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勍纶见师弟和印天龙进去已经好一会儿,道观不大想来差不多该搜完了,却仍不见出来,不禁有些担心,说道:“师父,师弟进去会不会有危险。”老饕说道:“放心吧,先不说有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单单两个公安在此,谅他也不敢在飞云观里搞出事来。鹤羽他自己心里清楚的很。”索勍纶想想不错,说道:“是。”老饕见他循规蹈矩的,和东方行神采飞扬的形象实在大不一样。向梅融苍看了一眼,心想:梅观主怎么收了这么两个性格截然相反的徒弟。
内院突然传来东方行的一声巨吼:“精灵,你听到大哥哥的声音了吗?”显然东方行进去是没有找到观音影像。众人此来,都是为了观音影像之事,在东方行、印天龙和两个公安进观前,均相信梅融苍的推断观音影像一定在观内,只是没有证据。众人都是有身份的人,自然也不能像东方行那般,如耍无奈一般强行进去搜查。听东方行竟然没能找到精灵,不禁各自起疑,或许观音影像的事,确实与鹤羽观主无关。而是别人将人掳了去,嫁祸给飞云观。
鹤羽和飞云观的几个门徒,听了东方行的呐喊声,各自暗暗欣喜。
东方行和印天龙二人在观内转了一圈,不见有精灵的身影,东方行又大喊了一声,也听不到精灵的回应,心下暗暗着急。想古琴问道:“为什么我找不到精灵在什么地方?”印天龙正四下瞻望,知道东方行是在向自己发问,随口答道:“我怎么知道为什么。”东方行只听琴里的神慵儿说道:“我却是隐隐能感应到她的存在。”向印天龙说道:“不是问你,别瞎回答。”
印天龙一怔,说道:“你不是问我,难道问鬼啊。”转头向东方行看去,见他对着木匣子,似乎是在跟木匣子说话,问道:“你干什么?就是求神问卜,也没见过用这么大个签筒的。”东方行问道:“你能切确感应到她在什么地方吗?”神慵儿说道:“我试试。”印天龙见他还真是在跟木匣子说话,说道:“真是见鬼了。”东方行正等待神慵儿的回应,向印天龙喝道:“你别吵行不行啊。”印天龙说道:“是你自己行事乱七八糟,先提的问题,怎么叫我别吵。”东方行说道:“我又不是在问你。”印天龙说道:“这里只有两个人,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问我,真是闹鬼了。”东方行说道:“你忘了我是个术士,能与鬼魂通话?再啰哩啰嗦,我请个龇牙咧嘴、宽脸细脖、头发散乱、指甲几尺长的鬼,天天晚上在你耳边说闹鬼了闹鬼了,吓死你。”印天龙身体不由一震,还真是有些恐怖,登时紧闭嘴巴。
东方行等了好一会儿,只听神慵儿说道:“公子,好像是在左边下方处。”东方行大奇,低头一看,自己已经站在土地上了。左边下方?难道观中有地下暗室。来到左边的的一间房屋,开门进去。
印天龙说道:“这间书房,我们不是才刚刚来过吗?”东方行说道:“再找找看,可能有什么暗门暗道。”印天龙举足在地上跺了两脚,说道:“哪有什么暗门暗道。”东方行说道:“找找看呗。”两人在书房里转了一圈,东方行见房中的书架,宽都不足半米,暗门显然不会在中间的三个书架底下,最有可能的就是在两边靠着墙壁的书架后面。伸手指去,说道:“移开这两个书架看看。”
二人走到在最里面的一个书架,合力一推,将书架移在一边。墙上果然出现了一个一米宽高黑黝黝的洞口。印天龙激动的说道:“果然有暗门啊。”东方行到大厅点了一根蜡烛回到书房,二人走进暗门。斜向下拐了个弯,被一道石门挡住了去路。印天龙说道:“看看有没有控制石门的机关。”说罢在两边的墙壁上一阵寻找。东方行一手拿着蜡烛,一手抵在石门上用力一推,石门微微一动,似乎并不需要机关控制。说道:“石门可以直接推开的。”印天龙说道:“真的?我来试试。”东方行推开两步。印天龙上前两步,双手在石门上用力一推,石门缓缓移开。门缝灯光射出,地下室显然是灯火明亮。
石门打开,东方行见一个小女孩蹲着缩在一个角落里,神情慌恐不安,不是精灵却又是谁,忙跨进石门,叫道:“精灵。”精灵陡然见到大哥哥现身,顿时“哇”一声哭了出来,向东方行扑去。东方行屈身接住,说道:“不怕了,大哥哥带你回去。”同时,眼前白烟飘动,神慵儿现身站在面前。东方行颇觉诧异,问道:“你怎么出来了?”神慵儿说道:“不知道哇,突然好像有一股力量把我从琴里逼了出来。”
东方行见她目不转睛地看着精灵,顿时明白:精灵是观音影像,有令一切妖魔鬼怪臣服之力,神慵儿虽然没有半点邪气,但终究是阴魂,与精灵相距太近,因此被逼得现身了。无意间,见印天龙死死的盯着神慵儿,身子后倒、五官紧绷,脸上惊恐的神色,显然他也能看得见神慵儿。心想:精灵之力竟然这般强大,不但把神慵儿从古琴中逼了出来,还让她完全现出形态。又觉奇怪在五莲山在东花市,精灵怎么没有逼她现身?想了想,大概是因为以前神慵儿处于沉睡与外界完全相隔,所以精灵之力没能透入古琴之故,又想到在家里时,又怎么没有把那个法官的阴魂逼得完全现形,一时顾不得这许多原因,抱起精灵,说道:“我们出去吧。”见印天龙兀自死死地盯着神慵儿,在他脚上轻轻踢了一脚,说道:“不用这么紧张,她是我的朋友。出去吧。”
印天龙回过神来,说道:“还真是活见鬼了。”扭身一溜烟跑出了地下室。神慵儿向东方行一笑,跟在他身后一起走上暗道。四人回到堂外院中。众人见东方行不但手中抱着个小女孩,身旁还多了一个艳极无方的少女女鬼。二人均是明媚照人,令人眼前一亮。柳窗兰尚不知神慵儿是鬼魂,见她脚步轻盈犹如仙子临空踏步一般,天下竟有如此神奇的女子,不禁看呆了。
东方行将精灵放下,让她与神慵儿作伴,向鹤羽怒道:“老杂毛,你竟敢拐骗儿童、囚禁儿童。下来我们该去公安局说话了。”鹤羽以为东方行找不到地下室去,刚才还在得意洋洋中,眼见他把精灵抱出来,不禁愣住了。东方行说道:“走吧,还坐着。怎么,还想等警车来接你下山。”
这时谁也不觉得他说话无礼放肆。但观音影像是道法界自己的事,他竟然要让公安局来处理此事,不禁都大为诧异。有人说道:“东方师侄,观音影像乃我道法界之事,理当由我们自行处理解决,何以说去公安局说话?”
东方行见他三四十岁年纪,面目精瘦,神情庄严坚定,更带着三分自傲,似乎说了什么至理名言一般得意自诩。冷笑道:“笑话,我妹妹精灵又不是道法中人。”那人不由一怔,脸上微红,说道:“她是观音影像,怎能说不是道法中人?”东方行说道:“我师父刚才说的很清楚了,我妹妹还没有进松石观。观音影像怎么了,她也一样有权力选择自己的自由,凭什么你说她是道法中人,她就是道法中人。”那人一时无话可说,气得直说道:“强词夺理、强词夺理、真是强词夺理。”
众人均想:难怪东方行非要在众人面前,让他师父梅融苍观主,当众说精灵不是松石观里的人,原来他是想名正言顺的让公安来逮捕鹤羽观主;其实飞云观也只不过想独占观音影像而已,与拐骗和囚禁只说实在大有区别,但在公安同志的眼里却没有区别。东方行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谋略,不禁令人佩服,只是在找到精灵之前,他又如何确定一定能够在飞云观里找到她,不禁令人诧异。谁又能想到东方行是靠神慵儿对精灵的正气感应,找到了精灵。
东方行向柳窗兰和盖世雄,指着鹤羽说道:“他拐骗儿童并囚禁儿童,已是证据确凿,我想你们可以依法逮捕他了吧?”盖世雄取出手铐向鹤羽走去,说道:“现在我以拐骗囚禁儿童的罪名逮捕你。”鹤羽忙说道:“等等,这个小女孩之事,我毫不知情,怎能说是我拐骗儿童。”随即转身向他身后的众弟子,喝问道:“到底是谁做的?”
东方行上前说道:“老杂毛别装模作样了,这飞云观就属你最大,没有你的授意指示,你的这些笨徒弟,谁有本事到我松石观做偷鸡摸狗的勾当,又有谁有这个胆子。”鹤羽说道:“你说是我授意指示,有何凭证。”东方行说道:“那好啊,你说说这是你那个徒弟做的事。”向他身后的人一眼扫去,喝问道:“到底是谁,请站出来。”
十工十门等鹤羽的诸多弟子,谁也不敢主动站出来顶罪。他们掳走精灵后,将他藏入地下室中,自以为即便是梅融苍或是道法界的人都来了,只要找不到精灵,没有证据,谁也不能将飞云观怎么样。梅融苍等人寻上山来,都在意料之中,没有想到的就是东方行竟然会带着两个公安上山,更没想到他还把精灵从地下室找了出来。事情没有像计划一样进行,一时都乱了阵脚。
东方行见他们个个神情不定、眼神盼顾,尽皆在自己面前畏缩,不禁豪兴大发“哈哈哈”一声大笑,说道:“鹤羽啊鹤羽你看到了没有,你的徒弟没有人愿意给你顶罪啊。”众人见东方行自进观后任意豪言吞吐,自己等人均黯淡无光,不禁有人嫉妒、有人惊叹。索勍纶见师弟如此威风露脸,着实替他高兴。
东方行盖世雄问道:“公安同志,这该怎么办呢?怀疑对象现在变得不确定了。”盖世雄说道:“既然如此,只好全部带回去进行逐个审查。”东方行走到师兄索勍纶面前,伸手说奥:“把我的手机给我。”索勍纶一时想起师弟的手机还在自己身上,忙拿出来递给他。东方行接过手机,说道:“这么多嫌疑犯,下山时要是四下逃散,两个公安可拿不住。我的报警多叫些当时公安上来。”向鹤羽竖了个大拇指,说道:“你等了这么久,还真的有警车来接你下山。你早就预料到了吧?真是神机妙算,了不起!”
鹤羽见他如此讥讽,几乎气炸胸膛,转身喝道:“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嘴上像是在质问,却怒眼瞪着十门。十门见师父怒目相视,便知是要自己把事情全部担当下来,不禁大为惶恐。但想:自己在妙峰山下,已把观中炼化煞子的机密泄露出去,还把师兄利用印天虎并杀印天虎灭口的事捅了出去,今天要是不帮师父当下罪名,只怕以后再也没有活路;如果应下拐骗儿童的罪,最多不过坐牢几年而已。虽然十分不情愿,犹豫了许久,还是上前一步说道:“不用报警了,观音影像的事是我做的。”
众人见飞云观中竟有人自己承认,都觉甚是意外。梅融苍和老饕却想,定是鹤羽向他使了眼神,或是努了嘴,暗示他承担罪名。
盖世雄将十门铐了起来。印天龙上前说道:“十工害死了我弟弟印天虎,难道不用抓吗?”十工当时利用印天虎时,早把印天龙也调查清楚,知他是个浑人,说道:“我并不认识什么印天虎。你,今天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印天龙听他言下之意,显是不承认杀死弟弟印天虎一事,怒道:“这是他亲口说的,你们是同门师兄弟,难道他还会冤枉你吗。”十工说道:“我师弟亲口说的吗,你再问问说过没有。”印天龙揪住十门的胸口衣服,说道:“你在妙峰山下说过的话再说一遍。”
十门说道:“我说过什么,什么也没说过。”当时,他在性命攸关之下,不得已说了四煞子一事,这时在师父和众位师兄弟面前,又怎敢再次证实去害师兄。印天龙见他出尔反尔,顿时大怒,举起拳头便想揍他一顿。盖世雄忙伸手拉住,说道:“不要冲动,随意殴打嫌疑犯,会被告的。”东方行说道:“想让他再说一次,在妙峰山说的话,那也容易。”
鹤羽见东方行朝梅融苍走去,猛地想起松石观其中一件镇观法宝阴阳镜,只要用它一照那就什么事都藏不住了,忙给十工递眼色。十工见了师父的眼神,顿时反应过来,东方行是拿阴阳镜去了,忙说道:“印天虎我是不认识的,不过既然你们怀疑,我跟你们走就是。”心想:就算你们百分之百的确信是我杀了印天虎,但你们仍然要取得证据,我是法术取了印天虎的性命,没有伤痕没有迹象,就算法师看得出来,法官也不能将此作为证据判案。想明此节,心下甚是泰然,伸出双手等待手铐。
东方行见他自己承认,便不再去取阴阳镜。但见柳窗兰呆呆地看着神慵儿,不去铐十工,上前推了她一下,说道:“愣着做什么,去铐人啊。”柳窗兰回过神来,“噢”了一声,上前将十工也铐了起来。
鹤羽转过身来,满脸羞愧,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说道:“各位道友,敝观出了这样的事,鹤羽实在汗颜无地。既然事情已真相大白,请各位去房中休息。今天天色已晚,明早再下山。”众人都不耻于飞云观的行径,谁也不愿在观中留宿,纷纷告辞下山。瞻法虽然一向与飞云观交好,但见鹤羽竟然瞒着自己私自夺取了观音影像,心中大为不快,也跟着作别下山。鹤羽亦挽留,又走到梅融苍面前说道:“小徒无知,还请梅观主见谅。”
梅融苍心想:东方行既然已经把精灵的事,交由警方处理,作为师父也不便再多过问。说道:“鹤羽观主既不知此事,也是无心之失,不必客气。”东方行上前说道:“你得意什么,别以为有两个徒弟为你顶罪,你就没事了。我非得砸开他们的嘴巴,把你一起弄进监狱不可。”
索勍纶见师弟今天出尽了风头,已经够威风,一张嘴巴还是不肯饶人,上前拉着他手臂跟上师父脚步。来到精灵和神慵儿身旁,东方行轻轻挣脱师兄的手,将精灵抱起,对神慵儿说道:“我们下山吧。”二人跟在众人之后朝山下走去。
印天龙临来时,做好准备要跟飞云观好好大干一场,哪知还没动几下手就要下山,只觉极不过瘾;而且飞云观也没有像事先设想的那样,受到应有的报应,心中甚是不服气。放慢脚步,退到东方行身旁,说道:“我们就下山啦,我弟弟的仇还没报呢。”东方行说道:“放心吧,他们一定跑不了。”印天龙说道:“我大老远的飞过来,就这么完事了,实在是不过瘾。”东方行见他双手捏的咯咯作响,笑道:“有道是‘正邪对立,搏斗终生’,只要你愿意,有的是机会让你大打出手、大干一场。”
梅融苍走在前面,听着东方行和印天龙的对话,显得他极是争强好斗;而且照着刚才在飞云观里与鹤羽争锋相对的情形,更显得他行事有前无后的心性,不禁颇觉头痛。
一行人来到青龙山下,那数十位各山各观的术士,纷纷向梅融苍和老饕道别后,才各自散去。东方行来到柳窗兰和盖世雄面前,说道:“谢谢你们刚才帮了个大忙。”盖世雄说道:“不用客气,这也是我们分内的事,倒是你,一身正气很是令人佩服。不过你以后也该小心点。”东方行说道:“我就不劳你担心,只是他们绑走精灵和害死印天虎的事,那个老杂毛,他们的师父,鹤羽一定是主谋,你们要想办法找到证据,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向印天龙看了一眼,继续说道:“要不然,说不定哪一天,他就自己跑来解决了。”
盖世雄向印天龙看去,见他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心知以他的性格确实干得出这样的事,说道:“我们一定会依法秉公处理的,各位放心。”忽觉一向爱说话的柳窗兰,怎么一直没听到她的声音,朝她看了一眼。只见她呆呆的看着,在飞云观里,东方行找出精灵时,跟着一起走出来的古装女子。不禁也向那女子看了一眼,心想:见到这样的女子与东方行在一起,窗兰定是嫉妒了吧。
柳窗兰看了好一会儿,来到东方行面前,拉着他走开两步,直问道:“喂,她是谁啊?”东方行向神慵儿看去,说道:“是我的朋友。”柳窗兰问道:“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什么上山的时候没看到她?”东方行不由一怔,心想:难道柳窗兰没看出来神慵儿是个魂儿?说道:“她是……”
梅融苍上前打断了东方行的话,说道:“两位公安同志,我有几句想跟阿行说。”柳窗兰见他说话语气坚定,神貌却是谦和,显得极有气势风度,不自觉地点头答应了。梅融苍向东方行说道:“你过来。”
东方行见师父说的严肃,显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放在精灵,跟着师父向路边的候车亭走去。梅融苍又叫上了索勍纶,向老饕说道:“老饕先生,我要处理敝观私事,失礼了,还请见谅。”老饕说道:“梅观主不用客气,这里既不是青龙山,也不是我的地头,你我不是主客的关系,哪有什么失礼。”
走进路边的候车亭,梅融苍说道:“阿行,年初入观时,你师兄曾向你宣读过观规,现在你再背一遍。”东方行不由一怔,看师父这架势,似要对自己执行观规,但不知自己错在哪了,说道:“不可正邪不分,不可盗墓,不可…不可…”当时听观规的时候,只想着不做不法和有违正义的事就行,因此从没把观规当做一回事,早把观规忘了,这时又怎背的出来。见师父盯着自己,神色甚是严峻,心想:这下糟了。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坦然对待,说道:“对不起,师父,我忘了。”梅融苍说道:“我就知道你忘了观规,勍纶背一遍给你师弟听听。”
索勍纶见师父的神情,心中也是大疑:不知道师弟做错了什么事。说道:“不可正邪不分,不可用所学之术作奸犯科,不可以掘坟盗墓,不可以掺和黑社会上的事。”梅融苍问道:“现在记住了吗?”东方行说道:“记住了。”心下暗自嘀咕:我违反其中那一条了吗,有关南岭市那个贼团伙的事,上次不是已经处罚过了吗?梅融苍道说:“那你说说自己违反了那一条。”东方行说道:“没有嘛。师父你还是直接跟我说我违反了哪一条。”梅融苍说道:“没有,第一条是什么?”东方行说道:“不可以正邪不分啊。我好想没有正邪不分嘛。”梅融苍眉头微皱,说道:“没有,那个女鬼哪来的,你养着她干什么?还敢说没有。”
原来,东方行刚进飞云观时,神慵儿藏身在琴内,她在琴中沉睡了二百五十年,琴就像是她的家宅一样,而且古琴又被安放在木匣子里,因此谁也看不出来,东方行带着一个女鬼上山。但东方行找到精灵,神慵儿现身跟着一起出来,梅融苍便以为是东方行为她制作容器养着她,把她带上山的。而且这女鬼偏生的这般艳丽的容颜,梅融苍不免以为东方行年少被其所迷,做出了这等正邪不分的事。
东方行向神慵儿看了一眼,回过头来解下背上的木匣子,说道:“哦,她是这把无声古琴的主人。”梅融苍问道:“是五莲山望江月望老的那把无声古琴?”东方行说道:“就是那把古琴。”梅融苍说道:“胡说,这把无声古琴已有两百多年的历史,看那个女鬼的面相,分明是刚死不久,怎么可能会是这把无声古琴的主人。”东方行大奇,问道:“看鬼也可以看得出他的人身死了多久?”梅融苍说道:“当然可以,人有阳寿鬼有阴寿,怎么会看不出来。你入门未久,为师还没来得及教你这些常识,所以你看不出来。现在还敢骗师父说她是无声古琴的主人吗?”东方行说道:“她真的是无声古琴的主人啊。”于是将那天晚上在渔村的小旅社里,她现身的经过说了一遍。
梅融苍和索勍纶听了不禁啧啧称奇,一个人死了,阴魂竟然可以附在他生前所用之物,沉睡二百五十年,实在是闻所未闻。梅融苍不明一个阴魂,是否真的可以通过与外界完全隔绝的沉睡,改变阴寿的增加,说道:“勍纶,去请老饕先生过来。”索勍纶应了一声,忙跑去公路边,将老饕请到候车亭中。
老饕问道:“梅观主,何事叫老饕前来?”梅融苍说道:“不敢,我有个疑问想向先生请教。阿行,你把刚才说的,向老饕先生再说一次。”东方行只得将神慵儿的事再说了一遍。老饕听了也是啧啧称奇,惊叹不已,说道:“无声古琴发不出声来,原来是她隔绝了琴弦和外力的接触,难怪我碰触琴弦的时候,隐隐的感觉到有一个股极其微弱的阴力传来。”梅融苍问道:“那她是否可能因为沉睡,改变了阴寿?”
老饕沉思良久,说道:“只怕确有可能,她在琴中沉睡,与外界完全隔绝。就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不管他在娘胎里呆了多久;母亲怀他十个月生出来算一岁,怀他三十六个月生出来也算一岁。”梅融苍点点头说道:“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