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因为劫后余生的松懈还是……咳,情事的激烈。当她悠然转醒的时候已是翌日清晨,那可怖的蛇尸横在不远处,身上盖着一件宽大的罩衫,起身,不着寸缕,下身难以启齿的地方传来阵阵不适。
“醒了?”身侧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不似寻常的冷澈,含着几分温和之意。
南宫灵玥挪了挪身子,解放了殷歌被压一整夜的手臂。
“嗯,你何时醒的。”她转过身,不知怎的绝耳际发烫,强作淡定地拾起地上的衣物往身上套,留给身后之人一个肌理优美,却印着点点红痕的光洁后背。
“未眠。”殷歌利落地穿上衣物,系上佩剑,静静看着那一头柔顺的青丝和一段细嫩洁白的脖颈,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闻言,她愣了一瞬,转而明白,外面都是毒蛇,如今这巨蛇死了,保不齐会不会进来一两条,他们倘若都睡着了,岂不危险?
“那我们想法子离开这里吧……唔……”正要推上那个火红的凤翎面具,一只大手挡住,紧接着,唇上印下一个湿热的物什,她嘤咛一声,揪住他的衣襟,才堪堪稳住身形,好半天两人才气息不稳地分开。“色胚,不想你平时一副道貌岸然不近女色的模样,现在竟这般如饥似渴。”
“你这口无遮拦的小东西。”殷歌笑骂一句,将她拦腰抱起,“我们这就出去,嗯?”
外界的毒蛇不知怎地竟消失得一干二净,偶有几条盘踞在高处也作势要远远离去。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们相视一眼,读出对方眼中讶异的神色。
这不合常理!即便是蛇王死了,可群蛇没理由离开这般适宜它们生存的蛇窟。
“大人,已经可以下去了!”
“很好。”
两人均是武功高强之辈,耳里何其好,怎会听不出上面传来的声响。那个所谓的大人,赫然就是昨夜那个紫衣人。
“他们人多,我们走不脱。”南宫灵玥拧了拧眉,从殷歌身上下来,将赤炎灵芝递到他手里,“你先走帮寻燕云来救我,我拖住他。”
“不可。”殷歌明显不悦。
“我腿折了,走不远,到时候我们两个都走不脱,你应该知道后果。”南宫灵玥不由分说夺了他的佩剑,在突出的石壁上借力,一转眼便出了蛇窟,传来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
殷歌紧紧攥着那个盒子,深吸了口气,运气轻功,毅然朝另一个方向而去,全力奔袭,远远甩开了后边的追兵。
该死的!他竟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只觉左腿已经彻底没了知觉,虽然外伤不重,可内伤是她从未经受过的重中之重,最后甚至都昏厥了过去,这会儿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而惊醒的。
“啧啧,他可真宝贝自己的儿子,成日锁在身边,到放任你这丫头片子到处办事……果真像他,尤其是这双眼。” 那阴骘的声音冷冷传来,一只冰凉的手捏住她的下巴,那力道之大仿佛要捏碎她。
抬眼,借着牢房窗棂透出的光线,总算是看清了眼前这个三十多岁的紫衣男人,侧脸有一道可怖的伤疤,贯穿了整张脸颊,显得格外狰狞,倘若没有这道疤,他也算得风流人物,五官都生得极好,还有几分……像祖父!
“你是什么人?”她直视那双浅棕色的眼,毫无惧色。
“呵呵,说来,我们还有些亲缘哩,小丫头。”那紫衣人大笑几声,又转而狠狠抽了她一巴掌,“你竟然不知道么?你那好祖父没与你说过?呵呵呵,他竟不屑提起我?”
“你既不杀我,究竟要做什么?”南宫灵玥原本心下就有几分猜度,加诸将前因后果串联起来,以及他方才的那些话,足够肯定了!这个人,便是南宫赟,祖父的同父兄弟,早在十年前他就该被祖父和父亲毁灭了基业,死了,可现在看来,是没彻底死绝。
“凭什么他南宫骜坐拥天下,而我却要苟且偷生在这偏远大漠!听说我那侄儿最宠他那宝贝女儿……若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你猜你那爹爹会做什么?哈哈哈。”
“我不过是一介女流,爹爹子嗣众多,少我一个不少,几位弟弟才德兼备,足以继承大位。”南宫灵玥讥讽地看着他,“你十年前就是输,祖父放你一条生路,你偏要折腾,如今我告诉你,天道轮回,你还是个输!”
“啪——” 又是一记响彻牢狱的耳光,她的脸颊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只是发麻。 “闭嘴!你这小畜生!”南宫赟仿佛被触到逆鳞,暴怒起来,继而怒极反笑,“我倒要看看,就你这小身板,能牙尖嘴利到何时。来人,好好伺候,别弄死就行。”
“是,大人。” 走进一个尖嘴猴腮,样貌丑陋的麻脸男人,四十来岁的模样,笑得
,笑得很是猥琐。
他手里拿着带有倒刺的短鞭,可以想象,倘若抽打在身上会是怎样的感受。
南宫灵玥始终不咸不淡地瞥着他和南宫赟,嘴角衔着不屑的笑意,那样与生俱来的矜傲态度和骨子里的高贵,让人看得嫉羡只想将之狠狠毁去。
“怎么,十八般刑具都备好了?呃——”她只觉身上一阵火辣辣的疼,仿佛刀子掴进肉里,又狠狠抽出,倒刺更加重了伤势,“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定要你百倍偿之,求死不得。”
“哦?你不怕疼。那倘若贱民和狗一起来伺候堂堂泠水郡主,又当如何?”
南宫赟露出了丑恶的笑脸,挥手,便又进来几个奴隶,脸上是病态的红,明显灌了药,看见吊在刑架上的南宫灵玥,显得非常兴奋。
“畜生。”她微微眯起眼,冷哼一声,免不了有些恐惧。
大不了权当自己被狗咬了,如是安慰自己,可手心依旧一片汗湿。
那些男人聚拢过来,开始撕扯她的衣物,南宫灵玥瞪视着不远处饶有兴致看着她的南宫赟,依旧做出一副蔑视的模样,满不在乎地笑着。
这时,南宫赟才微微拧了拧眉,都到这般田地了,她竟还如此……那样的眼,让他想起十几年前南宫骜也是如此看着他,这成了他十多年的梦魇!他将要知天命的年岁,竟没来由地躲闪了一个丫头的视线!
浑身是贱民的腥臭气味,比那巨蛇的胃液还要恶心!身上的衣服被撕成碎片,她不哭不叫,见南宫赟错过自己的目光,她心中一阵冷笑,即便自己落在他手上,可这个人、已经输了。
“死吧!畜生!”
牢门被大力劈开,闯进许多劲装执剑高手。
南宫赟没想到竟会有人这么快
南宫赟没想到竟会有人这么快寻来,见来对方者人多势众,自己不便过早暴露,于是打伤了几个人,从后山离开了。
一地都是血,那些奴隶被砍杀后拖走鞭尸。
燕宇希看着郡主此刻地吊在刑架上,脸色惨白,本该白净细嫩身上都是些青紫,豁口,红痕……心口一阵剧烈地抽痛,恨不得将那紫衣人挫骨扬灰,又恨自己来得太慢。
她本该是云端最美的花儿,现如今,却……却被折磨成这般模样。
他小心翼翼地解开束缚着南宫灵玥的枷锁,取了一件干净的斗篷将她包住。
“郡主,郡主……属下来迟了……”
南宫灵玥觉得脸上有些湿润的液体淌下,可她没哭。
“我没事,你来得正好。”她抬手,轻轻抹去燕宇希脸颊上的水迹,“殷歌呢?”
闻言,燕宇希身子一顿,不知怎地,鬼使神差地回答:“属下不曾见到。”
而事实是……
“蓝麟祭司?”燕宇希看着眼前颇有几分狼狈的殷歌,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不是和他们分道扬镳了么?
他简要说了前因后果,眉眼之间尽是焦急。
“什么!庄主被人捉去了!”
“多带些人手,对方功力不在你我之下。”
“该死!” 燕宇希立刻开始调派人手。
殷歌正要出去寻人,天边却亮起了红色的信号弹。
那是他仆从放出的,红色,代表顶要紧的事情,怕是蓝麟教出事了!殷歌脸色铁青,他紧紧攥着拳头,终是,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教内急事,出云交给你了。本座会尽快赶回来。”
……
那祭司先前竟将郡主一人丢在险境中,利用她做掩护,自己跑出来,他保护不了郡主,那有什么资格得到郡主的青睐!这般胆小如鼠的男人,配不上!
她脸色变得更差了,失神良久,终是垂眸,气若游丝地说了句:
“我要沐浴。”之后便阖上眼再不开口。
都是假的么……他得了赤炎灵芝便不再管她死活了?
呵,果然,男欢女爱,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完全不需要!那夜,就当是去了趟青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