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请安声打断了封上澶的思绪。原来是姨母来了。
封上澶看着一道水蓝色的倩影晃来,流苏水杉长衣,环佩叮当作响,珠光宝气却不失轻巧可人,美人眼中秋水莹莹,长睫细腻,将那眼半遮半掩,有意无意流露的羞怯娇媚愈发动人。
在她出生后,姨母封妃,备受恩宠。她一直在想,母亲的死到底被利用了吗?只是有些事,她太久后才能明白。
无论是蓝纯还是封上澶,她都相信,每一个人的爱和善良,
她想起了一次学校活动——蹦极。她恐高,与她相识的人几乎都知道,她站上了跳台,极高的视野,那俯视苍生的壮阔之感随之而来,远处的白云绿草,像是铺展的画卷,而她,要投入画卷的拥抱。之前的同学都吓的腿脚发软,可蓝纯,站在那,没有犹豫,没有担忧,向下跳去。
只因为,她相信,相信这根系她生死的绳子,相信安全措施,相信工作人员。因为相信,所以无惧。
所以,无论姨母作何目的,将她变为男子,她都愿意相信,姨母是为了护她姐姐的血脉。在这个宫里,无名份的美人所诞下的女子,恐怕活不下去。
而这个世界,是她的幻想吗?她是在梦里来的,说到底,她还是不信没有科学依据的“穿越”。那如果需要科学依据,是时空虫洞?时间裂痕?还是光速倒转?或者,是另一维度另一宇宙?可那应该是身体来这……那就跟脑电波有关系了?
算了,不想了。虽然她物理学的还可以,也常看《相对论》、《时间简史》之类的书,但这问题太复杂,把爱因斯坦拽来也不一定解决。唉……或许她还可以集结中华上下五千年成为一个大才子(她也这么做了……)以前在学校里不也十分爱出风头吗?
命运如同手中掌纹,无论多么曲折,都始终掌握在自己手中。对啊!明天,又是一个艳阳天。
杏花开了,杏花落了,春日凉意正适。封上澶最爱这般天气,最厌这般天气。因为即将不冷了,所以她爱,因为即将要热了,所以她厌。
封上澶因今早姨母对他说的话,心中正乱。依着树干,看着那随风四散的杏花,如雪花洋撒,悠悠落进树下池塘,艳艳水波,春水泛绿,似莹玉光华,与这花瓣倒也交相成景,封上澶念出“宁被东风吹作雪,绝胜南陌碾作尘。”
随即便有掌声从树后传来,“殿下好兴致,只可惜我一个粗人,不怎么识得这文采。楝铖,你觉得呢?”
是皇太叔卞南王封于貉和……六叔广璆王封楝铖,皇太叔与封上澶关系一向亲密,可这只六叔什么状况。
身为一个三岁皇子,我立刻站起来,身形不稳的奔向皇太叔,一头扎进皇太叔的怀里。皇太叔才是真正的久经沙场之人。微有凌乱的虎须,狭长上挑的眉眼,带着沙场广漠味道的古铜色皮肤,虽多多少少有些花白的发梢,但丝毫不会抵挡他给人的凌冽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