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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二十四)医巫闾山遇高人

王英俊被扔到乱坟岗多时,突然间,他感到剧烈疼痛,他一翻身坐了起来。原来他并没有死,而是饿昏了。一条恶狗以为他已死,啃食他的尸体。他一翻身,坐起来,倒把狗吓了一跳,向后退了几步。恶狗一龇牙,还想扑上来咬他。生死关头,他抓起地上一块石头,向恶狗甩去,正击中狗嘴上,恶狗疼痛难忍,去扑那块石头。他有了信心,狗攆石头,说明牠怕石头。他又抓起一块大一点石头,向狗击去。恶狗终于被打跑。他摸摸身上的伤,剧烈疼痛。他实在站不起来,只好向乱坟岗外爬去,以免被恶狗吞食。

从子夜时分,爬到黎明,肚子有些咕咕响声,饥饿难耐。他想寻找点什么吃的,终于爬到一片芦苇塘边。他发现塘边有几根荷叶。他想,荷下有藕,何不挖两颗,填填肚子。他伸手去摸,没有摸到藕,倒是挖出了几个芦苇根。不管三七二十一,芦根也能吃,他塞进嘴里,嚼了起来。他在芦塘边,以芦根,荷花,莲籽,藕根为食,竟奇迹般地没死。身上和腿上的老伤也渐渐地好起来。他开始在这辽西大地乞讨为生。

这一天,他来到黑山县,大湖村,地瓜地屯乞讨,睡在一家屋檐下。第二天清晨,门一开,里面走出一个和尚。和尚见到屋檐下的乞丐,产生怜悯之心。双手合十,口念:

“阿彌陀佛,施主,为何落到如此地步?”

王英俊知道佛教之人,慈悲为怀,虽然他也是个穷和尚,到底比自己强些。他也是饿的荒,就哀求说:

“大和尚,慈悲,我实在饿的慌,走不动了,就倒在这里休息休息。”

大和尚听他这么一说,怀中掏出一块高梁面饽饽给他。他接过来,三口两口塞进肚里,感到舒服极了,真是人间最美的美味。大和尚见他狼吞虎咽吃饽饽,知他实在是饿极了。他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又双手合十怜爱地说:

“施主,如不嫌弃,跟贫僧一起走,也许有个好去处。”

王英俊正没法活下去,听了他的话,立即爬起来说:

“大和尚,如不嫌弃,我情愿遁入空门,跟师傅云游四海。”

老和尚又双手合十,口念佛号:

“阿彌陀佛。”

他转身就走,王英俊紧紧跟随,一直云游了十几天。来到医巫吕山腹地,青岩禅寺一座破旧寺院,住下。从此,王英俊成了带发修行的佛教徒。

胡大赖子被警察骂的狗血喷头,东倒西歪,趔趔趄趄,连滚带爬,走一步退两步地回到了家。他妈躺在床上大骂:

“你个没良心的该死鬼,你怎么不赶快死啊!”

“妈啊,我好歹也是你生的,你养的,那有你这样的妈啊!”

“该死的鬼,你爹叫你气死了,你妈叫你气瘫了,你姨夫一家被你气跑了,你二表弟五六年没来看看我,划来一艘小船,你还要偷着给他卖了,换大烟抽,你还算人吗?你给我滚!”

胡大赖子被妈劈头盖脸地臭骂一顿,感到有一点点羞愧,想离开家。可是一想,我离开家,上哪找饭吃,上哪找大烟抽?他在屋里屋外寻觅一下,还有什么可卖的东西。只有妈身上盖的一床半旧的麻花被子,他覥着脸蛋子,走到妈床前说:

“妈,你看这天也热了,你盖这棉被多热啊,我给你换一条被单盖着吧!”

妈一听,知道了,他打起了我身上这床被子的主意。妈怒骂道:

“快滚,我冷热与你无关。”

他驱前一步,扯住被子,狠命地一扯,就想把被子抢走。妈用尽所有力气,拽住不放。二人一个在地上,一个在炕上,拔起河来。胡大赖子瘦的皮包骨头,用尽平生力气,把被子扯乱了。一晃,把胡大赖子晃了个大屁股蹲。被子被妈拽住,压在身下。胡大赖子怒了,爬起来就扑的妈身上,去夺被子。妈狠狠地给他一记大耳光,进一步激怒了大赖子。他双手卡住妈的脖子,想把她卡昏,抢走被子。谁知胡母,久病虚弱,竟被他卡死了。胡大赖子一看,死了人,也吓的够呛。死了人总要埋吧,况且,这是他亲生母亲,急的他直搓手,跺脚……就是买片席子包裹,也要两块钱,这可怎么办呐?就在这时,丫蛋从外面跑回来,见母亲死了,扑到母亲身上大哭,胡大赖子也跟着哭了两声。

折腾这么长时间,他的大烟瘾犯了。他想要葬母亲,又要买大烟,这钱到哪里去找呢?看扑到妈身上哭的妹妹丫蛋,他有了主意。古时候不是有贞烈女卖身葬夫,孝顺儿女卖身葬父母的吗?何不以卖身葬母的名义把她卖了。买片芦席把母亲葬了,剩余的部分,还可买些大烟抽。于是,他上前轻手轻脚地把妹妹扶起,说了些温柔体贴的话:

“人死不能复生,应该让老人家入土为安才是。”

妹妹见他说了几句人话,停止了哭泣,说:

“家徒四壁,怎么安葬母亲啊?”

“就是啊,我也想了想,咱家什么都没有,我们俩只好学古人卖身葬母了。可是卖我,卖不上几个钱不说,也没人要啊。不如你卖身葬母,能卖个好价钱,也给你找个好人家,你也会得好了。”

妹妹丫蛋一听,胡大赖子是想把我卖了。她转身给他一巴掌:

“亏你想得出,卖身葬母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转身就往外跑,胡大赖子哪里肯放过她,拦住不让走。母亲尸骨未寒,兄妹两人竟在她面前撕打起来。丫蛋被胡大赖子打的抓的,满身是伤,满脸是血,但终于逃出来了,向海边奔去。到了海边,她想自己才十六岁一个弱女子,父母被胡大赖气死,掐死,自己决无生理,不如投海自尽算了,免得在人间受苦。她不顾胡大赖子跟踪追来,纵身跃入大海。胡大赖子卖妹弄钱,买大烟抽的如意算盘落了空,站在岸边许久才离去了。

刘少厚划着小船进入大海,边划边想,不对,爹叫我载着小王哥向西逃难,目的是想救他,可现如今,不但没救他,倒把他扔在危险之地。我辜负爹的嘱托,不行,我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他开始掉转船头向西划了一阵,他听到有人喊救命,急急向前划去,救上来一个女孩。仔细一看,竟是表妹小丫蛋。他把丫蛋放到船邦上,空出喝进的海水,她竟活了过来。休息一阵子,她一字一句的述说了她投海的经过。刘少厚听了既恨,又可怜。恨胡大赖子是个畜牲,打爹骂娘还要卖妹妹;可怜表妹小小年纪,命运乖舛。他气不过,非要上岸,找胡大赖子算账。她劝不住,他们上了岸,回到家,哪有胡大赖子的身影。无奈,他们买片芦席,将老人埋葬了。

再找王英俊没有找到,只好向大海划去,回仙人岛高俅窝棚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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