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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五 乔一

打车来到医院,董小洁直奔病房,迫不及待地推开房门,少年躺过得病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其他病床上已经住满了病人。

董小洁望向躺在床上的一位病人,“老人家,你知道先前躺在这的一个小伙子去哪了吗?”

“啊?你说什么?说大声点,我听不见”躺在床上满脸皱纹的老爷爷用手指着耳朵,回答道。

“我说,先前躺在这的小伙子去哪了?”董小洁冲着老爷爷的耳朵,提高音量。

老人浑浊的双眼听明白后,更添了一份悲伤,显得更为浑浊,“你说那个浑身缠绕着绷带的小伙子啊,哎……”老人长长地叹了口气。

“您继续说呀”董小洁焦急地等待着。

“你来晚了,听说本来快要好了,后来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说哪里痛,没几分钟就死了,这不,人已经抬走了”

“啊?”董小洁感到不可思议,木讷地移不动脚。

医生不是说没有生命危险吗?刚才护士打电话也没有说病危啊?难道在短短几分钟就心脏病突发死了?

“小姑娘,你不要太伤心了,节哀吧。哎,不过啊,那小伙子还那么年轻,下午还和说了会话,说他姐姐会来接他,哎,没想到他还是没等到就去了”

董小洁越听越觉得八九不离十,越听越自责,没想到自己最后依然没有救到他。她不禁想到:如果自己不救他,其他人就会救他,其他人没有自己这般不负责任,他就不会死。想到这,又想到今天在舅母墓碑前的江文哪一天也会离去,董小洁感到身上被千斤重物压着,胸口被人紧紧勒住,喘不过气来,她浑身发软,再也无法站立。蹲下身,身体全部的重量都压在床上,痛苦哭道:“对不起,对不起,乔一,我来晚了,对不起……”

此刻,董小洁身后的隔帘布被拉开了,“别哭了,我身上可没有带纸巾”

董小洁沉寂在自己无尽悔恨当中,没有听到身后人的说话。

乔一站在身后,盯着蹲在地上的董小洁,那样的悲伤并不是伪装的,他越来越看不懂她。乔一将蹲在地上董小洁的拉起来,看着她红肿的双眼,“你哭什么呢?”

董小洁蹲在地上突然被拉了起来,重心有点不稳,撞进一个柔弱的怀抱。

“我说你哭什么呢?哭傻了吗?”乔一有点不耐烦了。

熟悉的声音!

董小洁惊愕的立即抬头,一不小心头顶磕到乔一的下巴,绷带下的双眉痛得纽成一团。

“乔一?”董小洁泪眼婆娑的看着眼前这个头部缠满绷带,手脚打折石膏的人,抬手摸了摸对方脸上的绷带。

“摸哪呢?!”

董小洁听着声音,又仔细看着仅露出了眼睛,的确是乔一。

“乔一!”董小洁激动地用力拍了拍乔一的身板,睫毛上的眼泪终是低落在了脸颊上。

“嘶~”这次,乔一再也没有忍住疼痛。

“哎哎哎,我说你这个姐姐还真是下的了手,你不知道你弟弟现在受着伤吗?” 为乔一缠绷带的护士立即拉开董小洁,“要是所有的病人被人这么一打,不管多轻的伤,都被你打死了”翻着白眼看着董小洁,很不满这样的家属。

“对不起对不起,我一激动就忘了”董小洁用手背擦干眼泪。

“你弟弟这伤该不会是被你打得吧?”或许是看到董小洁哭得发红的双眼,护士相信了这位任性的家属,也就缓和气氛玩笑道。

“呵呵,我估计打不过他”董小洁看了看站在身边高自己许多的木乃伊,说道。

“不管你弟弟身上这伤是谁打的,不过啊,我看有很多旧伤疤,你这个做姐姐的还是教育一下你弟弟,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是是是,我回去就好好教育他”董小洁点头附和。

护士递给董小洁一个塑料袋,“这里面是这几天的药,药盒上面都有说明,你就看着给他吃,要是实在不明白的就给我打电话,我还有点忙,就不和你说了”刚说完,就被另一个护士叫走了。

“谢谢”董小洁提着塑料袋,朝着护士离开的方向说道。

“人都走了,还谢什么谢”乔一越过董小洁,大步向前走去。

董小洁跟了上去,两人一起走出了医院。

走到医院大门口,董小洁把手中的药递给乔一,然后塞给他100元钱,“你自己打车回学校,好好休息”

“你让我回学校?”

不回学校你想去哪?难道是回家?董小洁看不懂乔一眼中的责怪,“你要是想回家就回家吧,让你家人照顾一下你”

“呵呵……原来董老师还是董老师啊”乔一笑着松开拿着塑料袋的手,药和钱立即散落在地上。

“你……。”董小洁气得说不出话。

乔一不顾身后的人,费力地大步走在前面,大笑道:“还以为……哈哈……老子就是他妈的会自作多情”说着胡乱地一圈又一圈解下脑袋上的绷带。

当董小洁捡完散落在地上的药和钱时,就看见乔一已经解散完头上的绷带,正开始解散手上的绷带,吓得董小洁健步如飞走到乔一面前,大吼道:“你再给我碰一下试试!”

乔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饶有兴致地看着董小洁。

“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碰你身上的绷带一点,这些都是我花钱请医生护士给你缠上的,你没有权利动它”

“呵呵,董老师原来是心疼您的钱啊~”

虽然被乔一误解,但董小洁不想再做任何解释,她觉得自己与眼前这个人有深深的代沟。

“对,我就是心疼钱,所以你不许给我解下来,要是你再敢动一点点,你就立刻!马上!给我!还钱!”董小洁气愤地伸出手。

乔一不再微笑,连那讥讽的嘲笑也没有了,就那样冷冷地看着董小洁。

董小洁不顾头顶传来的目光,生气地拉着乔一的手直往前走,直到找到一个座椅。

“坐下!”

乔一并没有反抗,或许是药效,乔一觉得有点累。

董小洁站在乔一身后,看着乔一头上那一道口子,被涂上了药,散发出一阵难闻的药味,不禁皱起了眉。但她抓起乔一手中的绷带,抓抓脑袋,不知从何下手。

“你就随便缠上就可以了”感到身后的人迟迟没有行动,乔一说道。

“你懂个屁,随便就可以缠上,人家医生护士靠什么吃饭!”董小洁真的为乔一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感到气愤,自己刚才还在医院那么悲伤的哭泣,没想到这主根本就不在意死活。

董小洁小心翼翼的为乔一缠上绷带,还时不时的用嘴吹着伤口,“你要是痛就吱一声,我没做过这个事,没经验,下手不知道轻重”

“嗯”坐在椅子上的乔一闭着眼,感受着董小洁的小心翼翼,内心那一块冰川似乎又融化了一点点。

董小洁额头渗出细微细汗,“最后打一个结就可以了,你再忍一忍”

“OK!终于好了”董小洁长长的舒一口气,走到乔一面前,看着被包扎得成一团粽子的乔一,“生病了就不要在意美丑,哈哈……。你说是不?”尴尬的笑笑。

“即使不在意美丑,请问能不能把我眼睛露出来?”

智商真是一个硬伤,这样的错误居然也会犯,董小洁心中诽谤着自己,“你等等,马上就可以看见光明了”

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乔一的眼睛终于勉强露出纱布,但他却是闭着双眼。

“可以睁开眼了”,董小洁说道。

乔一缓缓睁开的双眼,董小洁便看见自己的面孔出现在那双深邃的眼睛里。董小洁眨了眨眼睛,定定地注视着乔一。他的眼似乎是一汪清泉,清澈平静,顷刻,眼前的清泉却开始泛起漩涡,一圈又一圈,似要掩盖着什么。董小洁越来越看不清,却越想看清那藏匿的究竟是什么,不曾注意一道凌厉的光从乔一的眼中喷涌而出。

“呵呵……董老师这是在勾引我吗?”

董小洁被乔一锋利的眼神拉回现实,不禁也为自己刚才的失态弄得脸颊微红,“我就看看你眼睛有没有受伤,”

乔一听着董小洁的解释,并没有说话,依旧静静看着董小洁。

“看来没有受伤,那我们回家吧”董小洁迅速低头拾起椅子上的药袋,不敢看乔一,她不敢暴露自己刚才差点沉迷于那双深邃的眼眸。

“回谁家?”乔一视线依旧落在躲闪的董小洁脸上。

“我家!”还在愤怒自己居然被小孩的美**惑的董小洁没好气的回答到。

又是打车,这是董小洁今天第四次打车。肉痛地掏出钱,然后带着乔一往楼上走,依旧没有注意到一路跟在出租车后面的黑色轿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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