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旁风过幽竹,沙沙作响,院中二人相对而坐,轻声交谈。真的,连风都忍不住去亲吻他们的衣摆,那衣摆随风而起,交错纠缠,迷迷乱乱,无法分离……
“听易老说,你是要参加秋试?”封楝铖垂眼看着水中的手指。
“嗯。”
“你想做官?”
风南歌很自信:“不然呢?我参加秋试做什么?”
“哦。”
二人沉默。封楝铖调查到,这个风南歌是孤儿,而且自小体弱多病,为李百鸣之徒。即使李百鸣先生是世之名士,也因为家境低微无法为以官职。这个他的学生,无权无势,凭什么参加秋试呢?易老也不会推荐他的啊。
而封楝铖不知道的是,风南歌的老师是名震天下的雲懿先生,而风南歌的真名和能力……
风南歌也在发愣,这个时代的考试制度存在太大的漏洞,虽然比较世袭制是进步了不少,但是仍然做不到公平。只有世家子弟才能被推举参加考试,而寒门学子,无论能力多高、学识多渊博,都不能够被为以官职。就像李百鸣先生,至于雲懿先生,风南歌也不明白为什么雲懿先生无心为官。
一刻钟之后,风南歌示意封楝铖将手拿出来,刚刚出水,绷带便滑了下来,落到了水里。
“下来了?”风南歌惊讶了,封楝铖昨晚不是没弄下来吗?
“你昨晚没弄下来。那这胶真是不怎样。”风南歌捞出水中的绷带看了看。
“那你走吧。我还要再睡一觉,困死了!”
一直到风南歌下了逐客令,封楝铖也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自己的手指。
直到封楝铖走出易府,才觉得不可思议。昨晚,自己准备拆下绷带时突然想到,也许明天可以去易府找那个小家伙,可以让那个小家伙帮忙拆下来。那就可以,再见他一次了……
在封楝铖得知他要参加秋试时,是想劝阻风南歌的,因为他认为,像风南歌这样没背景的学子,是绝对不会被委以官职的。经过昨夜的长谈,风南歌确实是博学多才、见多识广。这样的人才,不应该埋没在这般不公平的考试制度上。
可是见到那少年,如此自信坚毅的神情,一切都说不出了,只剩一个“哦”。
封楝铖回到了王府。
风南歌回到屋中,接着蒙头大睡。要养足精力,明日,易爷爷要带自己去参加一位高官的寿宴,这可是自己第一次在京城权贵面前的第一次露相,一定要完美!
风南歌确实是一觉睡到天明,在被窝中伸了个懒腰。慢吞吞的起床梳妆。
风南歌挑了一件素黄色的直裾深衣,暗纹流云缓缓流动,配上白玉雕琢发髻,横横一插,束住如同金丝墨线般的发丝。腰佩白玉环,闪着温润的光泽。低调却奢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少年非富即贵。
在进入錡城前,风南歌特地吩咐柏季告知母妃,自己的身份只允许封楝铖查得到,剩下的人连渣都不允许得到。一来,减轻封楝铖的戒心,二来,营造自己的高深莫测,使别人不知虚实,在父皇委以风南歌这个身份官职时,使他人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