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白丁去了孙旭的学校，谢老师正在上课，其他几个老师忙着在备课。有个调皮的学生被叫到办公室罚站。白丁不敢造次，烟也不敢抽一只。规规矩矩的坐了小一个小时，谢老师终于回来了。
听完白丁的情况介绍后，谢老师松了口气。
“这样最好，我也放心了。孙旭把钱交了，我看这两天表现也不错。”
“谢谢谢老师了。”
“不客气，你下去吧。”她习惯了和学生说话，对白丁也就像是领导对下属一样。
“好的，谢老师再见。”
白丁走在校园里，记忆里依稀有些印象，但是太模糊，只是校园里静悄悄的，偶尔传来阵阵读书声，让他觉得很可怕。
走出校门，白丁看见了三个年轻人，其中一个是放高利贷的阿杰，在魏源那里见过。
白丁心里一动，转身走到后校门。阿杰和另外两个手下蹲在地上抽烟，没有看见他。
到了后门，白丁给孙旭发了个短信，放学到学校后门，我等你。他不敢打电话，要是课堂上电话铃声响了是什么后果，白丁想想都害怕。
白丁叫了个出租车在一边等着。孙旭到了学校后门。白丁直接就把他拉上了出租车。车子经过前门的时候，看见阿杰的人在门口对着出来的学生张望。门卫大爷警惕的看着他们。
吃了饭，白丁把孙旭送到后门。
“把你家里钥匙给我，我去看看你爸在家里没有？”
孙旭把钥匙递给白丁说：“家里应该没有人，我爸出去躲债去了。”
“你怎么知道？”
“都出去几次了。”
白丁沉默了一会儿说“放学你在学校别走，等我电话，好不好？”
“好”
“把地址发到我手机上，等我电话。”
长河花园，白丁到了三栋九楼一号。门上用油漆喷了几个鲜红的大字，“孙波还钱”。门上有几条被刀砍出来的口子。
白丁上下两层楼仔细看了下环境才开门进去。一开门，一股的臭味扑鼻而来。门缝里掉下几个信封。有四个是不同银行发来的催款通知书，有三个是律师函。有两封挂号信上面落款是法院。
房子很宽，上下两层，有两百平米左右。屋顶花园也有上下两层，夏天本是花草繁茂的时候，花园里却一片狼藉，充满衰败气象。
白丁到处看了看，没有翻墙和破坏的痕迹。又走到底层。有一个房间房门紧闭，白丁走过去。臭味更加浓烈，旋转门把手，打不开。显然已经被反锁了，敲门，没人答应。
白丁点了只烟坐在客厅沙发上，心里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开？还是不开？
终于，白丁把烟狠狠的掐灭，走到门边，抬腿一脚，砰的一声，房门应声而开。
一个人躺在床上，手垂在床沿，手腕处有一条殷红的刀口，地上淌满了鲜血，已经发黑。脸上和手上爬满了白色的蛆虫，几只绿头苍蝇嗡嗡乱飞。
白丁脑袋翁的一下，只觉得胃里有股液体不停上涌，急忙跑到厕所。
过了很久，白丁走过去轻轻把房门关上。走到客厅里，坐在沙发上手扶额头沉思，一支接一支的抽烟。
烟灰缸里慢慢堆满了烟头，白丁终于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白丁吗？”
“。。。。。。”
“是白丁吗？”
“是我。”
“有什么事？”
“我能相信你吗？”
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一分钟后。
“能。”
“我在长河花园三栋九楼一号，你带两个人过来，有人死了，我在现场。”
又是一阵沉默
“好，二十分钟到。”
挂断电话，白丁又给何艳打了过去。
“姐，你下午去接下孙旭，不，现在就去，你给他打电话，从后门走。”
“你怎么了？告诉我，出什么事了？”
“孙波死了，我现在在他家。”
“啊。。。。。。”
“阿杰的人在孙旭学校门口，估计他们还不知道孙波死了，想绑孙旭。你行吗？”
“。。。。。。我叫上小平头一起可以吗？”
“就你自己去，人多了打眼，叫个出租车在后门等，你别下车。我尽快回来。”
二十分钟后，一辆警车开进了长河花园，停在三栋单元门口。三个警察手上提着黑箱子进了电梯。箱子上写着“刑事侦查”。
九楼一号的房门虚掩着，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扑鼻的臭味传来，三人不禁皱起了眉头。有两人推开大门想往里走，吕雄伸手一拉，两人停下脚步。
吕雄拿出手枪，上膛，一条腿轻轻迈了进去，另外两个警察对视一眼，也拿出手枪，警惕的四处张望。
“铃铃铃”吕雄的电话响了，三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另外两人背靠背举着抢把吕雄围了起来。吕雄这才接听电话。
“我在七楼”
吕雄关了保险把枪收了回去。
“进去看看。”
两个警察顺着臭味走过去，推开门。
“吕队，你来看看。”
吕雄走过去一看，不是新鲜尸体，松了口气，捂着鼻子说“勘察，取证。我出去看看。”
吕雄走到八楼，手伸向了背后，想了想又缩了回来。迈步到了七楼。
白丁背对着他来的方向，好像根本不知道他来了，吕雄心里一安。
“咳咳咳咳”
白丁这才转过身“我也才来，进门就发现不对，门是我踢的。”
“嗯，我两个同事在上面勘察现场。方便跟我一起回去了解下情况吗？”
“不行，我马上要走。”
“。。。。。。好吧，保持联系。”
“一中，你派两个人去看着，应该有情况。”
“好。”
白丁点点头，快步走了。
看着白丁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弯处，吕雄站在原地把和白丁见面到现在的情况梳理了一下。
到现在为止，吕雄不知道他到底叫什么名字，警察内网的身份证信息里查不到白丁这个人。白丁？白痴，哪个大人会给自己孩子取这个名字。全国都没有一个叫白丁的人。
通知我到场，自己却避开另外的警察约自己在七楼见面，楼道里没有摄像头，也就是说，自己放白丁走，只有他和自己知道。他为自己和吕雄都想得很周到。
作为一个老刑警，吕雄不是没有想过把白丁留下来，但是从上次白丁显露的身手来看，他没把握能留下他，哪怕他背后腰间有把手枪。
他们打了两次交道，白丁都没有恶意，而且第一次还救了他一命。警察的配枪一旦到了犯罪分子手上是什么后果？就算不出人命，他的职业生涯也到头了。
吕雄最后得出结论，白丁，是友非敌。他拿出电话，拨了个号码。
“小龚，你带两个人去一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