪嘴沉声道:“废话少说,快点跟我来!”
不过当三人来到神丹门的会客厅,只有仙剑门和神丹门的众人在喝酒,刘长庆与向前冲却不见踪影……
王歪嘴沉声道:“你们两个先在这里等着,刘门主和向师兄此刻正在里屋密谈。”
眼见他转身就要离开,路朝北忽然道:“歪嘴,我有一些话要和你单独谈谈,咱们去那边如何?”
他必须尽快说服王歪嘴,在刘香香离去的时候,无论如何都要允许自己去送行。
尤其他知道刘香香这一走,很可能猴年马月都难以见面了,更加珍惜这点离别的时光。
只是在刘香香面前,有些话不好意思说出口,所以才要求与王歪嘴单独谈谈。
王歪嘴双目一转便即明白了,当下笑道:“小子,你不就是想为她送行嘛?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有啥不好意思的?你的要求我准了!”
路朝北讷讷的道:“歪嘴,你知道就行了,用不着满世界的宣布,靠!”
当着刘香香的面被说中了心事,他确实有些不好意思。
“哈哈!”王歪嘴咧嘴一笑,转身向着里屋走去,向前冲早就授意不必通禀,任何时候他都可以随意进出里屋。
所以,他进入里屋当然无人干预畅通无阻。
刘长庆与向前冲在里屋干什么?他们两个在说些什么?也只有像王歪嘴这样的大人物才够资格旁听了。
几个时辰以后,直到这天都已经黄昏了,三人这才在有说有笑当中并肩从里屋走出。
刘香香连忙跳跃起来,大声道:“爹,我回来了!”
刘长庆眉头一皱,转头对着向前冲道:“向兄,刘某想和香儿单独谈谈,不知向兄能否行个方便?”
向前冲点头道:“没问题!刘兄请便吧!神丹门的人都退下吧!”
其实在会客厅里面,除了向前冲和王歪嘴,也就跑堂的几个下人而已。随着他一声令下,立即一个个转身离去。
路朝北与王歪嘴几人,本来就在远远的最后面,眼见众人一个个掉头回来,当然立即停止了脚步。
仙剑门这边,这些人当然心领神会的退去,转瞬之间,就只剩下刘长庆父女两人了。
刘香香娇笑道:“爹,我在神丹门的这些天过得很好,王歪。。。。。。王前辈对我也很好的。”
她本来想说“王歪嘴”的,毕竟平常她都是这么称呼的,只是觉得在爹爹与众人面前,这样称呼似乎有些不妥,这才临时改口为“王前辈”。
刘长庆怒叱道:“你这个疯丫头,到处胡言乱语,婚姻大事岂能乱开玩笑呢?你惹下了的麻烦事,一声不响拍拍屁股就离家出走,你知道你给我惹下了多大的麻烦来吗?”
她曾经一时性起,既对凌超凡说过要嫁给他,又和关东闯说过等着他来娶,其实这些都是在开玩笑,只是凌关却都当真。
于是,就在蜈蚣岭吴公子上门提亲之时,凌关两人也几乎同时送上聘礼,上演了一出三士争婚。
严格说起来,应该是二士争婚,毕竟吴公子只是慕名求爱而来,当被刘长庆婉言谢绝以后,就转身离开了。
真正闹得不可开交的,是他的大弟子凌超凡与三弟子关东闯,这两个弟子竟然都说刘香香曾经许诺嫁给他,为此两人差点就火拼了。
他当时略一思索,便即想通了其中的关键,这才强行将两人制止震慑住了。
至于后来他在仙剑门大会上,直接宣布废除了凌超凡的下任掌门资格,并且不准凌超凡再和女儿刘香香纠缠,只是在顺水推舟借题发挥。
知女莫若父,他深深了解这个女儿,一切全凭任性使然,只是通常都是三分钟热度。
只是既然女儿不想嫁给凌超凡,他就必须立即断绝了凌超凡的一切念想。
他就这么一个女儿,女儿的婚姻大事就绝不能够草率。
刘香香嗔道:“爹,神丹门很有趣,很好玩,我想再多待一些日子再回去,好不好嘛?”
在神丹门的每一天,她觉得一切都那么新鲜,过得很轻松,想想回到仙剑门,每天都是那么沉闷,还要修炼那个枯燥的御剑诀,她当然极不情愿。
刘长庆脸色紧绷,厉声道:“不行!你必须马上就跟我回去!你这次离家出走幸好没出啥事!可是我每天都提心吊胆的!这种事情我绝对不允许再发生了!”
刘香香嘴角一嘟,娇声道:“爹,就几天嘛!可不可以嘛?”
刘长庆沉声道:“不行!绝对不可以!香儿啊!怎么感觉你最近不对劲了呢?魂儿都飞走了!莫非你有心上人了?”
刘香香嘴唇上翘,嗔道:“爹!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女儿呢?羞死人了!”
刘长庆展颜一笑,柔声道:“没有就好!你这就随我回家吧!”
刘香香摇了摇头,娇声道:“爹,我就是觉得这里很好玩,这里的人也很有趣,我只想多留几天嘛!可不可以嘛?”
“不行!”刘长庆断然拒绝,他绝对不允许她再那么任性了。
当下他转过身来对着向前冲招了招手,向前冲也举起手来摇了几下。
两人相视一笑,迈开脚步走到彼此面前,随即两人并肩有说有笑就往骆驼峰山下走去,刘香香只能无奈的跟在后面。
仙剑门的众人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自然一哄而上紧随其后下山。
走在最后面的,除了王歪嘴以及他率领的神丹门欢送队的几个人,当然还有路朝北。
他不敢太过靠近刘香香,只能远远的跟在最后面。
高耸入云的骆驼峰风景确实优美,只是他却无心欣赏,望着刘香香的背影,他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一行人慢悠悠的走下山来,走到山脚下的时候,已经将近一个时辰了。
众人都觉得这段路走得好漫长,唯独他觉得是如此的短促。
其实如果飞行,片刻之间就能够到达山脚了。
可是,毕竟各大门派,都会在自己的总坛四周设下幻阵或者禁制。
不是本派之人绝对不能透露飞行的线路,倘若胡乱飞行,很可能就会落入幻阵或者禁制中,那就后果自负了。
虽然向前冲已经把刘长庆视若兄弟,但是也不可能轻易就把神丹门下山的飞行路线拱手告知。
正所谓多一份秘密,那就多一丝活命的机会。
所以千万别以为下山的小道可以随意飞行,否则很可能怎么死都不知道。
他远远的跟在刘香香的后面,双眼就不曾从她身上离开过。
说实在,恐怕他自己都说不清,他到底把她当成靓靓,还是真当她是刘香香?
“小子,失神了吧?要不要我去和刘掌门说说?让你们两人单独相处片刻说悄悄话呢?”
王歪嘴看见他发呆的样子,忍不住就开口打趣。
路朝北厉声道:“那是我的事!用不着你来管!”
他近似吼叫的声音划过天际,人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向前冲和刘长庆父女,不由得都回过头来。
王歪嘴讥笑道:“切!你明明心里想得要命,偏偏还要装作无所谓,你怎么那么虚伪啊?”他还没完没了了。
“哼!”路朝北只能哼了一声,不是无言以对,而是懒得去理他了。
刘长庆眉头一皱,厉声道:“小子,丑话说在前头,别说本座不给你机会,你一天不是大乘期,就趁早熄了追求我女儿的念头。无论怎么样,我绝对不允许我女儿嫁给一个没有未来的人的。”
他看见路朝北的眼睛不时往女儿刘香香的身上瞄,哪里还不明白呢?当下这些话就直接脱口而出了。
刘香香叱道:“爹!你怎么能够这样说话呢?我与他只是普通朋友,没有什么的。”
路朝北怒道:“刘掌门,别说你女儿还没有喜欢我,就是她真的喜欢我了,我一天不是大乘期,也无颜娶她!”
他从小就被人看不起,他最讨厌这种眼光这种口气,那就像触犯其逆鳞一样,哪怕是天王老子,也得给顶了回去。
王歪嘴也凑过来,朗声道:“刘门主,王某保证,在王某的调教之下,这小子一定能够成就大乘期。”
刘长庆双眉上扬,冷冷的道:“哦?这么说来!他是你的徒弟咯?”
王歪嘴胸脯一挺,大声道:“就算是吧!”
刘长庆白眼一翻,疑惑道:“王兄,什么叫做就算是啊?”
王歪嘴苦笑道:“刘门主,他现在跟着我学法术,只是还没有正式拜师,如果他愿意,回头我就让他拜师!”
使用修士做“花肥”一直是他的秘密,也是神丹门的隐秘,他当然不能说路朝北手底下的一朵花肥。
就连刘香香,在他的花肥房里住了好些天,都不知道这个秘密。
他知道,刘香香迟早要放回仙剑门的,当然不能够让她知道的。
至于路朝北,还指望学他的法术,当然也不会说。
刘长庆恍然大悟,诧道:“哦!本座明白了!原来王兄是想强迫他当徒弟,可是他不同意,这可当真是令人不可思议啊!哈哈!”
“唉!让刘门主见笑了!”
王歪嘴当然不能说出实情,只能干脆承认了,就是觉得有些尴尬。
刘长庆忽然转头盯着路朝北,问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他忽然觉得,凡是与女儿有过接触的,不管以后如何,自己做为父亲都应该有所了解。
倘若两人真的谈婚论嫁了,自己却连他是谁都一无所知,未免太不像话了,是以他才会这么问。
路朝北目光凌厉,朗声道:“前辈,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叫路朝北,人称路四爷!”
刘长庆诧道:“路朝北?路四爷?!!!莫非你和神四门的左四爷有关系?”
他不由得想起了最近沸沸扬扬的那个传闻,据说左四爷已经陨落,而其传人至今下落不明。莫非那个左四爷的传人就是这个小子?
路朝北怒道:“神四门的左四爷?前辈,我不知道什么神四门,更不知道什么左四爷,右四爷的。”
无论任何人,只要在他的面前提起神四爷和左四爷,他都会无名火起。
刘长庆紧绷着脸,冷冷的道:“那就好!你有什么话要单独和香儿说说吗?如果没有,那么我就要带她回家了。”
完全听得出来,他非常不乐意路朝北与刘香香单独说话的,他之所以这么说,只是为了显得他的大度,仅此而已了。
路朝北冷冷的道:“没有!”
即便他的心里有千言万语想和刘香香单独说,可是他也有他的自傲,竟然狠下心来说出完全违心的话来。
他的心里却在暗自嘀咕道:“要离别了吗?下次的相聚会是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才能够?为了下次的相聚,路朝北啊路朝北,你一定要加油哦!你一定可以的!”
刘香香招了招手,大声道:“路四爷,我走了!再见!”
在她爹与众人面前,她只能这么称呼了。
路朝北也挥了挥手,随即展颜一笑,郑重道:“刘香香,再见了!以后常联系哦!”
为了掩饰心中的难舍与不安,即便笑得真的很勉强,也总比哭好。
“嗯!”
她纵然有些不舍,也只能跟在她爹的后面,转瞬之间去得远了。
人都散去了,只留下路朝北,在望着刘香香远去的背影在发呆。
为何红尘中聚散全不由我?痛的心为何越痛?伤的心为何越伤?这答案永远都猜不透,只能悲望着你的背影消失空气中……
王歪嘴尖叫道:“喂!路四,你还发什么呆呢?人早就走远了,人都消失了,还望啥望啊?走吧!跟我回去学法术。我保证,在不久的将来,你一定能够有足够的实力去娶了她。哈哈!”
他非常有信心,把他这个最出色的花肥,培养成为大乘期。
路朝北大叫道:“靠!王歪嘴,说话别那么大声好不好?让人一惊一乍的,走吧!回去!”
王歪嘴的言语,着实把他吓了一跳,适才他太入神了。
不用王歪嘴催促,他自己都着急要回去修炼,为了自己,也为了香香,他要努力变强,拼了!
我就是那么喜欢你,就因为那是你,哪怕你只是一个替代品。我爱你,岂是一句话说得清?
千言万语挂嘴边,最是难说离别话。只要心里还有爱,不怕孤单会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