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苏婉玉吗?”这句话不停的在孟若怜的脑海里回荡,她呆呆的望着眼前的南宇晏,有些愣神,南宇晏看着她的神情,叹了一口气,“想必你也是不知道,毕竟她已经去世六年了。”南宇晏苦笑了一下,孟若怜看着他心里也开始悲伤起来没有想到,六年了,在这京城内居然还有人惦记着她。
“还请殿下不要悲伤,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孟若怜只能咬着牙说出这些话,只不过此时的她内心也十分不好受。
南宇晏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拿出来一块白玉牌子递给了孟若怜,“太子不是那种就轻易放弃之人,万事小心,如若有事,就差人带着牌子去晏王府找我。”孟若怜看着手中的白玉牌子,有些惊讶,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准备道谢,此时南宇晏已经离开落月阁。
南宇晏前脚刚走,后脚香乐等人就赶了过来,“阁主,这是怎么一回事?”在此演出之前,阁主就同她们说过太子等人的事情,一切都在她的安排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她其实也料到南宇逸会想方设法堵住她,她也早就想好对策,可是这南宇晏的突然出现,让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没事,儿时的一位故人。”
“那他有没有认出…”众人皆有些担心,一旦阁主身份暴露,之前筹备的一切都将功亏一篑。
“没有,他只是觉得我很像她,并不觉得我是她。”孟若怜的话让众人之心也安了下来,忙了一天,孟若怜也让大家早日休息,自己也回到了北厢。
那一晚,孟若怜并未睡着,她翻来覆去,满脑都是南宇逸和南宇晏,她从未料到,南宇晏对苏婉玉的感情居然如此之深。披上披风,孟若怜走出了房门,坐到了北厢院子内的石椅上。朦胧月光中,女子身影显得是那样单薄,她那墨玉般的黑发散落在地上,夜晚原本就有些凉意,夜风吹拂过她无粉黛的脸颊,明亮眼睛中闪着点点泪光。就在只相隔几条街的不远处,坐立这那个她从小长大的地方,她在那儿度过了很美好的童年,直到她母亲去世,被太子背叛,被妹妹算计。她也想继续做回那个天真开朗的苏家大小姐,那个眼中只有南宇逸的婉玉妹妹,那个风光无限的灵怡郡主,可是一切都回不到从前了。当她今天看到南宇晏,却未想过,到现在还想着她的居然只是小时候她并没有很在意的一个玩伴。倘若当时她选择的不是南宇逸,反而是南宇晏,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抬头,看着夜晚的月亮,当年悬崖上的她曾经感慨再也看不到这人世间的月亮,可现如今,老天给了她机会,她必定要涅槃重生。孟若怜闭上双眼,沐浴着月光,一行泪从脸颊滑下,心伤。
香乐一大早就到孟若怜的北厢内打扫院子,一进去就看到趴在石桌上睡着的孟若怜,“天啊,阁主啊,你这身子怎么能谁在这呢?”香乐赶紧跑进房内,拿出大氅跑去给孟若怜披上,“这天气还未转暖,阁主身子骨本就弱,这又临近初一,这要是受凉了该如何是好。”
孟若怜在香乐的叫声中渐渐醒来,只感觉这身子跟散架了似的,在这铁硬的石桌上趴着睡一晚肯定会腰酸背痛,“香乐,我没…啊嚏!”话音未落,孟若怜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一旁的香乐赶忙扶着孟若怜回到了房内,坏了,阁主肯定受凉了。
“香音,赶紧请个大夫,阁主。”
“香乐,你忘了我自己就会医术好不好,虽说没有我师兄的好,可是也不差,况且我这身子骨连我师叔都治不好,别的大夫就更不用说了,你去抓一副九味羌活汤。”孟若怜拿起香乐递来的紫金浮雕手炉放到自己那发凉的膝盖上,一旁的香乐见说不过自家主子,只能乖乖出去准备。
孟若怜这身子,虽说她师父孟英让孟若怜师叔将她所受的伤医治的差不多,可是那寒冰湖内的寒气入体,想完全治好还是很难的。更何况孟若怜又急于学习蛊术,就别说照顾自己,没瞎折腾自己已经算是很好的,不然她也不会在短短六年就学会常人学习了十几年的成果。
“你又不听话了。”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孟若怜吓得手中的炉子都掉到地上,这院子内早已经被她下了蛊,除落月阁内的人,无外人可进入。不由得孟若怜多想,一个男子的身影已经站到她的房门口,门口的男子一袭胜雪白衣,剑眉凤目,鼻正唇薄,手拿玉箫,真是风度翩翩,好一个儒雅公子。
“师兄!!”孟若怜看到眼前的男子,二话不说就扑了上去抱住他。这位男子就是孟若怜师叔孟逑的徒弟孟展离。孟英,孟若怜师父,擅长蛊毒,江湖称其英六姨,孟英的师兄,也就是孟展离的师父,叫孟逑,江湖称其逑九爷,擅长蛊医,二人所擅长的不同,所以他们二人的徒弟,孟若怜和孟展离所擅长的自然也就不同,孟展离和孟若怜的年龄差不太多,所以两个人玩的很是投机,在苗疆,孟展离也一直很照顾孟若怜,将她当妹妹一样看待。
“你这丫头不知道快要到初一了吗?还这么不注意!”孟展离宠溺的责备着她。孟展离所谓的初一是每一个学习蛊术的人都要经历的,尤其是学习蛊毒的人,长期接触毒物,血液里也是充满着毒的,每月初一,学习蛊术之人就会承受钻心之痛,尤其是孟若怜,她急于求成,孟英就交给她一个捷径,让她将自己也炼成蛊,所以孟若怜经常要用自己的血换毒物的血,把自己的血炼成血蛊,这一点再加上她身子骨差,她所经历的初一,是比常人痛苦百倍的。要不是孟逑和孟展离一直帮着她调理,恐怕她是熬不过来,所以每逢快到初一,孟展离就会到孟若怜身边陪着她,“你这丫头,来京城里还那么毛毛躁躁的,这里人多,别搂搂抱抱的。”虽说孟若怜和孟展离关系好,可是这毕竟不是苗疆,京城内的人可不像他们在苗疆长大的,性情奔放豪爽。
孟若怜撇了撇嘴,只能松了手,坐回了位置上,“又是师父和师叔让你来盯着我的吧,不是还没到初一嘛。” 只有在孟展离和她师父师叔面前,孟若怜才有这可爱的一面,孟展离轻声一笑,走进房内,将掉在地上的手炉拿起放回了孟若怜的手中,然后狠狠的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疼的孟若怜立刻捂住了被弹的地方,“师兄!!你弹我干嘛?”
“你啊,我一大早来就看到你睡在院子里,你是不要你这个身体了吗?!你的风寒是喝九味羌活汤就可以治好的吗?师父说的可真对,也就只有我来才能治住你,他说前几次他来根本管不住你,你这倔脾气。”孟展离气的摇了摇头,而被他骂的孟若怜用着可怜兮兮的眼神望着他,看的孟展离一下子气全消,只能无奈从腰间拿出一瓶药,扔给孟若怜,“拿着,抑寒丹,特意为你炼的,对你修炼蛊毒也有帮助,每日睡前一粒,不出三日风寒就好了。” 孟若怜开心的看着手中的药,她就知道她这师兄一直受不了自己装可怜,每次要拜托孟展离什么事情的时候,孟若怜就会用这一招,百试百灵。
“谢谢师兄!!”孟若怜开心的捧着手中那小瓶子,最疼她的还是她师兄啊。
此时的香乐也回来了,一看到孟展离的到来,立即松了一口气,“离师兄,也就你能治住我们家阁主,当时,逑九爷来的时候可差点没被我家阁主折腾死。”
“香乐不得胡说!”香乐等人最喜欢的孟展离,因为她们知道,在这世上,除了孟若怜师父孟英以外,也就只有孟展离可以治住孟若怜了。
“香乐啊,我可治不住你们阁主,她这个脾气,下一次可能要让师叔亲自来看着喽。”
“孟展离,别胡说!”
孟展离一来,落月阁内立即多了许多的笑声。中午,孟若怜让其他几位厢主一起来吃饭。
“离师兄,你这次来准备待多久?”雨瑶问道。
“师父和师叔的意思,让我陪小丫头久一点,不然就凭你们几个也管不住你们这个阁主啊。”孟展离一逮到机会就要调侃孟若怜。可孟若怜这一次却并没有管他,反而在她脑海里想过一丝想法。
“师兄,帮我们个忙呗~”一听到这个口气,孟展离就觉得这个小丫头心里又开始打什么算盘。
“你来冒充一下我们的阁主吧。”话语一出,孟展离就愣住了,连带着周围的其他人,孟若怜没有管他们,接着说,“再怎么样,落月阁这么所谓的阁主也是需要出现一下的不是吗?这样子就更不会引起众人的怀疑。”
“对,我赞同阁主所说。”如雪也回应,紧接着雨瑶,锦瑟还有香乐和香音也接连赞同。
唯独只有孟展离使劲摇着头,“我可不要,你们落月阁的事情不要扯上我。”
“师兄~~你看啊,我又不能公开我阁主的身份,这几日落月阁的风头又有些过剩,我需要一个假阁主出来帮我震震场面,你是最佳的人选~你不来就没人帮我们了。” 孟若怜说的越来越可怜,当然避免不了些许的撒娇,其他的姑娘们也接连的应声。
“好好好,我答应行吧。”孟展离最受不了就是撒娇,更不用说这么多个姑娘一起,“不过…”
“不过什么。”孟若怜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荷包,她心里应该很清楚自己的师兄想要什么。
“知我者莫若师妹,我要的不多,我就要你的一瓶情花散,才一瓶。”说完,孟展离就将双手摊在孟若怜的面前。
“一瓶,才一瓶!孟展离,你知道我一瓶就要提炼三个月,你要不换一个吧,我可以把我的七日笑给你。”孟若怜死死的护着腰间那三瓶情花散,她一共就炼了三瓶,这可是她千幸万苦用火蛊从二十七种毒花中提炼出来的。
“七日笑我自己就会做,我就要你那情花散。”说时迟那时快,孟展离一个伸手就将孟若怜的荷包夺了下来,在苗疆学习武功时,孟若怜就因为偷懒没有好好练,现在才打不过孟展离,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孟展离拿走了情花散,“小丫头,我先走了啊,要我做什么晚饭时再告诉我吧。”说完,他轻轻一跃就离开了,孟若怜这才后悔当初没有听师父的话学好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