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封上澶,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流下来……杀人了……杀人了……戴着这面具,更大的作用是为了遮住自己泪流满面的样子吧!
曾经那么信誓旦旦的认为,自己再怎么样,都不会去杀人,都不会去争抢别人活着的权利。可是……现在……他终是做了,眼睛不眨,双手不颤。哪怕是有一点点犹豫,封上澶都能努力欺骗自己。可是,他没有犹豫!就夺去了那么多人的生命!
难道,就连如此底限的原则都会改变吗?那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恶魔?疯子?封上澶不敢想了。他很想蹲下,将头缩到双臂间,他很像摘下面具,擦掉眼泪。可是!他不能!他是个王爷!他背负着整个垣国!
是不是,自己也终有一天变成这副面具青面獠牙的样子……
当身体不受大脑控制时,封上澶僵硬的站在那里,抬起手臂,挥下手臂:“我们的晚餐来了!”,声音嘶哑,简直不像人类发出的声音。
身后的千军万马向前冲去,怒吼着,嘶叫着,像是野兽出闸,带着吞天噬日的气势!各色战甲的颜色交织在一起,纠缠,厮杀,倒下,站起,鲜血流溅,染红了傍晚落下的红霞,映入血色,燃烧肆意。空气中弥漫这铁锈的味道,封上澶看着面前的绿叶瞬间进入秋季,变成了鲜红鲜红的颜色。身体发晕,双腿颤抖。
青堂伸手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
无论如何,事情朝着封上澶希望的方向发展。战将勋在亲卫护送下安然回到,封上澶也没想轻易的抓到他。北赫伏兵死伤过半,俘虏大部分。
其实吧,这事不能怪封上澶计谋好,而是怪战将勋太贪心。魏飚的五千轻骑便是穿过泽地到达泽地北边出口的。当战将勋接到消息时,以为魏向徽那个老家伙已经确定选择泽地通过,只是派五千轻骑试探一下,大部队在后。所以,战将勋吩咐按兵不动,等待大部队。
可是!片刻之后,束龙谷北口探子传回消息,封上澶的五万人马已经穿过束龙谷,到达遂城。战将勋明白自己失算了,只当魏飚依旧是试探。可是!撤军到泽地北口,被魏飚人马拦住,这时候,封上澶也带领五千人马赶到泽地左侧!
此战,乃大垣临江王战场成名之战,史载多论。他不见得有多么典型,多么传奇。可是,它却让后人广为传颂。因为他有太多具有喜剧色彩的故事:王爷怒斥、少年为国、假面参战、断旗夺命等等……
遂城守将顾瑜顾将军,是个沉稳厚重的中年大叔,虎须熊腰,魁梧异常,但是他绝对不是个鲁莽的汉子,常闻顾将军手不释卷,勤勉好学,这确实是实话!
“殿下,梁清镇驻军众多,拿下来,恐怕难啊!”魏向徽盯着地图看了许久,总结出了这句话……
“难?拿不下梁清镇,支援四城的路就永远通不了。”顾瑜端着茶杯,冷哼一声。
封上澶拿起笔来,在地图上涂涂画画,头也不转一下,说:“这条路!硬踩也要给我踩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