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承佑拖着她的手,隔着衣料摸上她的心口位置,低了眉眼,“我在里面是不是?就在你的心里。”他的声音低沉而清冽,散发了独特的魅力,就像是一种心术,牵引了人朝他的方向。
“没有,没有。”唐清瑶慌了慌张的想要把手抽回,无奈被人抓的更紧,虽然如此,但力道温柔,他的目光一路追随进她最隐秘的心房,温热的气息飘荡在她的上方,整张俊脸近在眼前。
慕容承佑松了对她的禁锢,稍微移了寸许,唐清瑶还未来得及喘口气,腰间突如其来的力道将她带动翻了个身,正好就压在了他身上,不知不觉之中空气的温度上涨了几个点,彼此的心跳都能听清楚。
“说不说实话,说你爱我。”慕容承佑略带威胁的低声说着话。北辰最清贵无双冷傲的目中无人的三皇子殿下今日竟起了悍匪心思,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我不都说了吗?没有,不爱。”唐清瑶根本连动一下都动不了,双手被环置在他胸前,活脱脱的任人摆布。
慕容承佑不愠不火的指引,“重新说,我才不信。”他今儿个是非得要听到他最想听的话,否则不会饶过她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啊?我说了你又不信?”唐清瑶就像是被他带进了专属与他的世界,再无其他人。“我困了,要休息。”
“不给睡,说了才给睡。”温香软玉在怀,能够睡得着才怪,慕容承佑两眼放光,如同在看美味的肉骨头,恨不得一口咬上去。“瑶瑶,嫁给我。”
窗外月色份外明亮,古有圆月千里共婵娟,传说故事缱绻万分,她却只能听到他的那句话,那是一生的承诺,君诺不轻许。
可是她一早就放弃了相爱的权利,亲手斩断了属于他们的未来,她这辈子只想要挡在他的前面,为他守了天下,此生无憾。他将是至高无上的君王,是她最不能爱的人。
慕容承佑洞透人心的能力依旧敏锐,他轻轻的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微微抿了嘴角,“我说过,不要天下,只要你。”
君皇之路,充满血腥,是有无数条性命换来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一贯藏心,连最亲近的人都不敢摘下面具,他不愿意让自己变成第二个慕容浩辰。
北辰的三位皇子,他是最有资格继位的,可是他却说出了这话,层层藏心的竹简被剥裂,她几乎就要倾心以待,唐清瑶咬了唇瓣,漫了血腥味。“这不是你能够决定的,即使你再不愿意,你……”
热切而霸道的吻,轻易的撬开她的牙关,慕容承佑俯身压倒她,细细密密的吻更是带动了空气中的暧昧气氛,仿若置身于云端,自若而畅快。
“敞开你的心全然接受我,以后有我。”慕容承佑在她的身上稍微平复了一会儿,把人拦腰抱进怀里,“听话,不要做傻事,别让我担心。”
一世一双人,在外“许大人”和“许夫人”是夫妻,唐清瑶不禁想,自己还能有未来吗?还能有属于她的幸福吗?重生归来,一路上都是慕容承佑在拽拉着她,她才没有求死成功,她是一心只想护他周全,不顾自身的。
上一世,带给她的沉痛太多太多,蔓延成灾,即便是新的开始她都记得清清楚楚,能够说忘就忘吗?
“你早就在我和大哥之间,做了选择。”慕容承佑笑容温润,碰了碰她微红的脸颊,“傻瓜,当我跟你一样傻?故意惹我生气,气走我就那么开心?”
承担着的背负,放下就是放下?可她唐清瑶又哪里是释然之人曾经的她豁达开朗,早就是隔世之秋。
在茫茫人海,遇上他,重生归来还是遇上他,脑海里零碎的画面一闪而过,她当年说过的话如在耳侧,临死之前她紧紧握住的手,原来是他的。
慕容承佑静静的等着她的回答,忽然发现这异样的神色,心慌的追问:“怎么了?”环上她的腰肢的手,先一步探了脉搏。
唐清瑶笑着哭出声,一头栽进他的怀里,“慕容承佑,我想起来了。我上次死的时候,说的一句话。”
慕容承佑含笑搂住主动投怀送抱的佳人,心头畅快万分,“什么话?”
“就是……”话到临头唐三小姐突然害羞的说不出,只是把头埋在他的臂弯里,“我答应了。”
就算是承认爱他,就算是与他同行,一样可以用生命来爱,一样可以为他倾尽天下,一样可以为他而死。
温柔娇羞的女音,是他这辈子听过最美的天籁,曾经冷傲自持无情的慕容承佑真真切切的展了笑颜,“唯卿天下,与你白首,更甚天下江山。”
相拥而眠的人,始终上扬嘴角,依偎着彼此,心间暖意丛生。晨曦初露,透过窗纱照向,一夜安眠的男女。
慕容承佑早醒了,挑眉扬起笑容对上她迷蒙的眼神,“时辰尚早,再睡一会儿。”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她,不由看的移不开目光。他从未想过,他也会遇上同携白首的女子,如今遇上了,深以为幸。
“闭上眼睛,不许看了。”唐清瑶伸手遮住了他的眼睛,昨夜的场景回荡在脑海,她当真答应了嫁给他为妻,想来还不太真切,“你以后可得对我好点,不许板了脸教训我,不许欺负我。”
三皇子殿下信誓旦旦,诚挚万分的回答,“会的,我会对你很好的。”他用天下换来的妻子,如何能不珍惜?慕容承佑移开她遮挡的双手,“挡什么?让我多看两眼。”
白皙的肌肤,浮上一层淡淡的桃红,唐清瑶索性闭上了双眼,任由他肆无忌惮的、明目张胆的看,某人的目光过于热切,弄得她睡意全无。
晨起的时光,眼中只剩下彼此,刚刚确认心意的人,仿若要把对方融成一体。
客栈老板,以及随行的伙计们都能看得出,“许公子”和“许夫人”今天非常的高兴,想来是经过一晚上矛盾已然消除,笑嘻嘻地端了餐点,“这是厨房新出的点心,希望能够合大人、夫人的心意。”
慕容承佑微微点了头,正巧从外面走来两位黑衣护卫军,低声向他说了两句话,“瑶瑶,我们在灵州城多呆两天,郊外风景不错,带你去看看。”
唐清瑶盈盈一笑,随意地答了句:“可以啊,听你的。”其实她自个儿心里清楚,此去取沐兰花,凶险万分,难以估量,若是有去无回,起码有几天快乐的日子。
慕容承佑沉声吩咐随行的黑衣侍卫,“奉行我的命令去抄了胡卫民的家,把搜刮的民脂民膏,列一份清单,若是找到主人,当即归还,若是此物无主,统统换成银两、银票派发给贫苦百姓。”
唐清瑶闻言稍微皱了皱眉心,只是顾念着围观的食客众多,不能细说才把话咽下了咽喉,继续不动声色的用膳,食不知味而已。
除了他们两位只有黑衣侍卫军清楚他们的真实身份,慕容承佑顶着个“许大人”的名号,四处张扬,委实不妥当。胡刺史执政多年,党羽众多,他又树大招风……
慕容承佑牵了她的手在郊外散步,迎着清风惬意自得,瞧见身侧的小丫头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不由叹了口气,“我做事,你还信不过吗?方才说好要相信我的。”
话虽如此,但是她既然找回了心,必然会担心,心里头住着的这个人,唐清瑶依旧愁云惨雾的不高兴,“我就是担心你啊,万一有人要对付你可怎么办?你可不能受伤。”
平淡的话,倒是让他品出几分情谊,比以前那些干巴巴的,让他小心的话,顺耳多了。慕容承佑伸手捏上她的脸蛋,唐清瑶吃痛的皱眉,同样的伸手捉弄他。
溪涧流水潺潺,林间鸟语花香,景色怡然,清风吹拂,两人一前一后的追逐打闹,都在享受属于他们的时光。
暗处却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为首的黑衣男子向同伴打了招呼,眼神犀利狠辣,“动手,主子有令,格杀勿论。”
与此同时原本隐秘的树丛中又蹿出一伙人,目标奔向嬉笑玩闹的两位,银色的剑光凌厉万分,“死到临头还有心情玩耍,果然是不知死活,不就是个小小的官员,居然拿着鸡毛当令箭。”
刀光剑影,齐齐的挥向那处,准备一鼓作气的铲除眼中钉肉中刺,哪知凭空的跑出另一帮人,作为首领的两人,便开始争执,似乎谁都不放过先下手的机会,非得挣个你死我活不可。
身形一闪,眼前的目标人物,消失不见,目瞪口呆的对视一番,挥剑就要往对方的脑袋上招呼。
慕容承佑不禁旁观这一切,仿佛与他秋毫无干,看来他的命真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